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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略一犹豫,最后还是依言伏到他背上。
百里骥负着她慢慢走着,其他三人静静跟在后面,压抑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严湘将脸贴在少年的肩上,小心地嗅着那淡淡的茉莉花香——主人不喜欢熏香,这衣服是她和严云偷偷用泡了茉莉花的水洗出来的香气。
茉莉茉莉,莫要分离。
希望永远跟在主人身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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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谷口,散落一地的乱石映入几人眼帘。
百里骥放下严湘,吩咐严逝严飞先行带她出谷等候,自己则负着手立在原地,看着凌乱的石头不知神游何处。
翟忻一声不响地站在他身后,目光落在少年左手拇指套着的那枚血玉扳指上。
那是南宫家主的标志,如今却属于这么一个半大的孩子,而他甚至根本就不姓南宫——翟忻忿忿不平地想着:若非一条陈年旧规,这枚扳指本该属于他们惊才绝艳的大小姐。可是现在呢?如果是南宫独行便也还罢了,但继任的却是他的外孙!真是好笑,多么荒唐的规矩!女子不能为家主,难道一个外人反而可以么?尤其是他那张脸,甚至比勾引了少爷失踪的那个优伶还美!完全是祸水之相!这样的人怎么可以领导赫赫南宫世家……
等到翟忻反应过来,他已经和百里骥对视了好一阵了。看着少年深邃的眼眸中霎时闪过的寒光,强烈的惊慌在翟忻的心头骤然泛起;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新家主面前泄露自己的负面情绪,更是为了自己毫无预兆地失去了警备,泄露了心事而不自知。
百里骥刻意加深了目光中的压力,声音平静却威严地说道:“听说你在南宫家有三十多年了,只学会了腹诽家主么?你既有诸多不满,我也用不着你伺候,你走吧。”
翟忻浑身一震,赶忙低头回答:“请家主息怒。大小姐吩咐过……”
“大小姐?”百里骥冷笑道:“我还不知道南宫家的家臣已经糊涂到认不得家主的地步了!还是说,南宫舒的地位已经大过了我这个家主?你也不必担心,我让你走可不是让你回朔州!从今往后,你和南宫家再无瓜葛了。”
翟忻惊得立刻跪到地上,边叩首边哀求道:“属下该死,有眼无珠慢待家主。还请您看在我跟随了老爷十几年的份上饶了我这次吧,千万不要赶我走。翟忻保证,今后惟家主之命是从!”
见他直直地就往满是碎石的地面上撞,百里骥别过眼去,冷硬地喝道:“好了!看在过世的表舅面上,我且饶你这一回。若是有下次,不必我说,你自己收拾东西走人。我倒要看看,我赶你走,朔州有没有人敢留你!”
翟忻赶忙叩谢行礼,也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血迹,低着头恭敬地站到一旁,再不敢有半分怠慢。
百里骥面上冷冷的,心中却不禁微微慨叹。
目光转回到已经丧失作用的石阵上,沉吟良久,他从挂在身边的旧荷包中掏出一个小瓶和一丸丹药,将那丹药甩给翟忻。翟忻接在手中,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百里骥面色稍霁,淡淡地解释道:“你们蛮闯进来毁坏了石阵,总要做个新的来补救。”说着将手中的瓷瓶远远抛出。
那瓷瓶在乱石中碎开,银白色的粉末轰然炸响,疾速膨胀成一堵烟墙,之后竟就那么悬浮不动了,仿佛被看不见的力量固住一般。
翟忻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年的迈步走进那烟雾中,略一回神赶紧也跟了上去。但见周围朦胧不清方向难辨,只有少年那的修长的身影始终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引领着。那步伐稳重从容,快慢得当,总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翟忻用尽全力也无法再赶上去半分。
待到穿过烟障,翟忻不由自主地说道:“属下知错了,得罪之处还望家主海涵。”
百里骥回过头,脸上的表情已是一派温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答道:“我若不‘海涵’,只要不给你解药便好了,你难道还敢不跟过来么?”
翟忻顺着他的视线往后一看,只见一只燕雀刚撞上烟墙就直直摔到了地上,挣扎了一下便没了动静。
“放心吧,迷药而已,并不致命。”
丢下浑身骤然紧绷的翟忻,他脚下发力飞身而起,轻飘飘地向远处正骑在马上使劲朝他挥手的严湘掠去。
感受到身后追随的目光,百里骥在心里恶劣地笑了笑——这下暂时是镇住了翟忻,不过今后他若是知道自己只有这套轻功和毒术比较像样子,其余功夫都是马马乎乎的,那该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呢?
国士成双 北姜风动 8。远赴朔州
章节字数:3257 更新时间:07…09…29 14:05
百里骥窝在垫软了的椅子里,假装看不到众人瞪他的目光。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一直喜欢轻松民主的议事氛围,但眼下的状况实在让他有点理解了专制集权存在的合理性。
一直低着头沉思的严谨突然轻咳了声,淡淡地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单独与主人说。”
虽然心有不甘,但众人还是依言慢慢退了出去,最后离开的严肃轻轻地将门从外面合上,屋里只剩下了两人。
“你决定了?”青年的语气既似疑问又像是陈述事实。
百里骥郑重地点头道:“我的意图你应该知道,现在正是个时机。”
严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但他们都不知道。你想过没有,站在他们的角度,谁也不会同意你离开的。”
“是啊,弄得我像人民公敌似的……别人倒还罢了,怎么连你都不帮我说话?”百里骥抚着额头大大地叹气。
“我要是帮了你,不也成了那个‘人民公敌’了么?”严谨温和的脸上露出一丝并不常见的狡黠。
百里骥苦笑着摆手道:“我算看清了,你就是那传说中披着羊皮的狼!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的主儿……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放心地将买卖交托给你。”
严谨面色一整,正色说道:“‘托’还可以,‘交’却使不得!你的信任我心领了,一概印信你都收回去,‘百字号’永远只承认你一个东家。”
百里骥也端坐起身子,摇头将青年推过来的印信挡住:“我仔细想过了,此去朔州路途遥远,且八月我还要赶往云州,归期不定,要保持时时联系着实困难。事异时移,商机不待,惟有将买卖全部交给你才不至于相互掣肘。莫非我敢交,你却不敢接么?”
严谨略一思索,继而微笑道:“你自来胆大妄为!把全部家当都交了出来,不怕我卷了银子跑人?”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百里骥一本正经地敲着桌子的边缘:“况且你若是要跑,小肃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青年侧头看着他,好笑又不解地问道:“你就这么自信?那可是我弟弟。”
“这叫‘人格魅力’!天生的,挡都挡不住……”少年佯作捶胸顿足之状,精制的脸在在烛火的光影中分外耀眼。
严谨有刹那的失神,忽然开口说:“这样很好。”
“啊?你说这样?很好?”百里骥保持着刚刚那个坐没坐相的姿势,惊讶地看着他。
“不是”,青年摇头失笑:“我是说刚才那样的表情很好。有时你的神情,你的语气,你的动作都让我觉得你太过成熟。尤其是你叫‘小肃’、‘小禹’的时候,那种神态仿佛他们真的是你的晚辈似的。要知道,这里除了小湘小云比你小,小彤与你同年,剩下的人都要比你年长。可看看他们对你的依赖,连我都快忘了,你到今年八月才能满十六岁呢……”
窝回椅子中的百里骥静静听着,脸上也显出了一丝茫然,喃喃说道:“十六岁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呢!有时候早上睁开眼,我就会问自己:我到底是谁?下一刻又会变成谁?乱七八糟的……原本我还有个参考,现在只剩了自己,所以彻底糊涂了……不过也无所谓,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够我发呆瞎想的时间也有限,参悟不出什么人生哲理来的。”
严谨虽有些困惑,但见少年扬起一抹自嘲的笑,便立刻转换开话题道:“你要去朔州我不拦你,但你要自己去可不行。”
“谁说我要自己去了?我方向感不佳,翟忻不领着我非迷路不可!”
“又想浑水摸鱼?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停!别生气,你发起火来我可受不了!”百里骥叹了口气说:“我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