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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冰弹了弹烟灰，不以为然地说：“有空说事非，不如找个人替我捏捏肩头。连续加班把我累死了。”
没人愿干，都说自己累得不得了，也想找个人来按摩一下。有个家伙还说：“你对雁子那么好，该让她报答你了。”大家都起哄了。
陈冰看着我：“雁子，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我失笑了，也懒得和这群家伙再争辩，站在他身后，替他轻捏肩头。
“我要不要以身相许，报答雁子呢！”陈冰点着了一支烟，问大家。大家又哄笑起来了。忽然有人小声说：“方总来了。”一下子大家都散了。陈冰挤熄了烟，也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
青蛙在周围巡了一圈，向着这边走了过来。他瞄了我一眼，在沙滩椅上坐下，对陈冰说：“销售怎么样？”陈冰如实地作报告。他点点头，又说：“你进里面看看。”就把陈冰打发走了。
他接了几个电话，我在一旁不方便走开，只有默默地站着。他放下电话，从袋里掏出包纸巾递给我。我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汗流满脸。这天太热了！
“你没请临时促销员吗？”他问。
“一下子没找到合适的。”我只有说。公司申请手续麻烦，我只有自己出来客串。
“你吃饭了吗？”他又问
我老实地说还没。
他站起来，又接了个电话，才对我说：“我叫了外卖，送到了叫你。”他走后，大家围过来，问我跟青蛙说些什么。我简单地告诉她们方总说的是销售的事。
很快陈冰又溜了出来，他说青蛙找我。“知道是什么事吗？”我有些不安。
“不知道。”
“我还不能走开，小霞没来。”我找了个借口。
“方总吩咐我替你上班。”陈冰似笑非笑地说。
我还能说什么，敲开青蛙办公室大门的时候我还在猜测他找我的意图。因为从来只有我找他，没有他找我的。
青蛙在听着电话。我发现这个人的电话何其多，无时无刻不在听电话。好容易他才说完。他打开小冰箱问：“你喝什么？”
“白开水。”我不是纯心唱反调，不过喝开水比其它东西容易解渴。他关上冰箱门。拿了个杯子倒了杯水给我。对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我说：“请坐。”
我迟疑地坐下，这只青蛙怎么对我一下子客气了。
青蛙打开放在桌上的几个饭盒，里面是几个小菜。西芹百合、京都骨、红烧乳鸽想不到现在的外卖也这么有档次了。
他递了双筷子给我，说了句不用客气。我当然不会客气，美食当前。我立即露出了尾巴。先挑了西芹吃掉，又对付乳鸽，一阵风卷残云，在青蛙还没把饭吃完之前，我已把自己的饭吃个精光。
“饿了吧！”他用好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吃饭的仪态，不好意思地说：“东西太好吃了。”
“半岛出品，有一定的水准。”这家伙，叫的外卖也是最高档酒店的。服了！
收拾完桌上的东西，我正要说客气加告辞的话，却听到青蛙说：“你好象懂得按摩？”就知道不会有免费的午餐，我只有说：“略知皮毛。”
他解开颈上的领带，半躺在他的大皮椅上。我只有站在他身后，先替他揉太阳穴。谁让他看到我替陈冰捏肩头。好一阵子，他似是睡着了。平时这家伙的电话多得不得了，两分钟就接一个，怎么这个时候就没有一个打进来了呢。后来细想，这是中午休息的时间，谁会不知死活找他呢！看来借电话遁走是行不通的。若是趁他睡着了溜走，会不会不太好呢！白吃了别人的饭，还要是他青蛙的，说不过去吧！找个人打个十万火急电话给我吧！
我盘算了许久，还是找不到理由溜走。好过了一阵子，忽然听到他开口说话：“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连忙打蛇随棍说：“我要回去查公司的文件。”
“你可以用我的电脑的。”糟了！用错了籍口，我一下子不会应对了，干脆说：“我还要跟小霞交一下班。”
他点了一下头，指指冰箱说：“里面有冰冻的矿泉水，你拿走吧！”我道谢之后拿了两支水，溜得比兔子还快。
陈冰还在商场外面，他在跟小霞说着话。见我走到面前他暧昧地笑了，不过他没说什么，倒是小霞八卦地问方总找我是何事。
“他找我会有好事吗？”我支吾地说。陈冰的笑容更古怪了。
这时我们面前忽然出现一张阳光般的脸，我一下怔住了。冤家路窄，田燕涛居然这时在我面前出现。他满是笑容。其实他笑起来还挺动人，挺吸引人的。
“我刚才路过这里，见到有个身影象你。就好奇地过来。原来真的是你。”他兴奋地说。
我没好气，但还是礼貌地说：“我也刚好路过这里。”
“你负责这个品牌的？”他打量着我们的产品展示架，“原来我们早就认识了，不过我一时没记起而已。”
“你是贵人，多忘事。”我要赶这家伙走了，多呆一分钟，我就要被小霞她们审问了。“快到上班时间了。”我假装好意提醒他。
“你的电话号码？”他掏出了手机。
我还没说话，旁边看热闹的小霞立即为我报上。我不由自主地瞪了她一眼。
“下班我打给你。”他终于走了。
他前脚刚走，小霞和附近的几个多事分子就开始盘问我了，问题五花百门。我一味摇头说是同学结婚时男方的朋友，刚认识，普通朋友而已。
陈冰在旁为我解了围说：“方总很快就出来了，谁想当炮灰就不要走开。”说完他先溜了。大家也赶快散了。我当然不敢停留，找了个借口也离开了。
下班的时候那家伙果然打电话来约我，我借口说有报告要写，推掉了。
第三节 空军一号
青蛙打了个电话给我，是十点钟，晚上。我刚吹干头发，来不及关机，他的电话就冲了进来。“我在空军一号，你可以过来吗？”
可以说“不”吗？我赶紧换上衣服，经过柜员机的时候，还不忘提了一叠钱入袋，搞不好，青蛙今晚抓我去付钱。
“空军一号”是一间酒吧，热闹非凡。闯进去时，见到大厅里挤满了一大堆人，中间小舞台边坐着两个美艳的少女，想必压轴节目快开始了。
跟青蛙在一起的是两个品牌冰箱的主管和三个女孩子，这两个人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所以在商场里没几个不认识他们的。
两个冰箱却不认识我，青蛙在一旁说：“是我的女朋友”
坐在青蛙两旁的两个女孩子立即退回一边，青蛙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递给我。我接住烟，坐在他身边。冰箱立刻开了罐啤酒给我。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笑容可掬地说：“请各位去参加抽奖。头奖是一份神秘礼物。”
两个冰箱立即起哄，问是什么礼物。
“美女12小时。”我在旁忍不住说。
“是24小时。”青蛙推推两个冰箱，“还不快去。”
两个冰箱招呼三个女孩子走了出去。
青蛙摸摸我的头发，笑笑说：“刚洗过头？还挺香的。”
我不自然地笑笑，把烟还给他。青蛙没接，反而把一杯酒送到我的嘴边。我伸手想接，他摇摇头。我只好就住他的手，喝掉杯里的酒。
青蛙半躺在沙发上，他重新点了一支烟，吐了个烟圈看着我，似笑非笑。我头皮发麻，弄不懂他卖什么药，只有浑身不自然地坐着。
“空调节，你们公司有什么支持？”青蛙终于开口。
“照往年，好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们的销量在前三名，对我们的支持也应该同步吧！”青蛙微微在笑。
今晚找我来，难道是为了这件事？不可能。这等小事从来都用不着他亲自出马，只要吩咐一声，每个品牌都要自动献身。对于我而言，更没资格说“不”。于是我小心地问：“方总，那你希望是多少呢！”
他挤熄了烟，又把一杯酒递到我的嘴边。我顺从地喝了。他悠然地说：“你可以付出多少呢！”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一语双关的感觉，我模棱两可地回答说：“参考其它品牌的支持，我们绝对不少于他们的付出。”
青蛙似是对我的回答有些意外，很快他笑了：“是不是别人付出多少，你就付出多少？”
“尽我们的能力。”
“女孩子的能力总比男孩子强。”他用眼角瞄了我一下。
“例如呢！”我反感地问。他所说的这些话暗示着什么呢！难道在说我不懂孝敬他。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还需要解释吗？”他又在笑，递杯酒到我的嘴边。
“任何人在方总面前总是愚蠢的。”我没有喝进去。
“要我喂你吗？”他似笑非笑，放到嘴边吸了一口。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抢过来，一口吞掉。
“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他在旁说风凉话。“你知道大家对你是什么样的评价吗？”
肯定没有好的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