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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昏昏沉沉,只觉得跟欧阳倩文出去游玩,坐上热气球,他搂着欧阳倩文的腰,俯瞰大地,心情激动。弯弯曲曲的梯田,镜片般破碎,静静躺在脚下,幽幽地反射着光。
热气球越飞越高,“嘭,啪”一声巨响,气球爆炸,燃烧,一股热浪迎面扑来。他紧抱欧阳倩文,从高空跌落,浑身酸痛,欧阳倩文摔在山边,一动也不动。食蚁兽向她狂奔,他拼命呼喊,文文,文文。向她爬去,刚抓住她的手,食蚁兽发现他,径直到他身边,长长的舌一阵乱舔,黏液涂他一脸,肥硕的屁股坐在他肚子上,他被压晕过去。
早上,他醒来,屋顶高高的,胳膊枕在柯慧琴头下,怎么跟柯慧琴睡在地毯上?俩人都光着身子,欧阳倩文去哪儿了?他问柯慧琴:“我昨晚做什么了?”
柯慧琴还没睡醒,嘴上“嗯”一声,翻个身,抱紧他。他把柯慧琴推醒,又问:“小妹,你昨晚干什么啦!”
柯慧琴醒了,揉揉未睁开的眼睛说:“你干什么呀,困死了。”
他用力推柯慧琴,又问:“你昨晚做什么啦?”
“男女在一起还能做什么?做爱就做爱了呗。”
“真做了?”
“你装什么糊涂呀!当然做了,还不止一次,你劲还不小呢,挺虎的。”
“你瞎说,在骗人。”
“真的,感觉还可以吧?”
“舒服还挺舒服,就是有点儿那个。”
“那个什么呀,你们男人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提起裤子不认账。”柯慧琴从他胸部往下摸去,让他兴奋,血流快了,他仍一本正经:“老婆早说我阳痿,根本不可能的事。”手不知不觉放在柯慧琴奶上,软和和的,身子又胀起来。
柯慧琴头枕在他胳膊上,说:“谁说你不行,再来一次,怎么样?”
“天不早了,我还要上班呢。”他看看表,七点半,忙起身穿衣服,匆匆离开了。回公司的路上,他一开机就接到李娜莎的电话,没接,他不愿让母老虎扫了他的兴。他心中窃喜自己能干,娜莎说我不行,现在不也办成事啦?老怪我不能干,天天搂只母老虎,没事也吼三吼,有感觉也下去了。他一路兴奋,不时蹦起来,伸手拽下几片树叶,放在鼻子边,叶子清清的气息,闻着舒坦坦的,脚步轻快多了。
他回到公司,坐在办公桌前,无意翻了翻晚报,上面有欧阳倩文的名字,他心慌跳起来,昨晚一定喝多了,醉酒乱性,这话一点儿不假,跟柯慧琴做爱,会不会染上什么病?
他走进卫生间,连洗好几遍。文文,我对不住你。胃恶心开了。他冲了很长时间澡,出身汗,身子才好受些。
《改制》十七(2)
他坐在大班台前,喝雀巢咖啡,翻看晚报。《替抢劫犯打官司》的标题吸引了他:本报讯,欧阳倩文女律师为抢劫犯打官司,今日开庭审理,依据她提供的有力证据,该案重新判决……该案已引起司法、新闻界的广泛关注,对保障人权,维护人的基本权益,有积极的意义。他眼前一亮,是呀!欧阳倩文真不简单,敢站出来维护罪犯的基本人权,他打心里佩服这弱不禁风的女孩,一身硬骨头,像她爷爷,敢冲锋不怕死。
这时,许林君打来电话:“你写的汇报材料我看了,企业有问题,改制有阻力,不能都往上推,好像上面在阻挠改制,人不能取得点儿成绩就翘尾巴,越当先进,说话办事越要慎重。市里定了,今年任务你们增加点,市政办公大楼工程的超支一千二百万你们担起来,也算帮我一个忙。”
杨启明前一段给集团霍总汇报过市里的想法。霍总说,只要上交任务尽快完成,新任务,你自己看着办。于是,杨启明对许林君说:“市长,企业的日子也不好过,又要改制,资金也紧张,怕群众有意见。”
许林君说:“谁有意见让他来找我,想办成一件事,就不怕什么意见,天天怕意见,要我们领导干什么?”
杨启明仍然强调:“外资还没投进来,怕会受影响。”尽力推。许林君口气硬起来,说:“你们经常隐瞒收入,当我不知道,要不要审计一下?再说,马上两个多亿进来,你花都花不完,市政大楼超支,万一上面查下来,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杨启明知道上市公司账目公开,像女人跳裸体舞,光溜溜在台上蹦来蹦去,没多少能遮瞒住的。如果今年利润高,调一下账,把部分收入挪到明年,以确保经营增长,同时,也担心高指标不断下,使出浑身解数也完不成,过去的教训还少啊?他犹豫不决,沉默不语。
许林君又说:“还没想通啊?既然改制,胳膊肘可不能朝外拐,留那么多钱给资本家干啥?社会主义建设才是大局呢。”
他见领导的话说到这份儿上,怕闹僵,领导面子还得给,经讨价还价,他应允一千万元。许林君同意让郎士群开一千万元工程发票,放在房地产公司冲账。新任务下来,他心里有五百万的底,去年股票赚的一千五百万没入账,也未分配,集团已拿走五百万,股票投了五百万,只剩五百万。他让办公室拟订增加任务五百万的策划书。
对这事,他没来得及跟出差的陈凯志商量,他拨通电话,说:“陈董事长,市里又下了一千万的新任务,顶也顶不住,我正在拟订任务计划,你说怎么办?”他说完,陈凯志在电话里大声“喂”了起来,像听不见。
他挂上电话,又用手机拨通,仍听见陈凯志“喂,喂喂”的声音,再打,那边的手机关机,打进酒店房间,没人接。不知是信号不好,还是他故意的?装聋作哑对付棘手问题,是当今有效的方法之一。不管怎样,先布置下去再说。
“丁零零”电话响,他一接是李娜莎打来的,她询问:“早上打通电话,你怎么不接?我刚忙完几台手术,你昨晚去哪儿了,也不回家,打了这么多电话你也不接,后来手机也关机了。”
他说:“市里召集开紧急会,增加任务,住在会议上了。”
“难道吃饭的时候也开会?”
“紧急会议,开到晚上八点多呢!”
“为什么不提前通告一声,晚饭做好了,一直等你。”
“以后我不给你打电话,就是不回家吃饭。”
“好哇!杨启明,你给我听着,你还有家没家?不打电话就不回家,以后你甭回来算了。”
“好好,不回就不回!”“咔”他把电话挂了,电话发疯地响。他叫苏主任来接,告诉李娜莎,自己出去了。接着,手机又疯狂叫起来,他不敢关机,怕公司有事,于是,放在振动挡,扔到桌上,手机“手机机”地走。
自从有手机的装备后,世界距离近了,随便一个电话,人在天涯海角都找得到。信息传递快捷,人与人的亲切感反而疏远,天天有电话聊,就像每天见面,问过吃饭了没,没啥新鲜话题。再好的朋友相遇,一块上街吃个饭,喝上两盅,没了久别重逢的欣喜,孔夫子“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感觉,已渐渐淡化。
《改制》十七(3)
与老婆的距离却拉得更远,回家才听见的的嗦话,天天在耳边响,闹腾,不接有问题,接了又心烦。男士们发明了不关机抠电池、屏蔽器等方法,让老婆听到“手机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的话音,才善罢甘休。男人们接老婆电话,旁边有女人的声音,往往被盘问一通,那人是谁呀?跟你什么关系?是不是哪个小狐狸精?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对此,他有深刻体会。
一年半前的一天,杨启明正审查顺发广告公司对房地产推广的设计,女设计师送来的设计方案不错,人也长得漂亮,他正跟女设计师谈广告词的修改,李娜莎电话来了,说买窗帘的事,颜色呀,款式呀,杨启明说用不着,把电话挂了。
他电话没放好,女设计师的评价就上来了:“杨总,刚才那女人是谁呀?嗓门够大的,我离那么远,都听得清清楚楚,是商品推销员吧?我也常接到这种电话,拼命跟你套近乎,哩哩哩嗦的,烦都烦死了。”
李娜莎在电话那头,听得一字不漏,气顿时不打一处来,马上打的到酒店,怒气冲冲奔上楼,准备大干一场。好在杨启明走得及时,陪女设计师到外面吃饭,李娜莎扑场空。
晚上,杨启明又迎来一场恶战,从晚上吵到天亮,李娜莎非要女设计师上门赔礼道歉,他再解释也没用。最后,广告公司为拉这单生意,请李娜莎吃顿高档海鲜。李娜莎在餐桌上扎起老总太太架子,眉毛竖着,说出的话也刺耳:“现在高学历的女人,不容易找老公,喜欢在成功男人面前撒娇,装清纯,结过婚的女人守一个,没结婚的,谁知道她们睡过多少个呀!”说完,轻蔑地瞥女设计师一眼。女设计师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