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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信事先听百里骥说过这里会有人接应,因此丝毫不担心;何商对自己这个师弟的态度从始至终就只有纵容帮协,而严云严湘更是达到了盲从的地步。正因为如此,当车马被紧闭的大门与关隘前全副武装的士兵拦下时,百里骥的一声轻叹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如今这里竟然守卫的这么严了啊!”
慕容信一个踉跄几乎从马车前辕上滑下去,他忍着抽搐难以置信地转回头瞪着端丽如玉的少年,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什……么?!”
从马车里半探出身子的少年并没有注意到他濒临崩溃的样子,只是直直看着面前的关隘,黑晶石般的眸中荡漾出一丝忧伤感怀,随口答道:“十年前我也曾经过这里,那时的守卫十分松懈,不需任何手续就可直接出关去的。”
慕容信靠近些许,低声说:“您先前所说的接应是……”
“嗯?哦,他们在这堡垒的另一边。”百里骥抬了抬手,修长的手指遥遥指向关外。
#%*¥%?》《囧!……
慕容信额上的青筋跳了再跳,最终勉强稳住情绪问道:“那我们现在要如何出关?”
闻言,百里骥的目光终于从土石上移开,转而看向他,轻轻一笑,问:“出关需要什么手续?令符吗?”
“就?是?令?符!!!”
虽说美人一笑足以让人砰然心动,慨叹天地造化钟灵毓秀。但实事求是地说,慕容信此刻只觉得牙根有些痒痒而已。
百里骥仿佛没看见他要咬人的表情一般,四下看了看,回头向车内道:“小湘,你那只小玉虎借我一用。”
严湘虽是诧异,手头却丝毫不慢地将丝绦上的玉雕解下来递给他。
百里骥接过来拿在手里掂了掂,自言自语道:“稍微小了点……不过也差不离了……”
守门的士兵队长上前大声问道:“来者可有令符?”
慕容信眼睁睁地看着百里骥点头,扬了扬手中的玉虎微笑着答应着:“有。”
那士兵队长看着他怔忪了片刻,随即态度略有缓和,道:“你们稍等!”
一面另有士兵向上报告。
不光两个小丫头,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慕容信也有些急了。但他眼睛瞄到一旁满脸宠溺无奈的何商,再看少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虽仍疑惑倒也按耐住性子静观其变。
不多久,一名副将打扮的青年官员领着亲兵过来,望见倚坐在车框上的百里骥,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神却先暖了起来。
见这仪表堂堂的青年将官大步走到车前,慕容信了然,严云惊喜,严湘高兴地差点儿叫出了声——除了事先知情的百里骥与何商,其他人都没想到驻守此处负责往来放行的官员竟会是严徽。
由于严徽从前就管着外院的防卫工作,因此护送百里骥的这三十几人基本上都与他熟识,然此时忽得遇见却没有一人贸然上前打招呼。
百里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一旁何商温和地笑着拱手道:“这位大人,我们有急事要立刻出关,请您行个方便吧。”
严徽也拱手回礼,方向却是朝着百里骥的,同时口中郎声问道:“既要出关,可有圣上赐发的出关令符?”
“令符在此,大人请看。”百里骥浅笑着衣袖轻抬,优雅地将那小玉虎递给慕容信。后者眉头一跳,强忍着嘴角的抽搐,转身将它呈到严徽面前。
接过“令符”的一刹那,严徽英挺的肩背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表情也有一瞬的扭曲僵硬。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常态,谨慎地拿出令符的样制,将手中的小玉虎照着样制有模有样地仔细比对,最后双手奉还与慕容信,高声向守门的士兵命令道:“放行!”
“是!”
伴着沉闷的声响,大门向两边推开,拉起的吊桥被缓缓放下。
百里骥一本正经接过小玉虎,眸中带笑地与严徽寒暄着:“听大人的口音应该是京城人士吧?”
“不错,在下三日前才从临钦来此赴任。”
“大人可还习惯西南水土?”
“还好。只是在下临来赴任时家中恰巧出了点事,也不知现下到底如何了,心中免不了要惦念家中兄弟。”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人只管保重,家中自然会一切安好。”
……
吊桥已然放平,严徽深深看了看众人,退后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容信手腕一提马鞭抖出,鞭上响哨嗡鸣,梢头蹭过当中马臀,发出清脆的声响——
“啪!”
骏马长嘶一声拔蹄而奔,拉着马车逐渐加速向前;其他人也纷纷上马,各骑按位次紧随而去。
严徽站在原地目送车马远去,直到被重新拉升的吊桥阻住了视线方才肯回。
出得关隘,便是离开了东渝地界,然而这并不等于已经进入了黎阳。两国间还有一段缓冲地带,其间不驻军,不农耕,也不允许有人居住。通过这段满是荒草碎石的“隔离带”,方是黎阳真正的“东大门”——连漠关。
当百里骥一行来到连漠关下时,梦若溪已经在风中等了一个多时辰。
除了跟在百里骥身边的严云严湘,包括何商与慕容信在内众人都不曾见过梦若溪。但看他那明显是在等人的架势,傻子也猜得出他就是百里骥所说的接应之人了。
慕容信缓缓勒紧缰绳,让马车平稳地停下来。其他各骑也纷纷停下,谨慎地围绕马车排出守势。
百里骥边从车中探出身子,边亲亲热热地打招呼:“梦叔叔,小半年不见,别来无恙?”
甫见少年露面,梦若溪身形一闪眨眼间已到车前。他关切地将人拉过来上下左右打量了几遍,眼中的情绪是全然的担忧、疼惜,万般言语到嘴边都化为一声轻叹:“好似瘦了些……”
百里骥却皱起眉,反拉住他冰凉的手埋怨道:“你手下人也不少,不拘是谁派个可靠的人来接就是了,何必非要你亲来?再不然你在城楼上看着也是一样的,做什么要在这大冷天的吹风!看你这手冰凉的,是不是等了很久?你明知道风寒容易引发旧疾,怎么还是将身体健康当儿戏呢?赶快上来暖和暖和!”一面说着,一面拉着手硬将梦若溪拽上马车。
见百里骥如此紧张关心这个中年男子,慕容信微感诧异,于是不动声色地多看了几眼,完全没注意到近旁马背上的何商那瞬间迷茫失落的表情。
有了梦若溪带来的文牒,车马得以顺利通过连漠关,迅速由西转向北,直奔北郡前线。
在情在理
一路上,百里骥始终不肯让梦若溪下车去骑马,而梦若溪心里一直惦记着兄弟两个这半年来的情况,也就顺着他的意思陪他坐在车里,仔仔细细把想知道的事逐一询问了个遍。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百里骥少不得想个借口,推说百里骐另有要事赶着去办,将他未和自己同行的真相暂时隐过。
其实梦若溪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再加上他对百里骐与百里骥的情况格外上心,所以很多事情他都知道个大概,提的问题也是有的放矢。百里骥当然明白他的询问更多是出于情感上的关心,因此除了必要的保留,可以说的都尽量如实相告。
至于所谓“必要的保留”,自然是指那些说不得的话——比如他的私生活。即便是亲如父兄的梦若溪,如果知道他们兄弟两个“相亲相爱”的程度,恐怕也要给轻易炸翻了。
不觉间说到去年中秋时百里骥遇袭的事,梦若溪眼神一黯,颇为自责地说:“若是我再晚走几日,也许就不会出事了。可惜你的武功……”
百里骥忙笑着打岔道:“你们都被我糊弄了。其实我的武功原就不怎么样,除了轻功勉强能看,余下也不剩什么了,有没有的倒真是无所谓!再者说那时你若是没离开,说不定他们还要延迟计划,藏在我身边的细作也没那么快暴露出来。”
梦若溪拍了拍少年的脑袋,摇头笑道:“你倒是心宽得很!”
他说的是心宽而非仁厚,因为他知道所有参与那场血洗轻絮园的帮派已经以令人咋舌的速度成为了历史,而亲历事件的当事人也根本是所剩无几。排除梦若溪自身的态度和立场,百里骥作为胜利者也有权利在事后作出任何姿态——包括宽容和大度。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百里骥实在是有些冤枉的。即便他能够饶恕,百里骐也已在他有精力关注前“处理”完毕了。他只是从别人口中隐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