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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伸过去一扯,把朝里躺着的宣怀风整个硬翻过来,拧住他的下巴,咬着牙说,「宣怀风,你再敢这么不识抬举,我就不客气了。」
宣怀风本来就虚弱,被他这样一掀,身子像散了架似的,下身一阵阵抽疼。
脸上逸着痛苦神色,瞪着白雪岚大声问,「你什么时候抬举过我了?哦,昨晚的事,想必就是你的抬举?那可真多谢了!」
白雪岚凶神恶煞似的魔王样,被他这么一瞪,竟连骨头都有些酥软似的,铁青的脸,渐渐恢复了颜色,慢慢的,竟带出一丝笑来。
他温柔地看着宣怀风,把拧住下巴的力道放轻了,不好意思地呵了一声,低声说,「和你闹着玩的,怎么真像要和我吵架的样子?你身子还没好,就要和我斗气吗?」
他这个阴晴不定的脾气,向来是宣怀风最忌惮又最无可奈何的,只能不屑地哼了一声。
白雪岚又说,「你看,我的手都被你咬出血了,怎么说,还是我吃了大亏,你心里还不足?」
宣怀风实在不知怎么对付这百毒不侵的家伙,索性什么也不说,把视线钉在墙上的一个地方。
白雪岚哄着他笑道,「宣大少,你就赏脸说句话吧。你不说话,我可要亲你了。」
宣怀风一惊,眼神又落在他脸上。
白雪岚得逞似的笑起来,「你这样看着我,真害我把持不住。」
低下头。
宣怀风赶紧把脸转到一边,无奈他在白雪岚压制下,再躲也躲不到哪里去,脸往边上一摆,白雪岚的唇也追过来了,不由分说地覆上去,四片唇贴在一起。
热热的陌生的气息,直往口腔里钻。
宣怀风大怒,用手去抠白雪岚的眼睛鼻子,白雪岚避都不避,一把抓住他右手腕,竟还嫌不够,干脆把他左手腕也抓了,按在头顶上。
这样一来,反而更方便了些,用一只手把宣怀风两只手腕都抓住按着,另一只手钻到衣服底下,沿着腹部肌肉线轻轻摩挲。
宣怀风愈发被动,脸不管往哪边转,都摆脱不了白雪岚如影随形的追索。
牙关早被撬开了,柔软又坚硬的舌头在里面乱舔乱扫,他恨不得一口咬断它,牙关一开,白雪岚却趁机进得更深,像要到达喉咙似的往最里面撬着。
又酥又痒的异常感,让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宣怀风忍不住想咳嗽,却怎么也咳不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实在无计可施了,只能抬腿去踢白雪岚。
偏偏这姿势是绝不容易踢到上方的男人的,而且腿一张,昨晚受伤的地方就抽疼得让他眼冒金星,反而让白雪岚拿住机会,把身子卡到两腿之中,笑着揶揄了,「自己把腿张开了,这算怎么回事?」
低头又是深吻。
宣怀风打又打不过,踢又踢不到,还被吻得头脑发胀,心里那股挫败、气愤、屈辱、用什么字眼也形容不了,一瞬间,黑曜石似的眼睛上就覆了一层湿漉漉的雾气。
这又让白雪岚发觉了,可恨的笑着打趣,「你可不要哭,你哭了,我就要真把你当女人看了。」
一边说,一边挪着手,摸到衣下的乳尖,来回打着圈圈。
宣怀风虽然和林奇骏相知多年,却是近乎柏拉图的性质,身体十分青涩,昨晚在麻痹中,还不算清醒,此时却是绝对清醒,那感觉更不堪了,白雪岚揪着乳尖轻轻一扯,宣怀风「呜」一声,猛地倒抽一口气,浑身剧颤。
白雪岚停了吻他,把头往后拉开一点点距离,朝他露出极暧昧的笑容。
宣怀风脸颊骤然涨红了。
他知道自己是在竭力反抗的,心里却忽然充满了惭愧羞耻,似乎做了很见不得人的事,这种强烈到可怕的意识,让他甚至在白雪岚面前都无法抬头了。
宣怀风不再恨恨地瞪视白雪岚,浓密的睫毛垂下去,激烈地颤动着。
白雪岚轻声问,「你怎么了?害羞吗?」
他在衣服下作恶的手又开始游走,似乎打算从胸膛往下移动。
宣怀风立即抽了一口气,小声说,「你不要这样。」
白雪岚明知故问,「不要怎样?」
宣怀风不做声。
白雪岚见他雪白的牙齿露出一点,几乎要把花瓣似的下唇咬出血了,把手从衣服里抽出来,抚着他的下巴,很柔和地问,「我别的都不做,只小小的亲你一下,可以吗?」
宣怀风一直没把漂亮的眼睛抬起来,沉默到白雪岚几乎以为他不会做声了,他才冷冷地说,「现在不是你说了算?我说可以或者不可以,又有什么区别。」
白雪岚不和他争辩,朝着他温柔地笑笑,「好,你说没区别,就是没区别。」
把唇覆下去,虚虚地罩住。
这次像换了个人似的,一点要强吻的意思都没有,舌头也没用上,规规矩矩的,竟然真的只是唇贴着唇,蜻蜓点水似的,很温柔地吻着。
宣怀风垂着长长的睫毛,一直沉默着,任他想如何就如何。
等白雪岚亲完了,宣怀风才缓缓把眼睑抬起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个正着,白雪岚忽然又恍了恍神。
宣怀风看了他半日,才低声问,「你心里,是打算把我当戏子一样玩弄?」
白雪岚说,「看你的意思。」
宣怀风问,「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白雪岚笑了一笑。
宣怀风问,「你笑什么?」
白雪岚笑着说,「我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总算轮到你来猜我心里想什么了。」
他这样一答话,宣怀风彻底沉默了。
令人心动的眼睛又缓缓垂下去,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胸膛微微起伏着呼吸,简直像一尊俊秀的雕像。
白雪岚好不容易等到宣怀风这样正正经经和自己私下对谈,倒有些懊悔自己一下子把路给堵住了,正思索着怎么想个法子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兜回来。
刚要开口,房门传来敲门声。
白雪岚只好暂时作罢,从宣怀风身上起来,问门那头,「什么事?」
听差在外面答话,「总长,有一个客人来了,说想请见您。」
通常听差通报,都会把客人名字报上,白雪岚听外头这样一说,知道来的不是普通客人,走过去开了门,往走廊那边走了几步,才问那听差,「哪个客人?」
听差半躬着身子,小声说,「是年处长。他今天打了多次电话过来了,照您的吩咐,都回答说您不在,也不知道您到哪去了,他像是有什么急事找您请示。现在又赶着到了公馆,再三请见,我就想,终归要通报您一声。」
白雪岚玩味地一笑,「我猜他也该来了,很好,把他请到书房,我在那里见他。」
打发了听差,他却不急着往书房去见年亮富,先绕到厢房窗边,悄悄往里面看。
宣怀风居然没继续躺着,找了个床角坐着,两手抱着膝盖。
白雪岚看了一会,宣怀风的姿势一点都没变,睁着大眼睛,似乎想东西想得出神。白雪岚知道宣怀风一定在绞尽脑汁想主意逃出自己的魔掌,不禁有些好笑。
他躲在窗户后面,足足瞧了十几分钟,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如此好耐性,对这种偷鸡摸狗的把戏倒开始乐此不倦起来。
忽然想起年亮富,把他晾在书房里面,也晾够了。
这才不舍地收回投在宣怀风身上的目光,施施然往书房那头走。
年亮富在偏厅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白雪岚等到。
一见白雪岚跨进门,赶紧站起来,毕恭毕敬叫了一声,「总长。」
白雪岚轻轻「嗯」了一声,在沙发里很惬意地坐下,打量了年亮富一眼,「年处长,有什么公务?」
「总长,」白雪岚没请年亮富坐,年亮富自然只能站着。他也是老公务员了,知道上司喜欢下属怎么个态度,稳重中带着一点诚惶诚恐地说,「有一件事,实在是要紧,要向总长请示。」
白雪岚把头往沙发靠背上一仰,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说,「嗯,说来听听。」
「昨天总长给亮富下达的紧急任务,要截停扣留两辆广东来的走私货车,亮富不敢轻忽,亲自领着一队人在城外埋伏,把人车都扣住了。总长叮嘱过亮富,这两辆车可能牵涉到吗啡和海洛因走私,不能走漏风声,照总长的吩咐,犯人们都秘密关到缉私监狱小牢房,不许见任何人,也不许给外界打电话。」
年亮富说到这里,停了一停,悄悄瞅白雪岚一眼。
见白雪岚还是闭目养神,一点也没有过问的意思,只能继续独角戏似的往下说,「这些事,都是照总长吩咐来办的,处里的同僚都很小心谨慎,原打算等案子问清楚,一举把幕后黑手顺藤摸瓜的抓出来的,可……没想到,有一个犯人把身份亮出来,说是大兴洋行的少东家林奇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