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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顺手捞起院内的竹筢子,骂道:“排毒?好啊,我就给咱家排排毒,把你这大毒瘤给赶出家门。”嘴里骂着手里挥起筢子就朝奚子恩打来。
奚子恩那是相当机灵聪明的货色,一见这架式,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拨腿就往院门外跑去,边跑还边回头冲他爹道:“把我赶了,有本事明天你来为人家看病。”
奚尊孔本来见他窜出了院门就算了,一听这小子还顶嘴,拿起竹筢子追了出来,奚子恩赶紧跑到了奚成义做工的工棚前,爷儿俩一个追一个躲,围着那个电锯台驴转磨似的绕圈圈。
奚子恩紧盯着他爹手中竹筢子的可攻击范围,脚下转着圈嘴里还在不停地顶撞他爹:“你们把账算到我一个人的头上太过份了,我这也不算是病,是天性,天性,你老人家懂不懂,没办法改的。”
“好你个兔崽子,你自己古里八怪的,不算到你头上还算到我头上了?”奚尊孔想打又打不着,气得直跳脚,哪怕是能揍上一竹筢子,这心里也好受点。
“没错,把我天性生成这样,就是你跟妈的错。”奚子恩又顶嘴道。
“哦,臭小子,你倒说个明白,怎么就是我跟你妈的错了?”奚尊孔停下身气喘吁吁地问道。
“专家都说了,子女的性取向出现异常,那都是因为父母在播种时,双方至少有一方是不情不愿的,很可能当年你是强迫在我妈身上播下种的,也就是说,你那时是对妈的性侵扰。”
“天哪天哪,我咋就生了个这冤孽呀,”一向温文儒雅的奚尊孔再也忍不住爆了粗口,“专家?专他娘个屁,你个下作流氓,死无赖,臭痞子,今天老子不打肿你这兔崽子的嘴我就不姓奚了。”
奚尊孔说完丢下竹筢子,随手拣起一块地上的木头就朝奚子恩扔来,奚子恩见他爹把武器换成了暗器,撒开脚丫子朝村下跑去,奚尊孔连忙又拾起竹筢子追了过去。
奚家村最后面的几户人家远远听到家后面吵吵闹闹有些声响,几个老太太便跑出来瞧热闹,一见奚子恩飞也似的从自个老眼前飘过,心里不禁都在感慨,这神医就是神,没想到跑起来也跟飞似的,果然不是常人,哎哟,这时间过得真快啊,尊孔那小子都老了,追个人怎么落后得那么一大截呢。等奚尊孔一跑近了,那几个老太太赶紧把他围住,帮奚子恩解了围,七嘴八舌问奚尊孔原由。
“我说尊孔啊,这正月还没出元宵呢,子恩也不小了,什么事气成这样啊,至于发这么老的火。”其中的一老太太问道。
“唉,别说得,那小子把他老娘都给气病了。”见这架势,奚尊孔想再找那小子算账是没戏了,又不好跟这些个老太太说实情,只有应付了几句悻悻地回家了。
“恩呢?这天都快黑了,能跑哪去呀?”昝行方见奚子恩没跟回来便问奚尊孔。
“你老担多余的心干嘛,那小子聪明得很,还怕他挨饿受冻啊,肯定是躲奚勇那旅馆了,等吃了晚饭再去堵,我就不信教训不了他,再不改改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孙猴子都闹上天了。”奚尊孔气愤难平地道。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就算了吧,咱们慢慢来,这事要从长计议,要是闹得全村都知道,肯定是不好。”昝行方劝道。
“我哪里打到他了,那小子鬼精着呢,跑得比兔子还快。”奚尊孔不说打还好,一说打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哪怕是竹筢子点了下那小子的脚后跟心里也气平些,可就是连他衣服边也没挨到。
略一回味,奚尊孔感觉到哪里不对,自己夫妇两个又是哭闹又是打骂的,怎么没见家里三位老人有动静啊,便对昝行方道:“我说爷爷,好歹你也跟着说他几句,那小子也就不会这么猖狂了,怎么你们都跟看戏似的。”
“他这事老早就跟我说过了,我跟你爹也谈过这事,只是怕你们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想慢慢来告诉你,没想到这孩子性急,今天一古脑的全抖撸出来了。”昝行方无可耐何地道。
“啊?!”已被昝素云劝住的濮夏莲不相信地看了看昝行方,又看了看一直坐在院内石凳上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公公,“天菩萨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濮夏莲又嚎上了。
“没法子,只有认命,这世上也不只有子恩一个是那样的人。”昝行方继续劝慰道。
“还有他这样的人?”奚尊孔不相信地问。
“怎么会没有啊,以前我在当学徒工的时候有个师兄和师弟现在想想应该也是跟恩一样的病,唉,可怜,两人后来过得好苦啊。”一直没说过话的奚成义长叹一声道。
“这种人吧,有的可能说是种病,有的则不是,天性使然,”昝行方说道,“民国时期,我也见过不少富家子弟喜欢包养那些长得俊俏的男戏子,因为给他们看过病,也了解些情况,那些纨绔子弟家里都有妻啊妾的,玩那些戏子纯粹是出于寻找刺激。但也有不同的,当时我那地儿有个很年轻的官员,叫什么来着?那段时间不是闹得挺有名的么,满城风雨呢。”昝行方一时忘了便问他姐昝素云。
“叫什么我也忘了,好像是姓杨吧。”昝素云想了想道。
“对,就是那姓杨的官员,可说是青年才俊了,在当时的国民政府里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很廉洁,打仗也挺利害的,后来被任命为咱们那的地方官,经营一方颇有建树,办起事来很受老百姓称赞,就是四十多的人了还是单身,后来他跟他手下的副官关系非同一般也不算是秘密了,有时反而故意带着副官出入各种社交场合,招惹了不少非议,最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局,好像是听说两人都跟去台湾了。”
“爷爷啊,你那意思是这病就没法治了?”见昝行方引古论今扯偏了题,濮夏莲绝望地问道。
“我看咱家恩啊,得的不是病,只能说是天性如此,要能治的病,我们家三个医生,还能束手无策任其发展呀。”昝行方缓缓说道。
“这叫个什么事啊,咱家老老少少又没造孽又没犯法,老天咋就这么不长眼,让我家儿子摊上个这天性呢,咱家颜面不丢尽了啊。”濮夏莲又哀叹上了。
“有什么好怨天咒地的,既然说是天性那有什么法子,总不能把他的心剜了重新换一个,人家儿子出家当和尚的都有,恩不是还能陪着咱们么,你以为他心里好受啊,平时他那张贫嘴老三不着调的,其实都是假的,安慰咱们的,孩子心里也苦啊,你就别再给他心理增加负担了。”没想到一向守旧的奚成义这时倒开明起来,对哭闹的儿媳妇不高兴地训道。见公公这么严肃地训斥起来,濮夏莲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好顶撞老人,再说脑子里跟个一团浆糊似的,也想不出什么话来驳斥公公。
“是啊,”昝行方紧跟着道,“你们现在想想,咱家恩不是有段时间挺沉默的么,肯定是为自己的性取向烦恼呢,孩子可怜,我们家里人要是不理解他,社会上还有谁会理解他啊,总不能把孩子逼疯吧,对他来说,这也是他心头的一块伤疤,谁不想安安静静地过正常的安稳日子呢,咱们把这事先搁着,就别动不动揭他的伤疤了。”奚尊孔听了若有所思,不言语了,濮夏莲胸腔被堵得满满的,只有大口大口喘气的份,对爷爷和公公的话一时也没有反应。
虽然心里添了堵,但日子还是要过。一有机会,濮夏莲就会不遗余力地在奚子恩耳边旁敲侧击,劝他找个女孩子试试,说不定能扭转过来。奚子恩每每这时只有苦笑,也再懒得跟他妈解释,害得濮夏莲只有天天长吁短叹。
奚尊孔可能是听了昝行方奚成义的话后有所参透,对儿子的婚事再也不过问了,有时有些好事的患者拍拍马屁,想帮奚子恩介绍对象时,奚尊孔也会委婉地推却,说是时代变了,让儿子自己自由恋爱。
濮夏莲在儿子面前吃了闭后,不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契而不舍迎难而上,时不时去娘家弟媳妇张娟那串门,两个半老妇女隔三差五就会带个面容姣好长像可人的女孩子来诊所转转,晃晃奚子恩的眼,奚子恩一副世外高人相,目不斜视,毫不心动,纯粹把她们当普通病患来对待,倒是有些年轻帅哥上门看病时,他那一张贫嘴尤如滔滔黄河决了堤浩浩长江溃了坝,油得不能再油。
如此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奚子恩对她妈的做法已是见怪不怪习惯成自然了,奚尊孔却不高兴起来,最后对濮夏莲道:“别白耗那精神了,我看着都烦死人,每次领人来,病没啥要紧的病,这免费的药倒是抓了不少,再这样下去,我辛辛苦苦购来的药全贴给你了。”
“不这样,谁家姑娘愿自己上门相姑爷,你以为你儿子是明星还是皇帝啊,也只能这样骗骗人家了。”濮夏莲有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