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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更让他受不了的是那薛公子接下来的一席话
“逸儿你莫要担心,我们薛家是郡望大族,我又怎能做那没名没分、有违礼法的事呢?等回到家里,我一定好生安排,让你风风光光的进门。”
进门?!
“你不是买我做……呃……做侍书吗?”百里骥惊讶地瞪大眼睛,实在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那薛公子赶紧摇头,一脸坦诚地说:“逸儿,我从未把你视作内宠仆从……方才我是怕你的旧主不肯松口才那么说的,你千万别生气啊!我可是真心喜欢你!在那株桃花下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
某人如被响雷轰顶,已顾不得听他细诉衷情,好半天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靠!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的神经天生就比别人来得强悍,其具体表现为遇事能拖就拖,拖不了的就立刻解决,解决不了的就再想想,想不明白的就索性不想了,由它去。船到桥头自然直,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顶着呢!自己为难自己,这实在不是聪明人应该做的事。所以当事情无法向着更好的方向转化时,这种人就会调整自己的心态,用比较轻松的(或者说鸵鸟的)方式来面对。其实这既不算优点也不是缺点,只能说是一种心理特质罢了,是好是坏还端得要看是遇上什么事。
百里骥碰巧就是这种人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可以从善如流地由直变弯,且在整个过程中只象征性地挣扎两下就迅速投降了事。如今,对于自己很可能要“嫁人”这件事,他也是郁闷别扭了一阵子就很快习惯了,并再次拿出静观其变的大将风度,以车到山前必有路为人生哲学,安静地任由那些一头热的人里外张罗筹备。他甚至可以用淡定的神情面对就喜服样式等无聊问题前来向他征询意见的薛公子,并就一系列问题客观地表述了自己的看法。
按薛公子的意思,两人同为男子,且百里骥人已经住进了家里,那花轿车马媒人喜娘什么的就使不得了。只消吉日吉时,告祭天地父母,于长兄面前行了礼,再在家里热闹办些酒席宴请亲朋,这礼数也就全了。
薛公子双亲早亡,从小跟着两个哥哥长大。兄弟间关系外热内冷,只维系着表面的和谐。兄嫂听说他要娶个男人,非但没阻拦,反而暗中推波助澜,打的无非是他名下那份家产的主意。百里骥从旁看得分明,也知道论心计这薛公子绝不是他两个哥哥的对手,不自觉间心里倒渐渐同情起这傻小子来。加之对方当真恪守诺言不敢随意轻薄,百里骥也就没忍心将先前准备的阴招往他身上使。
自打住进薛家,整整十日过去了,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平稳安静。但正是因为太平稳安静了,反而就显得不太正常。百里骥知道,他等的那个人恐怕已经到了。
这么想着,百里骥的心情自在欢快了不少,每日有人伺候着好吃好睡,把自己养得愈加容光焕发了。等到了日子换上大红的喜服略一装扮,那俊俏风流的模样当真是让看见的人都眼睛发直,连薛公子那两个哥哥都暗恨自家傻弟弟的艳福匪浅。
虽然这“婚礼”的规模同严谨与南宫舒的没法比,但毕竟百里骥的身份由旁观者变成了当事人,这其间的新奇趣味也着实不少。于是童心未泯的百里少爷怀着对古代婚俗文化的好奇与尊重,十分配合地完成了相应的仪式,直把个新郎官美得手舞足蹈,险些当众失态。
礼数全了,自然该把新人送入洞房。
百里骥还没在床沿上坐稳,那薛公子就突然扑倒在他身上了。两人的身形差着不少,百里骥被压在被褥间,闷得喘气都费力。正准备手脚并用将人推开,身上倏的一轻,失去知觉的薛公子已经被丢到地上去了。
对于百里骐的出现,百里骥连一丝一毫的惊讶都没有要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仍能忍着不动,那他还真得重新认识这个人了。
“玩够了吗?”某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问话的语气十分的危险。
“还好吧,毕竟是头一次结婚,挺新鲜的。”揉着方才压疼的肩膀,百里骥慢慢坐起来,从容的仿佛是在谈论外面的天气。
下一秒百里骐就闪到了他面前一厘米近的地方,扯着他的衣领将人揪起来,恶狠狠地问:“头一次?哪我算什么,嗯?”
百里骥微勾唇角,下巴向着薛公子的方向抬了抬,气死人不偿命地笑道:“现在论起来,你已经算是他的哥哥了。”
百里骐黑色的瞳孔猛然一缩,一把扣住他的后脑,几乎是凶狠地堵住了他的嘴,连吮带咬,恨不能把这人活活吃下去。
比力气百里骥自是挣不过的,很快又被压回了床褥间。胸腔里的空气迅速流失,眩晕的窒息伴着酥麻的刺激直冲大脑,只能让他更快失去了抵抗。
直到怀里的人气息急促满面飞霞,百里骐这才肯放他缓缓气,轻咬着那粉红色的耳朵低声问:“当哥哥的会这样做么?”
百里骥睁开水润氤氲的眸子,边喘气边懒懒笑着说:“谁知道呢……不过这个问题,我可以帮你问问……我那两位新哥哥!”
“砰”的一声,棉絮、木屑、灰尘伴着无法忽视的压迫感在空气中翻腾激荡。
百里骥微微侧目,见身旁半尺远的地方,红绫被、合欢褥以及最下面的床板上分别多了个拳头大小的洞。
不同质地的材料却碎得这样整齐干脆,出手之人的实力可见一斑。
百里骐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可脸色却已经显出几分铁青来,幽深的眸子里两簇怒火非但不显炽热,反倒让室温有降到冰点的趋势。
能在一种目光的注视下依然镇定的人不是十足强悍,就是万分迟钝当然,百里骥不属于这其中任何种。他之所以能镇定自若,完全是基于对面前这个男人的了解。
轻呼一口气将落至眼前的一缕棉絮吹开,百里骥本想调侃一句“损坏公物要赔偿”之类的话,但这个念头在对上百里骐那火山喷冰式的气势时即刻湮灭消散。他抬手推了推身侧那因怒火而紧绷硬实的臂膀,带着些许促狭语气佯叹道:“火气不小呀!”
百里骐仿佛没听见般,依旧直视着他的眼睛,身躯岿然不动犹如磐石之固。
百里骥眉头一皱,心说难不成你还有理啦?手头加了几分力,在禁锢着自己的怀抱间挣扎起来,边推边道:“你这样不累?让开,我要坐起来说话。”
话音刚落,百里骐蓦然松开了支撑着身体重量的手,整个身子都压到了百里骥身上,同时两条钢铁般坚韧的手臂紧紧圈在他的腰间。
可怜某人挣扎了半天才勉强挺起二十度的上身顷刻间就重新贴上了水平线。
百里骥大怒,伸手狠敲身上无赖之人的后背,气冲冲地吼道:“放开我!”
百里骐不管不顾,只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有些挫败无奈地低叹:“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你明明知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生气!”百里骥冷哼声,故意用下巴去磕他的头顶。
“没生气你这是在做什么?把自己卖了不要紧,竟然还要嫁给这家伙!”
“那你的肚量也不小啊!若是今天我没和他进了洞房,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看热闹?!”
“我没看热闹。”
“你敢说你是刚刚才赶到这里的?”
“……不是。”
“你给我滚!”
百里骥使劲推拒着,不意真就一把将人推开了。心里正在纳闷,怔忪间却见百里骐将一颗红艳艳的珠子送进了嘴里。他一惊,也顾不得什么生气不生气,欠身抓住对方的衣袖慌张地问:“你吃了什么?为什么要吃那个?你受伤了吗?”
百里骐微微一笑,翻身将人搂了,温凉的唇直接封住他的问话……
等到百里骥反应过来,早已将那圆溜溜甜滋滋的东西咽下了肚。
类似的情景已经不是头一次了。
“你你你……”百里骥捂着嘴瞪大了眼睛:“你给我吃的这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百里骐咂咂嘴,把这个孩子气的小动作演绎的暧昧而邪气。
百里骥既气且窘,别过脸不去看他,同时努力在脑海中回忆着那个东西的色泽形状……越想越觉得和《药圣玄经》中的一段记载相像。心中忽然一动,不由脱口惊呼:“难道是伏彤果?!”
“你不是想要恢复内力吗?吃了这个便会事半功倍。”
“诶?你怎么知道我想……不对,这不是重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