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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燕低头道:“我知道,可是我就忍不住,感觉……感觉太脏了。”
“心里难过、愤怒,这都是正常的,可你有意志力啊,要克制,克制……懂不懂?”
“我明白,别把我当小孩,我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了。”
“说明你做得还不够。”
“给我一点时间嘛。”
“好,这事今天就不说了,我们到那边赏月去。”
“好啊。”
我知道这种情绪需要超常的毅力,郎燕一时失态那是正常反应,就是张晶晶太难堪了,她是个很骄傲的人,受到的伤害会比一般人更深。
几位女同学的住宿又发生了一种耐人寻味的变化,我和郎燕赏月回到宾馆时,胡飘飘已经在小黄的床铺上坐着,看见我们友好的微笑,说道:“我和导游换了房间,不知道燕子欢迎不欢迎啊?”
郎燕欢快道:“好啊,咋不欢迎。”
我感叹这些女人们真能折腾,住宿也能变化出这么多花样出来,导游小黄都成听用了,成了她们之间关系微妙变化的风向标。
张晶晶宁愿与外人搭铺也不愿和柳如烟在一起,说明柳如烟成了公敌,胡飘飘那种满脸很明显是堆出来的生硬笑容,也泄露了她主动和郎燕搭铺的内心动机不纯。
郎燕哪里知道先锋县这些女人们复杂的内心世界和市侩的心里?只当别人是喜欢她,都愿意和她真心实意在一起。
我回到房间时,黄尘中已经收拾躺在铺上,见了我会心的笑道:“今天节目够丰富的啊。”
“你是指什么?”
“三角关系啊,你一定看到最精彩的内幕了,说出来听听。”
“没意思,他们那点狗血烂事提起羞人巴巴的。”
“你们究竟看到什么了?”
我哈哈哈一笑,揶揄道:“没想到老黄你是八婆,对这些事很感兴趣啊。”
“谁不八婆?陆川我给你说,别小看这些风流艳事,在官场中往往能左右一个地方的人事格局,眼下先锋县正是男人主政女人做主的时代,既然你我立志要在仕途拼杀一场,这些事就不可小看,更不能忽视。”
我若有所思,仔细一想,他说的无不道理,“老黄,你不过比我早毕业七年,学的也是农学,我看你都成官场老手了。”
“老手有球用,一直是观察家,入不了场,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这些年没事就做分析总结,刚刚才看出一点端倪,以前都是昏昏噩噩的过,要不是在一次喝酒过程中我们王书记把我点醒,现在还是懵打懵撞。”
我很感兴趣,问道:“他怎么说的?”
“就一句话:小黄啊,‘难得糊涂’在政治上是不管用的,在我们先锋,得研究瓜藤理论。我不明白什么瓜藤理论,后来找了一个机会认真向他请教,才真正搞明白我们县的人事格局。”他激动的翻起身来,说道:“我以前和你一样,想凭自己的能力好好干工作,好好表现,拼死拼活把每项工作都搞到最好,领导很高兴,可工作干好了有什么用?大不了换来领导一句表扬,每次县上来考察干部时都轮不上,说是民主推荐吧,可组织上每次提出的推荐条件都和咱条件不靠边,看着一些平时像蠢猪一样的人个个被提拔,你想想我那时候是什么心理?”
“能理解,我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感受。”
“嘿嘿,我现在才明白,量材录用。”
“什么量材录用?”
“你也不知道啊?告诉你,就是组织上每次都是提前圈好了提拔对象,文凭、年龄、籍贯、工作经历、性别等等等都可以成为推荐的必备条件,比如你们单位如果有两位资历、能力都差不多的人,但某领导要提拔的是其中一人甲,于是组织部就把二人的基本情况一研究,如果甲是大专,乙是本科,文凭就不做要求了,一看甲29岁,乙已经31岁,推荐的苛刻条件就出来了,推荐一名现任中层干部,30岁及以下的年轻副科级后备干部,如果两人年龄都30岁以上,就加上一条,任现职多久多久,总之要让大家知道,组织上这次要推荐的就甲某。”
“我日,这一招真他妈的绝。”
“嘿嘿,不绝?不绝怎么能‘实现组织的意图’?”
“谢谢老兄,我又学到了真知识。”
“陆川,你现在天地人和都具备了,欠缺的是东风,东风一到,大鹏展翅九万里。”黄尘中说得很诚恳,很期待。
“谢谢你吉言,我们兄弟学了满腹知识,如果这辈子能够有所成就,也不辜负了自己寒窗苦读十六年。”
“是啊,学得满腹才货与帝王家,古代的士子尚且想一展抱负,何况你我?说真的,我这辈子野心不大,能谋得从七品光宗耀祖就行了。”
“嘿嘿,你野心还不大?从七品也是副县级,一般人望尘莫及了。”
“陆川,我可什么都对你兜底了啊,死心塌地,一心一意,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言语。”
“好,今天我们算是交心。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相信我们这辈子绝对不会落于人下。”
黄尘中激动道:“说得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可惜此时无酒,不然我们可以浮一大白。”
“何必有酒,心意相通就够了,目前最宜韬光养晦,山藏海纳。”
他点点头,赞同道:“对,枪打出头鸟,趁势而动。”
黄尘中也是外地人,我们这两个外地人此时此刻心意相通,情投意合,虽然相处不过短短的三个月,可相知已经一生。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相信黄尘中也有同样想法。
我从浴室出来,黄尘中仍然不放过。
“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你真的八婆?不会吧?”我知道黄尘中轻易不会这样固执,一定有什么原因。
他神秘一笑,说道:“这三人关系微妙,我想看看最后结果。”
“恐怕不仅仅这么简单吧?”
“哈哈哈……瞒不过你,柳如烟你是知道底细的,苟大全的御用女人,现在又与胡适才勾勾搭搭,再加上胡飘飘,一定有好戏看。”他面容一整,严肃说道,“不要小看胡适才,今后也许是你我兄弟二人的一大劲敌,不可不察。”
“嗯,你顾虑得对,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太祖说的。”
“公安局是个很重要的权力部门,许多领导的短处都被他们拿捏在手里,如果不提前重视,就会陷于被动。”
“说得对,”我也感觉到这问题的重要性了,以前只是在表面上想一想,从没和自己的前途联系起来,“要说这三人的行径嘛就一个字:贱!胡飘飘下贱,柳如烟够贱,胡适才很贱。”
“哈哈哈……你都总结好了。”
“你知道我今天看见了什么?胡适才正和柳如烟搂在一起亲嘴,正好被我碰个正着。”
“他们有什么反应?”尘中饶有兴趣。
“柳如烟尚有一丝羞耻,低头跑开,胡适才他妈的简直是戴有乌龟壳,脸也不红一下,洋洋得意,仿佛还是光荣的一件事。”
“是光荣啊,和县太爷共用一个女人,谁有这份光荣?”黄尘中皮笑肉不笑的。
“我估计他当时的心里正是这样想的,这小子自命风流,自命不凡。”
“这是他的致命短处,能有多大前途就看他造化了。”
我点点头,继续道:“后来我和燕子又在另一处发现了胡飘飘,一个人躲在一边悲伤,哭得眼睛也红了,还对郎燕说风把沙子吹进眼里了,哈哈哈哈……这贱人把老子当三岁小孩了。”
“嘿嘿,的确够贱啊,又是不他妈的什么宝贝,争不到手还伤伤心心哭一场。”
“这柳如烟也真是,周璇在三个男人之间,难道搞这些事也上瘾吗?”
“陆川,你仔细看柳如烟,这女人生具异相,那双眼睛桃花一样妩媚,勾魂摄魄,说不定有特异功能,一个男人怎够用?”
“老黄,你也脱了人家裤子的?这样了解。”
“脱她裤子?怕怕,这种女人多是粘粘草,一经粘上便很难脱身,再说人家也看不上咱,档次不够。”
我笑道:“二女争夫,够胡适才喝一壶的。”
夏天夜晚炎热,不容易入睡,我和黄尘中兴致勃勃吹到十二点方才各自睡觉。
第三天游邛海和庐山。
邛海位于市区东南五里,高原内陆湖泊。邛海湖形似蜗牛,头在西北的海河出湖口—带,湖长11.5公里,最宽5.5公里,平均宽度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