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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嗯什么嗯啊?”达非大翻白眼,“好歹也说句话啊。”
他眨眨眼,像是终于收拢心神,“……我明白了。”
***
十天了。
自从他的宝贝女儿在飞机上无故失踪后,至今恰恰满十天。
裴俊叹息,拾起桌上的瓷杯,恍忽地把玩着,鼻间,仿佛闻到了阿萨姆红茶特有的香味。
他最疼爱的女儿,有一手煮茶的妙艺,让酷爱红茶的他,从此除了她亲手煮的茶,再品不来他人的拙劣手艺。
从她那天飞离哈斯汀前往巴黎工作开始,他已经十几天没喝红茶了。
每一天,他都比前一天更怀念她煮的红茶,比前一天更担心她的安危,比前一天更常蹙眉、发呆,魂不守舍。
他老了。自从心爱的妻子在二十年前死去,日子有一半因为她的去世黯然失色,另一半,幸亏有蓝这个乖巧贴心的女儿为他留住。
如果连蓝也抛下他走了,他真不晓得自己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不如死了罢了──
“报告长官……长官?长官!”
低沉的嗓音唤回老人迷蒙的思绪,他抬起头,一张金发蓝眸、俊美非凡的脸庞落入眼底。
是路西法!
理解原来是得力部下闯入餐厅打断他的思绪,裴俊不但没有丝毫不悦,一颗心反而晃动起来。
“路……路西法,”他颤声唤着,手指不觉紧扣瓷杯,“是不是有蓝的消息了?”
路西法凝视他半晌,终于,轻轻颔首,“是的,长官。”
简单的回应像最猛烈的旋风,在裴俊心海掀起惊涛骇浪,他蓦地起身,手臂紧紧拽住属下,“你说……你说什么?真的有蓝的消息了?”
“是的。”
“她在……她在哪儿?”他身躯微颤,既恨不得快点得知女儿的下落,又害怕即将听到的答案,“她还活着吗?”
“她还──活着。”
裴俊闻言,眼眸立即一亮,“是吗?太好了,太好了!”他喃喃唸着,几乎忍不住老泪纵横,“那她在哪儿?路西法,她在哪儿?”
“在一座濒临黑海的山顶豪宅里。”
“豪宅?”
“是,根据我的调查,是宅邸的主人绑架了她,将她软禁在那里。”
“是谁?”黑眸迸出杀人般的凌厉光芒,“是谁胆敢绑架我的女儿?”
“米凯·班德拉斯。”俊唇坚定地吐落人名。
“米凯?”裴俊一惊,“不可能啊……他为什么要绑架蓝?不可能啊。”他喃喃道,思绪堕入迷雾中。
裴家跟班德拉斯家是世交,在老班德拉斯还在世时,他还曾经带着女儿到那座豪宅度假的,直到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后才离去。
他还记得那个漂亮的男孩,他体弱多病,总是一个人静静坐在屋里唸书,很少跟其他人有什么交集,不像他那个活泼好动的弟弟……
他──绑架蓝做什么?
“……详细原因还需要进一步调查。”路西法缓缓说道,“不过据我猜测,可能跟班德拉斯本人的精神倾向有关。”
“精神倾向?什么意思?”
“据说他精神有问题。”
“什么?”裴俊呼吸一紧,脸色急遽发白,“你是说──他是个疯子?”
蓝眸掠过一丝闇芒,“是。”
“怎么可能?”他小时候看来正常得很啊。
“听说二十年前,班德拉斯家曾经发生一场大火。”
“嗯,老班德拉斯还有米凯的弟弟都被烧死了……”
“据当地的警方报告,他们怀疑纵火的人就是米凯·班德拉斯,只因为找不到明确证据才作罢。”
“什么?”裴俊闻言,身躯一颤,跌回椅上,“天!”他抚住额,“我的女儿原来是被一个疯子给绑架了,还遭到软禁──天!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长官请别担心,既然我已经掌握了大小姐的行踪,绝对有办法平安救她脱险。”
“不,我要亲自去把她带回来……”
“容我僭越,长官。”路西法沈稳地打断裴俊的自言自语,“以您现在的状况不适合亲自指挥解救行动。”
“对……对。”裴俊一凛,微微苦笑,“如果我亲自去反而可能因不够冷静而坏事。”他目光一抬,望向最信任的部下,“那就全交给你了,路西法,就由你率领军方的特种部队去把蓝给我平安带回来。”
“没问题,长官。”路西法立正挺拔的身躯,右手行了个帅气的军礼,“请您尽管放心,一切交给我来办。”说着,他唇角一勾,意味深刻。
第七章
蓝天,澄澈明透,像一片镜子,映照着地面一片美景。峰峦叠翠的远山,翁郁苍劲的森林,柔软嫩绿的草地,深深浅浅的绿与天际、海面澄邃明亮的蓝相映成辉。
海风吹起,将潮润温暖的湿意送过森林,拂过草地,最后,卷起立在窗口的女子额际乌黑的发丝。
她眨眨眼,灿亮的明眸专注地凝望着远处,一只身形美丽的白鸟在森林与豪宅门墙之间反覆回旋,仿佛精灵的孩子顽皮地炫耀牠高超的飞行技巧,又像高傲的贵妇优雅地展现牠的容姿。
她望着,良久,不觉有些怔了。
白鸟优雅美丽,自由自在地遨翔,仿佛天地之间尽是牠睥睨的领域。
曾经,她对世界的态度也一如白鸟,自信满满,她相信,只要自己愿意,没有到不了的国家,没有征服不了的人心。
她曾经凭着模特儿的身分红遍欧洲,事业版图以欧洲为中心,逐渐扩向亚澳、美洲。
她曾经立誓,东方宝贝不只要令欧洲人仰慕,更要令同是亚裔的亚洲人真心诚服。
她曾经是那么一个以事业为重的女人,没料到,在一趟返国的旅程中,她遭人绑架,之后便一直被软禁在这座豪宅。
豪宅虽大,但对曾经拥有世界的她还是太小,她失去了白鸟的自由,成了被囚于牢笼的金丝雀。
她是金丝雀,照理说该一心一意挣脱囚笼的束缚,重新飞向广阔的天地,可不知怎地,在日复一日与主人的相处中,她淡了雄心,有了牵挂,忽然觉得也许外头的世界并不比这座牢笼美好了。
因为外头的世界,没有他。
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几乎能与整个世界比拟了?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离开他会是让人心酸、难过、痛苦不堪的折磨?
什么时候开始,她除了思念最亲最爱的家人、好友之外,也懂得思念他了?
而对他的思念,甚至更深、更浓,更刻骨铭心……
天!他不过是离开这里几天而已,不过是出门办事,很快就会返回,而她才短短几天不见他,竟然心底、脑海全装满了他的音容形影,甩不开也抛不掉了。
他究竟去了哪里呢?那天他在书房说很快就会放她离开,隔天便不见人影,连德瑞也只模模糊糊地知道他要去首都办事,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去首都办什么事呢?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这几天,她心底一直盘着这样的思绪,一刻也挣脱不了……
天!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竟然──喜欢上他了?
一念及此,裴蓝蓦地收回流眄的眸光,转过身,呼吸逐渐急促。
她伸手抚住加速律动的胸口,“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上那样一个男人?”她喃喃自语,嗓音蕴着惊慌与不信。
她屏着呼吸,试图说服自己这样的感觉只是错觉,这样的思念只是莫名,她不喜欢他的!不可能想着他,不可能盼着见到他,不可能只因为见不到他便魂不守舍!
不,她不可能喜欢他,不可能喜欢一个以强硬手段软禁自己的男人!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想着,她强迫自己深深呼吸,宁定心神。
她怎么可能喜欢那个阴沉古怪的男人?他──甚至不曾说过他喜欢她……
苍白的唇角拉起苦涩的笑弧。
她摇摇头,转身打算落下窗帘,远处顺着石板路蜿蜒而来的黑色车影却蓦地攫住她目光。
是他吗?是──米凯吗?
他回来了?
纤细的身躯迅速一旋,纵然满心告诫自己无须如此激动,可她仍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去。
黑色轿车在宅邸主屋前优雅停定,接着从后座走下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一身黑色军装,俊逸挺拔,五官端正的脸庞神情凛然严肃,可灿灿蓝眸,却烁着意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