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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苏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头,此时保命要紧,若然再磨蹭到天黑,恐怕想走出这片丛林也难。于是,柳苏将手放入了冼清羽的掌心,两人继续前行。
重生前,柳苏曾经和林洋徒步登山旅行过,林洋经常会带着柳苏在野外度过周末,而他的野外生存能力也是超强。因为太过依赖林洋,柳苏对野外生存了解甚少。
走了有一段距离,柳苏便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好似脚踩轻棉一般。
“我背你走吧?”
冼清羽的一声询问让柳苏顿感温暖,她的每一个小变化都逃不过这个男人的眼睛。虽然不想如此麻烦,可是她若真的再昏倒过去,反倒成了累赘,清醒时毕竟还好照应些。于是柳苏点了点头,冼清羽就将她驮在了后背上。尽管从昨天到今晨冼清羽滴水未进,可是想着要带柳苏逃离此地,他始终有股坚持的念力。
就这样在密林中走了有一会儿,柳苏轻轻地趴在冼清羽耳边问道:“我沉吗?”
冼清羽嘴角流出一抹笑意,“还好,比我轻点。”
这话听着真耳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是吗?哪里像?”
“似乎是感觉吧!”自柳苏第一次见到冼清羽时,她就觉得冼清羽酷似林洋,就连眼神都是那么相像。这几天接触下来,这种感觉非但未减,反倒加重了。蓦地,柳苏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她怎么觉得自己两年前坠楼的那次,在水中将自己救上的那个人这么像冼清羽,柳苏还一度自作多情的以为是蔡天赐救了她呢!
“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冼清羽淡笑地答道:“你不是一直在问我吗?”
“两年前,你因何离开?”
冼清羽一愣,依然浅笑地答道:“原因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怎么会?”
“昨夜你不是已经说了,你我现在都是没有爹娘疼爱的人,想必你早就知道我父母离世的消息了,不是吗?”
“你就是因为这个?那你不是更该留在京城打理家族生意吗?”
“那你可知我家族自来是做什么买卖的?”
冼清羽这一问反倒让柳苏愣住了,她还真的不知道,她也从来没关心过这个问题,难道李师师也不知吗?
冼清羽继续说道:“我离开只是想散散心,更何况……”
“为什么不说了?怕触到我的伤痛?”
“冰雪聪明如你,有些话点到为止。”
“既如此,我们换下一话题。刚刚我还要问,两年前,你有没有救过我?”
“你说的是哪次?”
这回换作柳苏愣住了,冼清羽这话问的没错,他搭救自己的次数太多了,还真得说明了才好。
柳苏似牙疼般哼哼唧唧地说道:“就是那次,那个,我不小心掉入河中的那次。”
“不是我。”冼清羽回答地很干脆。
“不是你?怎么可能?”
忽然两人竟然听到了一阵咆哮声,柳苏惊恐地竖起了耳朵,“该不是我们碰到熊了吧?”
冼清羽背着柳苏不再前行,生怕自己脚踏枯叶的声音惊动了那只猛兽。
“放我下来。”柳苏轻轻地落了地,她紧张地抓住冼清羽的手小声地说道:“我们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嘘,听这声音定是熊无疑了。”
“那我们怎么办?如果你是武松就好了。”
冼清羽小声地回应道:“只怕武松打得死虎,也未必打得过一只熊!”
柳苏瞬间想起了《非诚勿扰》里面舒淇和葛优练习森林遇熊逃生的桥段,一旦点背儿遇到了熊,唯一的方法就是趴在地上屏住呼吸装死人。柳苏本就不会游泳,全因闭气不好,此刻她是感冒之人,鼻息本就比较重,让她屏住呼吸了等同于自杀一般。
“你现在快跑,沿着一条直线跑,千万别拐弯!”
“什么?”柳苏显然没反应过来。
冼清羽怒吼道:“快跑!你连闭气都做不好,难道等着喂熊吗?”
“可是你?”
冼清羽目露凶光,他第一次对柳苏这么凶地喊道:“我让你跑就快跑!你在这只会连累我!”
柳苏一惊,却又觉得冼清羽说的有几分道理,犹豫了几秒钟,咬了唇,柳苏留了句保重便撒腿开跑。本就是有病在身的一个人,这么一折腾,柳苏身上早就没了劲。一时间竟有许多往事浮上心头,还记得那年和林洋登山,也是因为柳苏失足落下河中,两人的行李都被河流冲走了,为了照顾柳苏,林洋将所有可食的东西都留给了柳苏,两人手拉手地寻找着出路,最后终于获了救。柳苏始终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男人,又怎会经不起尤梦色的挑逗呢?这个世界究竟什么可信?就像蔡天赐一般,曾经信誓旦旦的诺言竟在瞬间灰飞烟灭了。
柳苏跑地累了,她的心里就多了几分恐惧。冼清羽既然让自己先跑,就必定是打算留下以身引熊,不然他若闭气躲过了,自己早就成了这畜生的盘中餐了。可是冼清羽毕竟不是武松,哪有那蛮力与熊抗衡?想到这里,柳苏越加害怕起来。自从成为了李师师,冼清羽几乎处处保护自己,三番五次救自己于危险之中,倘若他真的命丧熊口,那么柳苏哪还有脸面苟延残喘?
还记得在海南和林洋潜水,不谙水性的柳苏竟然用光了氧气瓶,那可是深海,林洋想都没想地就将自己的氧气罩过给了柳苏,并一路将她带回了船上。在水中拼命救自己的男人,竟然和冼清羽是如此相像!想到这里,柳苏立刻掉头,她真的不敢想象冼清羽就此丢了性命,她该如何伴着愧疚度过余生!
刚刚转头的柳苏就听见了一阵由远而近的跑步声,她呆呆地立在原地,却只见一身衣衫褴褛的冼清羽跑进了她的视线。顿时,柳苏只觉眼泪模糊了视线,一时间竟像断了线的水珠不停滚落。
柳苏直接奔向冼清羽扑到了他的怀里后便开始放声大哭,自从重生后,柳苏从来没有这样痛快地哭过一场。即便面对初来北宋的恐慌与孤独,哪怕蔡天赐离去时,柳苏都没有这样放声痛哭过。
这一刻,她释放了,她哭出了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伤心。这一刻,柳苏是发自内心地将冼清羽当做了自己可以依靠的亲人了……
第二卷各路风流蝶飞燕逐 红粉佳人终获自由 第八十五章 狭路相逢
月如钩、星影斑驳,柳苏和冼清羽相互扶持着终于找回了上游的路,远远地就可看见哈妮正在翘首以待等着主人的归来。那一刻,柳苏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下来,瞬间就昏倒在了冼清羽的怀里。
哈妮一路狂奔载着柳苏和冼清羽回到了醉杏楼,冼清羽下了马,抱着柳苏大步流星地向水榭亭台走去。
彼时,玉儿和小翠正愁眉苦脸地等候在门外,而宋徽宗已经派人问过了多次,就连李义和李青也已经外出寻人整夜未归了。
扑通只听水榭亭台传出了碰撞声,玉儿急忙站起了身向外面冲去,暗黑的月影下并不能看清对方的模样,玉儿只得大声地问道:“什么人?”
“快去给你们家姑娘请郎中!”冼清羽抱着柳苏出现在灯光下。
“姐姐!”玉儿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而小翠也从内室冲了出来,见回来的真是柳苏,顿时也擦起了眼角。
“师师病了,快去请郎中!”冼清羽又强调了一遍,玉儿这才恍然大悟直接跑了出去。
小翠也开始忙前忙后起来,灯光下,却只见柳苏和冼清羽二人皆是一副狼狈之态。小翠猜想两人定是经历了一番磨难,一时竟又红了眼眶。
冼清羽将手探向柳苏的额头,一股热浪直接传递到了他的手上,此刻他是一脸忧郁。
“公子,毛巾。”小翠将刚刚投完的毛巾递了过来。
冼清羽将毛巾接过不禁皱起了眉头,“发烧的病人是不能用冷毛巾敷头的,那样只会加重病情,去换条热的吧!”
“是奴婢无知,奴婢现在就去换。”
冼清羽并未再说什么,心里却忍不住感叹:你这个丫头还是那么喜欢充当大姐大,喜欢去关心别人,要到什么时候你的身边才有可以照顾你的人呢?
“师师,我的儿啊!”李蕴一路哭号着进了屋,见到冼清羽正坐在床边,李蕴愣了一下,而后眼泪噼里啪啦地就往下落,“我的儿啊,你这是遭的哪门子罪啊?”
冼清羽眉头紧锁始终不发一言,对于李蕴的这副嘴脸,他真是厌恶之极。【wWw。wRsHu。cOm】
李蕴拿帕子擦了下眼角的泪水,“我说这位公子啊,我家姑娘这是怎么的了?”
“风寒。”冼清羽回答地言简意赅。
李蕴迅速拿帕子遮上了鼻子,一副生怕传染的模样,简直让冼清羽鄙夷至极。
对于像冼清羽这种兜里有点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