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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它已经习惯了在我圆滚滚的肚皮上睡觉,听我唱歌,不知是不是听得懂,只是眼睛亮闪闪的,很可爱的样子。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
一天睡梦中,仿佛天地都在摇动,可我大概实在太累了,竟睁不开眼,翻了身,又睡了过去。
一束阳光斜斜的照进来,我眯起眼,闭上,再睁开,然后使劲揉揉眼睛,一霎那怔住了。
我正歪着身子躺在地上,而双臂环绕着的,竟是一条巨大的生物!
这种生物我见过,那个山洞里,那条巨大的龙,周身散发出银色的光芒,现在,它正蜷缩着长长的身体,在屋子里绕了足足三圈,而我抱着的,正是它的角。
我猛地站起来,后退了三步,然后仔细的看它。
它的眸子依然清澈,却精芒微露,仿佛养足了精神,由最初的小婴儿,变为了少年。
“黑炭……是你吗?”我不敢确信的看着它。
它还是不说话,可是我渐渐相信,一夜之间,它变大了,而且,变得和山洞里的那条龙一模一样,不,也许它就是那条龙,只不过由于某种原因,暂时缩小了,现在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它小小的样子很脆弱很可爱,可是现在的模样,我不禁面部抽搐,难道要我和这么个庞然大物共处一室?
而且,那天它和即墨瑾同时出现,那一霎那,我有一种感觉,却说不出来。
如果它是圣物,应该是即墨瑾身边的吧?所以,他们总是一起出现,我安慰自己不要乱想。
它这样的身体,占据了大半空间,我没办法舞剑,甚至没办法移动,只好缩着身子靠在它身边。
它的身上冰冰凉凉的,感觉不出温度。
是不是有一天,它也会修炼**?会是什么样子的人呢?一定也是冷冰冰的吧?
我忍不住又胡思乱想。
我累了睡,睡饱了就发呆。
大家伙基本微闭着眼睛,我感到周围充斥着压抑的感觉,还似乎越来越强烈。
一段时间下来,我慢慢习惯了它的存在。
它好像没有在山洞时那么霸道,溅的我一身水,相反很安静,就算我有时睡觉时不小心踢到了它的角,也没什么动静。
只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总是注视我,让我有些心悸。
不知道它和山洞里的那条龙是不是两条,龙的模样都是差不多的,反正我是看不出来。
睡觉前,我还是会变着歌唱,唱给自己听,每当唱歌的时候,我总觉得充满幸福和勇气。
我不知道我还要等多久,等那件衣服慢慢充实,有个人冷冷的看着我,然后叫我练剑。
柔软湿热的唇,那个迷乱的吻,帮我擦药时他低垂的睫毛……我想起第一次见他之后,我在屋外的泥堆里用树枝画画,然后轻轻擦去,每擦去一处,那种心痛的感觉便席卷而来。
我到现在还弄不清为什么会这样,可是现在他仿佛真的不见了。
我摇摇头,禁止自己再想下去,他是高高在上的王,我是修为蹩脚的小妖,何况他对我一直冷冷淡淡的,有时一定还觉得我麻烦,所以眼神带着厌恶。
我不能被一些奇怪的感觉弄得失去方向。
现在,我最该关心的是接下去该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屋子里吧?或许,到时候狐狸会来带我出去?
“你会飞吗?不能飞出去吗?”虽然我知道狐狸的结界应该比较高明,可是灵兽应该也拥有超强的法术吧?
前些天,是因为它变小了,现在,它可不可以飞出去?这样,我就可以去外面找狐狸,让他想想办法,找找即墨瑾。
它又用它的黑金般的眸子注视我,一动不动。
我失望的重新坐回地上,哼着歌,慢慢入睡。
一天又一天,时间对我来说,只是日出和日落。
之后的某一天,我睁开眼,大家伙的周围竟弥漫着青色的雾气,这种气流好熟悉,就是那天我在门外看到的那些,狐狸说,那是即墨瑾的元气。
是不是他要回来了?我激动的跳起来,围着大家伙转了几圈:“黑炭,你感觉得到吗?是不是他回来了?”
知道他不会说话,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找到答案。
果然,他没有说话,只是身周的青色气流越来越浓郁,我睁不开眼,透过半眯的眼缝,只看见那团青色的气体里,什么庞大的东西正扭曲,摇摆。
“黑炭,你怎么了?!”我惊恐万分的叫。
天地都仿佛在摇晃,裂变,犹如那日梦里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青雾才有慢慢散去的趋势,四周也恢复了平静。
“黑炭……”我扑过去,却什么也看不见了,那条巨大的东西竟凭空不见了。
“黑炭!黑炭!”我找遍了每个角落,想看看它是不是又缩小了,可是找不到,很久,我才撞到什么东西上:“黑炭……”
我抬头,眼前没了巨大的角和银光闪闪的鳞,只有一袭深墨的黑,除了那双眼睛,还是犹如星辰般流光四溢。
“你……你回来了?”一霎那,我的鼻子酸涩,喉头哽咽,不知该说什么。
“我一直在。”即墨瑾看了我片刻,垂下眼帘,避过我的目光。
“你是……龙?”
“你是第三个。”他的嗓音低沉,声音如暗哑的丝绸,“不,也许不是。”
我不知道他说的第三个是什么意思,只是一个劲的在想,天,他的真身居然是龙,在山洞里我就已经看到了他的真身,只是当时我不明白而已,现在想起来,那种迷惑的感觉就在于此,他们的眼睛太像了。
可是,那条手掌般大小的龙又是怎么回事?眼神那么清纯透澈,一点也不像他。
“你,没事了?”想了半天,我挤出一句话。
“还需要一段时日。”
“火狐大人在周围设了结界。”
“我知道。”
我忽然又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包括这些天我自言自语或者对着“他”说的那些话。
我到底说了什么?一下子自己都想不起来了,只觉得脑子很乱,一霎那从脖子红到耳根。
唯一能想起来的,我一直喊“他”黑炭,天,我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一直不知道你就是……我以为……”我语无伦次,觉得应该解释点什么,又无从说起。
他抬起眼看我,又垂下睫:“每一次蜕变,我都会暂时失去记忆。”
“啊?”我张大了嘴巴,那么,他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终于安心了些,却忍不住有点小小失望,自己也搞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
“那么,你还有多久才能……出关?”我笑了笑。
他摇摇头:“我没算过。”
我差点忘了妖的岁月时光,不是用天来计算的,或者也不用年,一眨眼,也许就恍如隔世,我也算不清来到这里已有多久,也不知道在这结界中又待了多少时间。
奇怪的是,除了有些惊讶,我竟还有些小小的窃喜和紧张,接下来的时间,我和他,要日日夜夜共处一室吗?
我目光流转,即墨瑾盯着我看了半响,侧过脸说:“我可以解了结界让你出去。”
“不!”我脱口而出,才发现他一双狭长的眸子正注视我,连忙解释,“不用了,我可以在这练剑,不容易分心。”
他微闭上眼,不再说话。
日子过得缓慢却又飞快。
白天,我练一会剑,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即墨瑾打坐,仿佛以前的每个午后。我看着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想起“他”变成原身时很小很小的样子,那时的眸子清纯如水,惹人怜爱,那时,我坐在角落里靠着墙,用手心握着它的小爪子,它一动不动的蜷缩在我怀里,如一个迷路的小孩。
现在,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我应该如释重负,可是又有种说不清的失落。
夜晚,是最难熬的,除了叶歌,我从小到大没和一个男人一起睡过觉,即墨瑾不眠不休的打坐,从日出到日落,我傻傻的练完剑,累了,就在墙角缩着睡觉。
可是每天早上一起来,我就会发现自己睡在软榻上,即墨瑾依然一动不动的盘坐在地上,波澜不惊。
于是,一到晚上,我便长了个心眼,假装闭上眼,却强迫自己不要睡着。
迷迷糊糊了半响,就在我差点坚持不住的时候,我的身体被整个抱了起来,那双手很大,却带着温热,动作很轻,似乎怕吵醒了我。
我心砰砰直跳,思绪乱飞,一会儿,我被放到了那张软软的椅子上,然后,那双手缓缓流连在我额头,帮我掳平两只大刺刺的耳朵。
可惜我不能睁开眼,否则,我真的很想看看,他现在是怎样的表情,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些事?
每天的假睡仿佛成了一种习惯,虽然我困得要命,却依然等到深夜,等他把我抱上软榻,然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