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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乐队水平不行,可以放这个”。我拿过书包,找出一张THE WALL。“第二首歌”,我说,“音量开到最大。”
服务生去了。乐队暂时停止。
DJ把我的唱片塞进唱机,接着,我听到耳畔传来温暖而熟悉的声音,慢慢地,大音量的音乐像夜色那样铺开,继而,又像灰尘那样炸开。
整个房间弥散着一股清淡的老PINK的迷人芳香……
Mamma love her baby,And daddy love you too……And the sky can look blue……Ooooh baby blue……Ooooh baby,If you should go skating,On the thin ice of……a million tear stained
eyes……Don‘t be surprised,when a crack in the ice……
我喜欢In the thin ice里的那种温暖中透着些许冷静和起伏的心情。
Don‘t be surprised,when a crack in the ice!我这样告诫自己。
我相信陈言一定会来。
我相信,一定会的。不管我们之间是否也出现了裂痕。
十一点一刻,我玩了一会儿飞镖,然后回去开始我的第四个半打。
喜力有个喜气洋洋的名字,适合在开心的时候喝,也适合在不开心的时候想找开心的时候喝。
我总是不停地换啤酒的牌子,跟音乐不同,音乐我只听PINK,而啤酒,我什么都喝。
又过了一刻钟。
在欢乐和闷闷不乐中沉沦的人们开始攀升,他们挤进了一个高潮。
这个高潮属于夜晚,属于酒吧,属于这里的每个人。
他们存在的时候,我也许不存在。
陈言不存在的时候,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接近十二点。我看到她进来。
没有人注意我。我在最漆黑的角落。陪伴我的只有还没撤走的空瓶子、空气和空荡荡的心和肺。
我不知道她是否和我一样。她有一个不怎么好听的名字。但她人很漂亮。
她依然还是那个习惯。
她习惯说一句话,然后自然地舔一下上嘴唇,她的嘴唇其实很性感。但我不喜欢。
“过来坐啊”,看她离开吧台找位子,我站起来招呼她。
“你?!”她有些意外。
“我在等人!”我说。我可能喝醉了,我想,脑子里面乱哄哄的不再是音乐,而是我的情绪。
“前两天的事情,我想道个歉,如果道歉有用的话。”
“我接受你的道歉!”我笑笑,我可能笑得很不自然,我发觉她有些怕我,“喂——”我拉住路过的服务生,“再来半打。”
“你喝了多少?”她问我。
“不多”,我指指桌上和地上的瓶子,“两打,还没你水多。你看,我……我都没怎么上厕所。”
“……”她不知该说什么。
“不好意思”,我欠身起来,“刚,刚说厕所就想上了,你……你先喝着,不,不够再,再要。今天我请客,我,我他妈心里不痛快。操,你,你说我,我他妈招谁惹谁了?!我,我……我不行了,你等我!”我提着裤子进了厕所。
“你什么意思?”我迷瞪瞪地回到座位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什,什么什么意思?”我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张脸,我的心突然抖了一下子,我看清了,那是陈言,那是陈言!我酒醒了大半。
“我,我从下班开始过来等,等你,你,你看看几点了”,我拿过桌上多水的手机在陈言面前晃了晃。
“滚蛋!”陈言一把打开。手机掉到了地上,后壳摔开了许多人转过身来看。
“看,看什么你们?操,操你妈的,你,你们再看,老子砍了你!”
“砍个屁!”我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天上就出了星星。星星满天都是,可我似乎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
“我也是路过这里”,多水解释道,“我刚进来还不到5分钟……”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陈言一个耳光重重地刮过多水美丽的脸,我的心又抖了一下子。
“你,你他妈有,有种再打一次!”我吼道,可话未落音,又过来一个大嘴巴。
“快打电话报警!”我听酒吧有人催促报警,霎时,清醒过来。
“别人家的私事儿你报个屁警?!妈的,你以为警察是你亲戚?!奶奶个球的,你以为你叫他来他就来?!没准儿这帮孙子正在家陪老婆孩子呢!”我大吼。周围的人全都愣住了,酒吧也安静了许多。
“哼!”陈言扭头跑了出去。我追出去。
“陈言!”我追上去,一把把她拽住。
“陈言你怎么了?”原来顾欣也来了。她一把把我推到边上,不住地安慰陈言。
“咱们走!”陈言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拽着顾欣去路边拦车。
“操!陈言你走吧,你他妈会后悔的!你会后悔一辈子!”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143
那天之后,顾欣的脸色难看了许多,见着我也是爱搭不理的。
我曾当面解释过那晚的情况,可顾欣嘲笑我说,为什么我每次总有那么多的理由。我无话可说,确实,你说矛盾产生了,不解释,不用理由来挽回,我有什么办法?
我不知道陈言怎么样了。没有人告诉我。
我只是知道陈言不再上学,在半道红另租了房子,住在顾欣楼下。这都是顾勤私底下跟我说过的,她说退学手续是她帮忙办的,房子是顾欣帮忙找的。
就这样,天天除了工作,我便无事可做。生活,也因此平静了许多。
这里再也没有欢笑,没有争吵,看着空旷的房间,我想,这里只剩下了寂寞。
我赔了多水一部同样的手机。
多水说她想找陈言当面解释清楚,毕竟冲突因她而起。
我拒绝了,我知道陈言的脾气,再折腾下去,只能让她更伤心,与其这样,不如大家都拿出点儿时间来给对方,相互都冷静一下。
我的确冷静了许多。不再多话,也不再忙于交际应酬。我已经成了一个典型的废人——每天一下班就回家,回家就上床,醒来就抽烟,抽累了再接着睡。
我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长久地淡漠下去。
可是,不久,这种平庸的简单,被另一件事情打破了。
那是一个无聊的周末,一个无聊的下午,我在家画画。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不打算接,可是电话一直响下去。
“谁?”
“衣峰,我是顾欣。”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顾欣急得都快哭了。
“嗯,什么事儿?是不是陈言……”我不敢再说下去,我怕我的猜测会再次伤害陈言。
“你快过来吧”,顾欣哭了,“陈言的父母找来了,要带她走……”
“什么?”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你别着急,先稳住他们,我马上就到。”说完,我以最快的速度下楼,又以最快的速度开车过去。
“衣峰”,顾欣在楼下等我,“你快点儿上去看看吧,陈言都快急疯了,她家人要带她走。”
“几楼?”我边上楼边问。
“三楼,302!”
“你,怎么在这儿?”陈言站在门口,面朝楼梯,我差点与她撞个满怀。
“你先下来”,陈言拽我下楼,“我爸的脾气不好,你一会儿说话小心点儿,别总是那么贫。”
“嗯,我知道。”
“还有就是,实话实说,别充大头非说是你要带我走的。”
“为什么?”
“你别管那么多,我不想欠你什么,而且事实就是我逼你带我走的。”
“我可没这么认为”,我说,“我是自愿的,没人逼我,我爱你,是真的,不是撒谎。”
“说正经的呢”,陈言责怪我,“你就说是迫不得已,怕我出事所以才带我走的。”
“嗯”,我点头,“你会跟他们走么?”
“那要看你表现”,陈言幽幽地看我一眼,“我暂时不会走,谁逼我都没用,能走一次就能走两次。”
“那,那天我真的是在等你,多水是后来才去的……”
“先不说这些”,陈言打断我,“记得啊,上去就说房子是你帮我租的,说你担心我,所以找了个同事过来赔我。”
“为什么要撒谎?”
“你想让我走是吧?”陈言生气地说道,“先拖着他们,我不想走,我也舍不得……”陈言又看我一眼,没再说下去。
“嗯,我跟你上去!”我做出一副准备充分,好似英勇就义的烈士的样子,随时等待陈言差遣。
“记住别忘了!”进门前,陈言小声提醒我。
“不会的”,我答,“我不会让他们带你走的,我答应过要爱你一辈子……”
“爸,妈”,陈言拉开了门,“衣峰来了”,她给他们介绍道。
“叔叔阿姨好”,我进门,朝他们分别点点头。陈言的妈妈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不高兴,陈言她爸一看就是那种给政府机关办事的人,他的样子我在青岛的建工集团倒是见过不少,不过就是少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一看就是搞艺术的”,陈言妈妈看我坐下,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陈言跟我说了你不少事情,这些日子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