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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想改变自己原有的命运真是太难了。现在我再也不想提阎理这两个字了!” ……
仍然是这家医院,一辆警车闪着蓝灯、响着警笛开进大门,后面跟着一辆白色、带有红十字标志的救护车。两车停在急诊大厅的门前。车门都还没有打开,几个医务人员推着一个活动的担架床,急匆匆地从楼里跑了出来,在救护车的后面停下。两名警察,协助医务人员打开救护车的后门。他们抬出一个人,正是皮华洁。她上身穿的一件白色外套已经被鲜血染红,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和睡着了一样。几个医生模样的人接过皮华洁,把她往担架车上轻轻一放,一刻也没有耽搁就推进了急救室。蒋路由于受到惊吓,面无血色,在警察怀里像泥塑木雕般的一声不吭。
一辆绿色的“达契亚”轿车在救护车旁停下,里面是蒋泽勇一家人,除了老蒋外还有蒋全、蒋伟、皮华庭和丁红平。蒋路一见到父亲,连喊了两声“爸爸”,“哇”地哭出声来。蒋全从警察怀里接过孩子,紧紧地抱住他,问道:“你妈妈呢?”“妈妈她流血了!”蒋路说完又哭了起来。蒋全发现儿子身上有血迹,急忙问:“你也受伤了?”“没有,是妈妈的血!”
抱蒋路的那个警察问道:“你是小孩的爸爸?”“对,我是!”“那你一个人过去吧,可以到里面看看你太太,只能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往里看,别进去,因为医生正在抢救!”蒋全把儿子递给了丁红平,自己匆匆向手术室走去。这名警察又来到蒋泽勇身边:“你是?”
蒋泽勇上前握住这个警察的手:“我是这个孩子的爷爷!”“你好!小孩的妈妈,后背中了三颗子弹。你放心,凶手跑不了。我们已经在高速路的两边设了卡,一定能逮住他们!”
蒋泽勇用生硬的罗语说:“谢谢你们。她有生命危险吗?”“她的伤势的确很严重!” ……
蒋全哭丧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蒋泽勇上前问道:“怎么样?”“她死了!”蒋泽勇没有说话。一家人呆站在那里默默无语,一来是向死者默哀,二来也许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还是蒋泽勇先打破沉默、开了口:“找一个翻译,把后事办得好一点。通知国内……”想了想,对皮华庭说:“叫你父母赶快来,先别告诉他们真相,来了以后再说。这件事没完,不能再靠这帮愚笨的警察了。我出钱,非得把杀人的凶犯抓住不可。我还真不信这个邪,居然搞到我老蒋头上来了!”
……
在“中国城”饭店里,阎理还是坐在他那张 1 号桌,和任何事情都不曾发生似的,喝着闲茶。蒋全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坐在他的面前。当然,阎理心里明白此人是为何而来,他没有“抬起”眼皮,慢条斯理地问:“你找谁?”蒋全没有答话。阎理用爱理不理地语气说:“你要是吃饭,就请到里边坐!”
蒋全霍然站起身来,从怀里抽出一把手枪,顶在了阎理的右肩上。阎理纹丝不动,仍危坐在那里。过了片刻,他瞟了一眼蒋全,蔑视的目光中带有“寒意”,似乎忘了“枪”之事,呷了一口茶水。蒋全站在那里,进退首鼠,涨得满脸通红。阎理用讥讽的语调说:“你先坐下吧!如今这里的中国人,是不是个人,都爱舞刀弄枪的!”“你别装了,就是你干的!”“我干什么了?初见端倪了?”“反正,不是你干的,也和你有关系!”
阎理讪笑:“我干的坏事多了,你指的是哪一件呀?”“别废话了,我杀了你!”“我还真挺看不起你的!杀人这个活儿,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得了,它需要胆量、勇气!”阎理双眼像两把利剑,向蒋全那布满血丝的双眸直刺了过去。“我知道你后劲不足,有始无终。杀人的‘英雄’是从不拿枪比比划划的,通常都是伴随着狞笑,就扣动板机。从你这个‘烧火棍’碰到我肩膀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到它在抖动。放下吧!坐在那里,有什么话,说!”
阎理趁蒋全愣神的瞬间,右肩侧闪,用右肘向上一磕,把蒋全拿枪的手撞到前面,俯仰之间翻过右掌抓住蒋全的小臂,抽出左手在他握枪的右手上用力一敲。手枪“咣”的一声掉在茶碗旁,滑出了餐桌。阎理腾出右手从容地抓住将要触到地面的枪筒,顺势手腕轻抖,左手抓住在空中翻转了 180 度手枪的枪把,三下五除二把子弹夹退了出来,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天衣无缝,全套动作不超过三秒钟。等阎理把退了弹夹的手枪扔在了桌上时,蒋全才反应过来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阎理继续揶揄他:“我胆子小,你别再把我吓着。掖支破枪闹革命的年代一去不复返了,如今是信息时代,最好先弄清是怎么回事,再找我‘比武’也不迟!”
蒋全没有再说什么,抓起桌上的手枪,转身往出走,正好与迈进饭店门的于一心撞了个满怀。于一心见蒋全手里拿着枪,先是一惊,然后说:“哎!蒋全,你这是?”
蒋全没有言语,气火火地离开了饭店。于一心不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还转过头看了一眼远去的蒋全。阎理起身,笑容可掬:“于兄,来,来,坐,坐!”
于一心和阎理握了一下手:“你好。他这是?”“谁知道,他有病!”阎理用话岔开:“什么时候回来的?”“前天。”
于一心环顾四周,想看一看饭店里有没有其他客人。阎理说:“没有人,你讲吧!”“我已经把赵男接过来了,她现在就住在大学生医院里。本来昨天我就应该告诉你,可是她不肯见你。今天早晨医生说她快不行了,我就不能不来了!”“怎么会呢?”“赵男对那种激素的依赖超出咱们的想象。实在是找不到替代的药品,我已经尽力了!”“她神志清醒吗?”
“刚到那天除了浑身痛、不能动,说话、思维还正常。今天就不怎么太好了,时有昏迷发生。他们罗马尼亚的医疗水平也差,没有什么好办法,也不想法子治,就那么‘瞪眼’看着!”“不行送回国!”“我也这么想过,恐怕来不及了!”“走,我去医院!”“你就别开车了,坐我的车吧!那里没有车位。送你到那里后,我先不上去了,还得去另一家医院找药。我老婆在那儿呢,有什么事你可以问她!”
于一心说完掏出两本护照,递给阎理:“这是你的那两本护照,签证的日期按你说的,往后延了一个月。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别去了!真的挺危险,我们这次去就很悬,差点就回不来了!”“我知道怎么办,还是那句话,能交你这样的朋友,实属不易,惺惺惜惺惺。通过这件事,我心里更有数了。今后遇到难处说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走吧,先去医院,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咱们的日子长着呢!”说完,两人走出饭店。
于一心开车来到大学生医院的正门。阎理发现有辆警车停在那里,问:“这么大的医院就一个门?”“那边还有一个小东门!”“走那个门吧!”
于一心并没有在意那辆警车,应和着:“也行,我正好得从那边走,省得再调头了。你进门后,穿过这栋楼的过道,向左拐,右手有一个电梯,11层,1132号房间!”于一心把车停在小东门门口,见阎理进了门,驾车离开。
阎理没有乘电梯上楼,他把帽子往下拉了拉,穿过有电梯的那个门厅,推开一个上面贴有“步行上楼”图标的木门,闪身进去。……
病房里只有赵男、刘畅两个人。病人睡过去了,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纹丝不动。输液管、供氧管、倒尿管和心脏监测仪的导线,布满全身。阎理推门走了进来,他向刘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径直走到赵男床前,弯下腰,轻轻地拉住赵男的手。刘畅给阎理搬来一把木椅子,示意他坐下。他没有坐,两眼注视着那张憔悴的脸,一言不发,端详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回过头对刘畅说:“谢了!”之后,转身离开了病房。刘畅没有出去送,把赵男的手慢慢地放回被子里。
赵铁、周坤走了进来。赵铁凑到床前:“嫂子,我姐这是……,怎么变成这样了?”“她现在处于昏迷之中,本应早些告诉你,赵男不让,怕你伤心。今天早上医生说,她可能不行了!这才不得不告诉你,你姐夫阎理刚才来过!”“他来这啦?”“在这里没待多长时间,也就五分钟的样子。他前脚走,你俩后脚就到了,你们没碰上?”
周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