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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猛地一沉,如果有一天……他们对立?会有这么一天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许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敢去想。
我像只蜗牛,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因为失去记忆,所以感到很多的情绪都是不稳定的,甚至无助,想不通,想不起来的事,我就尽量放开,不去想,而现在,狐狸的话像把我从一个黑匣子里猛然拉了出来,让我去面对。
即墨瑾和楚颜,本是如亲兄弟一般一起长大的两只灵兽,一起修炼,一起幻化**,变成小孩模样之后,又一起慢慢长大。
虽然即墨瑾是冷漠的,楚颜又有些自闭,但他们的默契一直存在,连我都能感觉出来。
他们的第一次对决,是为了我,那一次,即墨瑾手持黑色的光团向我袭来,而楚颜为了救我,与他对持。
那一次,我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再有一次,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楚颜为了我散去了身上所有的灵气,渡过赤海来看我,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助我渡劫,那在圣界的日日夜夜,是我脑海里最清晰的回忆。
而即墨瑾……如果有一天他们对决,我是否有勇气像他那样,把剑插入对方的胸膛?
我有吗?我缺少的是勇气,还是……
楚颜,即墨瑾,即墨瑾,楚颜……在我脑海里不停的晃,我的心被左右撕扯。
“我要去走走。”我猛地站起来。
……
快速的穿过湖边,来到一片空地上,真奇怪,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好像这里有很多回忆。
天色快暗下来,四处很安静,我慢慢走过那片空地,仿佛听到一片叮咚的剑声,然后是一个威严的声音说:“你们要用心练,让为师看看你们这几日有无进步。”
是师父的声音,这里,是上早课的地方。
我每日清晨都会来这里上早课,他们说我总是偷懒,可我现在想起来,大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喜欢这里,喜欢舞剑,拿着剑,感觉那种仿佛丢失已久的亲切感,让我十分安心,又十分骄傲。
我走过去,终于看见那块石壁,那块挺立了不知多久的石壁,石壁上,还有一个刀鞘般的缝隙。
那是我的银剑曾经待过的地方。我的手指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那柄剑,指尖传来一丝冰凉,仿佛也受到了感应。
气若弦丝的最后一刻,我用了所有的力量把银剑插入那块石壁,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这是我唯一能够留下的东西,我没有完成爹的嘱咐,把人界的剑法发扬光大,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留下这柄剑,不让它被侮辱。
我知道,它插在那里,除了我或下一个命定之人,谁也无法撼动。
那是银剑,是天地间的仙剑。是我们一水家族倾其所有铸造的一柄剑。
可是,虽然我没有死,我变成了一只猪,继续留在这里,我却凭着天生的感应拔下了这柄剑。
然后,一切的一切,到我去圣界之前的记忆,都几乎是空白的。
我木然的用指尖滑过那块石壁,恍惚中看到一只粉色的小猪,为了躲避另一柄剑,而下意识的拔出了这柄银剑。
眼泪滑过脸庞,来不及去擦,就这么任它留下来。
眼泪朦胧中,我看到一双冷静深邃的眼眸,如草丛中的某只兽,冷冷的看着我,然后眼光注视到我哭花的脸,眉心蹙起,那眉中央,竟像是有一抹痛。
“黑炭……”我下意识的喊出来,手指猛地一颤。
黑炭黑炭,多贴切,每当他黑着脸,皱着眉心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想告诉他,不要总是这样,这样,脸不会抽筋吗?你为什么不多笑笑?
你试试看,这样会很开心,你为什么不肯靠近我,如果你靠近我,我不会让你有皱眉的机会。
我喜欢你,可是,只要我的情绪波动,眉心的蛊毒就会无比的痛,我没办法消除这毒,但我更管不住自己的感情。
我喜欢你,可是你为什么总是望着天不睬我?我做的一切都不是自愿的,如果可以选择,我不会来这里,我不会伤害你,伤害楚颜。
但如果不是来了这里,我又怎么会遇到你们?
脑海里的思绪胡乱的飘,低着头,看到即墨瑾的手指颤了一颤,很久,他的声音才传过来:“我的舞姬,怎么跑来这里?”
“舞姬”两个字落入我的耳中,让我猛然清醒,我不再是那个身受蛊毒,却依然天真,感情炙热的少女。
我来这里,和第一次一样,是有我的目的,不同的是,第一次,是被迫而为,而这一次,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的目光不再波动,清澈无波的注视他。
他的眸子如夜宝石一般,却慢慢裂开,瞬间,又凝聚成冰:“跟我走,晚上,有位客人要来。”
第三卷,六十一、真相(一)
金色的大殿,流苏锦幔,烛光轻摇,丝乐声阵阵。
我坐在即墨瑾身边,四周,是抚琴或歌舞的女子。这一切,看来仿佛一个极度腐靡的皇宫。
即墨瑾手持琉璃酒杯,金黄透明的液体倒入口中,我看到狐狸皱了皱眉。
我器械般的帮他满上酒,他又一饮而尽,仿佛喝的只是清水,而不是酒。
我用宽袖遮住脸,偷偷抿了一口,入口润滑,喝到喉咙口却像是是燃烧,不一会便有一股灼热的气息从丹田上升,映红了整个脸。
我把斟满的酒杯递给他,他依然一饮而尽,眯起眼,凌厉的眼光有几分朦胧。
他是从什么时候那么喜欢喝酒的呢?喝酒误事,他好像从来是滴酒不沾的。
那个那日像水蛇一般绕在他身上的女子端着酒,轻轻伏在即墨瑾脚下:“宫主,月月敬你一杯。”
月月,我抬眼看了看她,纤细的腰肢,媚眼如丝,绝对的尤物,现在双眸微张的望着即墨瑾,那眼神看来却让我心底猛地不舒服起来。
即墨瑾接过酒,眼神不动,只是把酒杯挨到唇前。
“别喝了!”我腾的一下站起来,不知哪来的怒气。
乐声嘎然而止。所有地目光都望着我。狐狸似笑非笑。月月斜斜地打量我。那些舞姬各个都用惶恐地眼光注视我。仿佛从来没人敢这样对这位冷漠地主子说话。
即墨瑾狭长地眸子瞟过来。酒杯在指尖摇晃。
我回过神。握了握拳头。镇定地从他手中拿过酒杯。轻盈地笑:“刚才我偷喝过一小口。觉得味道很不错。这一杯。由我来喝。宫主不会介意吧?”
心跳地飞快。我刚才是怎么了?
即墨瑾又看了我一会。宝石般地眼眸如水流转。忽而唇边勾起一抹笑:“好。”
他地样子看起来好像很高兴。我不觉有些怔。他为什么没有发怒?
我接过酒杯,一口气喝下去,只觉得整个身子似在飘,晕晕乎乎的。
抬头,狐狸还在看着我,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带着谁也看不懂的表情。
我朝他笑笑,证明自己没事。
这时,大殿进来几个黑衣人,和上次在浴池换水的那几个差不多,分开一排站到门口,然后,门口缓缓走进来一个人。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材瘦削,一袭淡色的衣衫,看上去显得有些大,却给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这便是今夜的客人?
瘦弱的样子,仿佛一阵风便能刮走,五官却清秀无比,清澈的眼眸,秀气的鼻子,唇如樱桃。那双眼睛掠过我,似乎微微一笑,带着羞涩。
狐狸懒懒的换了个姿势,笑的很开心:“呀,你来的真快。”
“我正好在附近游荡,接到你的消息就来了。”他看住即墨瑾,“瑾哥哥。”
即墨瑾一笑,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正在听她们弹琴,你不妨也坐下来听听。”
少年盘腿坐在狐狸身边,清澈的目光又有意无意的看着我。
一瞬间,我竟有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继续听琴看歌舞,即墨瑾却没有再喝酒,只是仿佛极度慵懒的半躺在软榻上,宝蓝色的长袍微微敞着,看到颈上的一根长长的丝线。
我就在他咫尺之间,却有种恍惚的感觉,他的皮肤亮的几乎透明,眼神迷离,虽然那种压抑的气息还在,却让我觉得好像他快要不见了。
很久之前似乎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一间窄小的屋子里,空空的黑色袍子,抓不住也看不见的恐惧。好像永远的就要失去。
他的手藏在宽大的衣袖内,我却分明觉得它在微微颤抖,连同我手心的图案也跟着疼起来。
我一抬头,又见他冰冷的眼神,轻声笑,眼花了,他怎么可能虚弱到连手都会颤抖?我用指甲狠狠的捏了一下那个图案,瞬间感觉一阵麻木。
眼光不着痕迹的朝下面扫去,打量那个少年,正好,他的目光也正看着我,碰撞间,有些恍惚,那眼神就像看着一个久违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