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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说如此,现下也确然不是思度小儿女情态的好时机。
一番心思转圜,百里骥重新坐下,提声向窗外唤道:“小水!”
严水应声而入。
“帮我把那幅水陆舆图拿过来,顺路去问问翟忻临钦的回信到了没。”
“是。”
严水刚答应着出去,就听院子里“哎呀”一声,甚是惊喜。
百里骥抬头,正见百里骐走进来,衣袍上暗色绣纹被夕阳镀了层银红,七分肃杀中犹带三分瑰艳,矛盾又媚惑,让人目光深锁无法再轻易错开。那张平素表情不多的扑克脸在面对自己时温和松动了不少,深潭般的眸子也透出丝丝笑意,熠熠灼灼的光芒霎那间就搅乱了心跳呼吸;粉色的唇微微抿着,轻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目光慢慢滑向他身后,两名少女盈盈立在门口,盛满晶莹的两对大眼睛齐齐盯着自己。
一个想法蓦然蹦出脑海……
百里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一面自我检讨一面伸出手温和笑道:“什么时候来的?”
严云严湘立刻飞扑上来,一左一右地抱着百里骥的胳膊,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却碍着另一位在场而不敢放声大哭。
百里骥想伸手拍拍她们的小脑袋,奈何实在没第三只手了。
“主人瘦了好多……”严云泪汪汪地抽泣着。
“小湘好想主人……”严湘也可怜巴巴地磨蹭着他的衣袖。
对于自己如此受“爱戴”,百里骥既感动又自豪,不过如果身边没有一道很有压力的视线盯着那就更完美了。感觉到气压有逐渐降低的趋势,百里骥抢先开口说:“我有多久没吃你们做的点心了?今天可有口福了。”
严云闻言眨眨眼睛,抖落一滴泪水,继而破涕为笑道:“是,今儿晚上就做给主人吃。”一面不动声色地拽了严湘一把。
严湘偷看了百里骐一眼,怯怯打了个激灵,立刻乖乖放开手问:“主人想吃什么?我们立刻就去做来。”
“呃……不管什么都是好的……要不先做梅花素饼吧,红豆馅里少放点糖。”
“好!”两个小丫头齐声答应,又朝百里骐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屋。
屋里又静了,百里骥看着书桌对面那人领口上的攒心梅花,蜷起手指捋着自个的衣摆慢慢挤出一句话来:“咳……你今天回来的挺早。”
“嗯。”
“那……‘飞花’有什么动静么?”
“没有。”
“你……吃饭了没?”
“时间还早,待会儿和你一起吃。”
“哦……”
百里骐绕过书桌环住他笑道:“我不会真和两个小丫头吃醋的,你也别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了。”
“谁做贼心虚了!”百里骥瞪他一眼,心里却有些好笑:“你吓唬小孩子倒有一套!”
“即便别人都怕,你也不能怕我。”百里骐低头偷个香,顺便把下巴靠在他颈窝里。
百里骥感受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故意嗤笑一声道:“我干什么要怕你,你是谁呀?小时候那些糗事我随便抖两件出来你就装不成酷了!”
百里骐哼了声,收紧手臂将他抱了个满怀:“想我了没有?”
“昨天才见,有什么好想的!”百里骥挣扎了一下,见挣不开也就作罢了,任由他抱着。熟悉的气味萦绕在口鼻间,那是风的清爽,水的淡香。闻着闻着身上脸上不觉都有些热,百里骥半垂下头,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说,注意点影响,叫小云小湘她们瞧见了不好。”
两人都没动,半晌颈间痒痒的热气拂过,听他模糊地嘟囔了句:“看惯就好了。”
“你……”,百里骥伸手想给他一拳,最终却只虚扶在他后肩上,淡淡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对吧?”
“……也没什么。”
“北姜那边有什么动作?”
“三天前一支骑兵直奔朔州——”百里骐抬起头笑道:“然后扑了个空。”
“那是当然的”,百里骥想了想也笑了:“咱们那位‘表姐’也不是吃素的主,接到消息焉能坐以待毙?不过那边反应够快的……虽说南宫舒溜得速度更胜一筹。唉,可能快到了也说不定……”
“什么?”
“南宫舒骂街的信呗!”
百里骐低低笑了声道:“我捅的娄子我收拾,自然会给她个满意的交代。”
“知道你这脾气才让你处置……不过好歹‘飞花’还未拔除,你悠着点多注意身体,凡事量力而行不可急切。”
“你确定不是自己想偷懒?”百里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两人的鼻尖几乎都碰到了一起。
百里骥一张俊脸比屋外红霞更甚,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眼睛也闭上了。
温凉的触感从唇上一刷而过,紧接着耳边低笑响起:“看你这么期待本不该拂了你的好意,不过现下时候不对,可惜……这几日你气色好多了,不如我们晚上再继续……”
百里骥蓦然睁开眼睛,见百里骐已经瞬间飘到了门口,那表情看着实在很欠扁。正在他咬牙后悔自己刚才那拳怎么就没打下去的时候,门外严水的声音适时响起:
“主人,临钦的信到了。”
百里骐别有深意的暧昧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两圈,撩起帘子道:“我还有点儿事,晚饭时回来。”说完还便自顾自潇洒地迈步出去了。
百里骥被他噎得够戗,这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恨得牙根都痒痒了,阴阴地磨着牙道:“进~来~”
严水跟在百里骥身边已有五年,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几时见过自家主人这副样子,心里登时毛毛的,放下信笺就赶紧胡乱找了个理由溜之大吉。
这厢百里骥慢慢拆了信看,谁料严谨寥寥数言却让他怒气烟消云散,只余满心思虑。望着窗外暗下的天色,百里骥微微眯了眼睛,心中不禁问道:
刚才你的情绪低落,便是因为这事么?
将心比心
屋子里暖暖的全是香气。
百里骥凑近盘子闻了闻,点头笑道:“好香!手艺见长嘛,比小彤不差了。”
两个小丫头被他一夸赞,脸上的笑容简直比那糖馅还甜。
严湘玉手为扇朝冒着热气的点心扇了又扇,小嘴还不闲着,脆脆地说:“我和小云尝过了,味道正好!不过还需散散热气,一会儿吃着就更酥了。”
百里骥笑看着她说:“行了,让它自各凉去吧,你们俩坐下,我有话要问。”
两人见问赶紧乖乖挨着他坐下,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
百里骥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伸手拉了严云的手腕探着脉象,又向严湘问道:“身上的伤如何了?”
“早好利索了!何木头……啊不是……是何公子,逼着小湘吃了好些苦兮兮的药丸子呢!”严湘吐着舌头说。
“嗯”,百里骥转头道:“小云的毒也拔清了。”
想到当初的情景,严云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
百里骥摸摸她的头顶道:“这段时日辛苦你们了。”
“我们不辛苦,每日不过是装成主人的样子待在屋子里!”严湘眨巴着大眼睛答道:“偶尔有几次那些坏蛋想摸进来,都被慕容大哥和金大哥他们揍得屁滚尿流!嘻嘻~~~”
“淘气!”百里骥抬手往那小鼻子上一刮,板起脸嗔怪她:“女孩子好歹要矜持些,你得学学小云。”
严湘噘起嘴,两条辫子甩得跟拨浪鼓似的,坚决地摇头说:“不要,矜持有什么用?小湘要学厉害的武功,要把坏人统统杀掉,保护主人!”
百里骥还在因她的“豪言壮语”目瞪口呆,一旁严云也认真地说:“小云想学医毒之术,这样既能保护主人,又能防备敌人。”
突然想起了投身革命事业的小红军,他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能得两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扬言保护,这感觉还真是……怪!
百里骥尽量笑得自然,温言劝道:“我受伤的事纯属意外,不是你们的错……”
严湘插言道:“要想留在主人身边就必须变得有用!只会洗衣做饭的那是粗使丫鬟,能照顾主人保护主人的才是心腹侍女!”
“主人要的是助益,不是拖累。没有用的人总有一天会被抛弃的!”严云也点头道。
百里骥心中了然,咳嗽一声叹气问:“这是谁说的?”
两人齐声说:“是公子的教诲。”
看着两张稚气而坚定的脸,百里骥彻底无语。虽然年龄小的孩子会对强者有着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