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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个大点的吧?住着舒服。”他建议道。
“一房就够了,带卫生间、厨房。”
“他……会再给你钱的。”
“钱花不完,我会存起来。”
“还真是个小女人。哈哈。”他笑了起来。
我在密密麻麻的广告中发现一栋公寓,有各式各样的小户型套间出租。这栋公寓不临街,就在邱友南的小楼附近。其中最小的套间是一房一厨一卫,二十多平方米,月租八百元。如果不是这栋公寓离邱友南的小楼近,我是不会看上的。我能够顺当接受的价位,最好是月租五百元,哪怕地处偏远一些。
我站起身,准备前去看房。董骅没说什么,跟着我站了起来,听话得像个助手,全然失去了刚认识时那份洒脱和不羁。我确信他已经没有钱了,男人手上有一点钱,也不会这么跟在一个女人屁股后转悠。
这个小套间,位于一个外表朴素的公寓楼七层。果然,站在窗边,就可以看到邱友南的小楼阳台。这一刻,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温暖,立即决定就在这里住下来。
“住得离邱友南这么近,会不会不安全?”董骅有些担忧。
“怎么可能?我值得人家犯罪吗?”我把他的担忧堵了回去。
“你年轻漂亮呀。”
“年轻漂亮就不安全吗?”我不以为然,“为什么邱友南比我的处境危险?”
董骅不再说什么了。我相信,只要不住在邱友南的小楼里,我的安全就不会受到威胁。我不过是个平凡如草芥的女孩子,还是不要把自己看得那么金贵吧。
接着,两个人一块儿去超市,一次性买够了生活必须品。一张床、一张小饭桌、几个坐垫和厨房、卫生用品。一件多余的东西也不愿置办,因为我知道这五万块钱的来之不易。能够存身,我就满足了。穷人的适应能力历来很强。
我的伤手不能动,摆放家具的时候,基本上是在当旁观者。董骅一个人忙了几个小时,才把家里收拾妥当。看看腕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草根女孩的命运
广州,我把爱抛弃
有故事的人
“谢谢!晚饭我请,出去吃!”我感激地对他笑。
“不,今晚一定要在新家吃,不然不吉利的。”他边洗手,边对我笑道。
“这是你规定的吧?”
“不然要家干什么?”
“我是看你太累了。”
“赶紧去菜市场买只鸡,回来给你煲锅鸡汤补补身子。”
之后,他便匆匆忙忙出了门,小而陌生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忽然,我感到自己像是坐在一只无舵的小舟里,在汪洋大海中随波逐流。实在无法忍受这难言的窒息,我快走了几步,托着受伤的胳膊,来到窗前。邱友南的小楼就在眼底,它能被我当作一个灯塔吗?陡地,我内心有个角落变得一片潮湿,眼睛也变得潮湿起来。
我赶忙把目光从邱友南的小楼上收了回来,望向天空。恰好有一群鸽子从头顶飞过,留下一片凄楚的哨音。一直以来,我渴望有个小窝,有个自己的家。而现在真的拥有了,反而平添了许多孤独。也许,我永远无法与广州这个城市融合了,尽管我并不是个怪癖的人。
不一会儿,董骅买菜回来了,手里真的提着一只杀好的鸡。他冲我笑了笑,便一头扎进厨房去忙活了。
我斜靠在床上,呆了一样,盯着董骅在厨房忙活的身影。——这么一个男人,竟然可以下厨房,并且动作连贯而麻利,显然不是生手。我有些羡慕他,我历来不喜欢做饭,也做不好。他一刀接一刀,在砧板上把鸡砍成块,放进瓦煲。之后,又开始洗红枣、发冬菇、切姜块……恍然之间,我想起张合锐穿着一套白色的背心短裤球衣,汗流浃背地炒菜的情景。似乎又闻到了镰豆角炒肉丝的味道,新鲜得令我躁狂。张合锐的右手拿着锅铲,不停地在锅里翻,三七分的头发跟着晃悠,背心后面印着的大红色的6也跟着晃悠,晃悠得令我躁狂……
董骅和张合锐的不同在哪里?也许只是张合锐的动作更淳朴一点儿,或者更土一点儿吧?
然而,斗转星移,我和张合锐分手已经半年。在这半年里,我的生活变得面目全非。男人与女人的关系,总是这样走马灯地变幻着,今天我跟着你,明天你再跟着他。曾经认识一个女老师,四十岁了,被丈夫抛弃,之后很快又嫁了一个。她惟恐人家以为她不幸福,就总是在人前对新任丈夫表示令人肉麻的亲昵,结果反而给人们落下了不自信的话柄……
如今,我面前的男人名叫董骅,正在厨房里为我忙碌,而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我和他的关系。我,一个二十二岁的人,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这就是所谓的苦命吧?
突然,董骅对我转过脸来。怕他看见我眼里的泪,我倏地一下,就从他的视野里躲开了。这一躲实在太急迫,我真怕他会追出来问个究竟。然而,他没有追出来。
我拿起一本女性杂志,坐在椅子里翻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追出来。
饭菜做好之后,董骅在饭桌上摆好了,又把一瓶红酒打开,这才叫我先洗手,再吃饭,像是在照顾自家的孩子。
这次在一起喝酒,我居然没有像以往一样刻意防备他。可能冥冥之中,已经明白邱友南不会回来了吧?一个男人走了,女人就在剩下的男人身上做梦,这是人之常情。是的,邱友南已经走了,归期杳无。也许,潜意识里,我已经接纳了这个事实——邱友南和我不会再有实质性的关系了……
鸡汤很鲜美,饭桌上还有我喜欢吃的白灼虾、酱牛肉,难为他还记得我喜欢吃的东西。刚刚被阿美领到邱友南的小楼里那阵子,他曾陪着我吃遍山珍海味,买单的钱是邱友南的。如今想起这些事,真像是发生在上辈子了。
我胳膊上的伤,成了他对我表示亲昵的借口。他亲自给我夹菜、舀汤,甚至冷不防把一勺汤放在我的唇边。他的这种行为,可以用“关心”二字解释,然而在我感觉,还是有些暧昧。他的这种行为,让我又一次想起了喜欢喂我吃饭的张合锐。
“咱俩就这么生活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这像是在演练吗?……”他的双眼放光,这是酒的怂恿。
“别这样。”我有些慌张,“说些别的吧!”
他停顿了片刻,又端起酒杯,与我的碰了一下,饶有兴趣地问:“该说些什么?”
“……说说你吧。”
“我有什么希奇?就是这么一个男人。”
“你从没说过爱情。”
“哦,是吗?”他有些尴尬。
“你爱没爱过女人,我不敢说。但一定有女人爱过你,对吧?”
他听了我的话,渐渐陷入了沉思之中。我相信我猜中了,他肯定与女人有过深层交往。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这么快陷入往事之中。是的,他绝对是个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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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习惯脚踏两只船
“对不起,我抽支烟。”他说着,拿出一支烟,点上,长长地抽了两口,又低沉地说:“有过!交往最深的是一个年龄比我大两岁的女人,一个外语学院的教师……最后是我辜负了她,她就一气之下,跟着一个不爱的男人去了欧洲……”
“为什么不是别的结果?比如她辜负你?”我激动地问。
“别把我归为某类人!不是我的错,是钱的错。”他说,“当时我没有钱。”
“如果你一辈子都搞不来钱,就一辈子不要爱情了?”
“我不相信一辈子都搞不来钱!”他任性地高声说。
一周之后,我的伤口愈合,纱布解掉了。虽然还有些痛,已没有什么大碍。
虽然有了个小窝,可怕的孤单却使我感到度日如年。女孩子在这种年龄,时刻都想把自己与一个合适的男人联系起来。然而,在我的心里,这个男人暂时空缺了。虽然董骅常来看我,但他显然并不是我心目中的那个男人。
这天上午,我坐在一只大盆旁,洗几天积攒下来的脏衣服。望着满盆雪白的泡沫,我心中忽然感到异常的无奈。我是谁?广州这个城市,也许已经将我忽略了,或者根本不认识我。望着满盆的泡沫,我真想冲破四壁,飞出这个房子,去外面的世界里撒欢……可是,转念一想,满城都是陌生人,即便冲出去,不和被困在这房子里一样吗?
站我窗前晾晒衣服时,我又一次看见了邱友南的小楼。自从住进这间房子里,我就没有看见过小楼里有人走动。而邱友南一直没有任何消息,看来回到广州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他曾吩咐过我,养好伤去银行刷新一下存折。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出门去银行看看。
我换上出门的衣服,又对着小镜子把头发梳整齐,就准备出门。可就在这时候,董骅恰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