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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办事员一听,齐声道:“黄秘给我们机会,我们自然会珍惜的。请你放一百个宽心吧。好好休息休息,等你回来后,一定会看到一个焕然一新的办公室。”
他又一边有鼓励有提醒地叮嘱了一番,然后与卢征程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那影仍然盘绕着,仿佛在雪地里挤出了一条墨的印迹。
黄权路突然看到,自己来到了自家宿舍的一楼。他突然想做一件事了,于是掏出手机,正想拨通一个手机号。
正在此时,屏幕闪烁了几下,随即弹出一个号码。他看了看,凄然笑,暗自一声慨叹,真是心有灵犀呐。嘴角泛起一带寒风般的笑晕。
电话的那端叮嘱他一定到澳门,到澳门后再联系。那个声音说,她有些忐忑,在这种时候,忐忑得只剩下了分开走,也许才是万全之策。并且说,她刚下火车,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长陆市无雪,但是凄风寒雨的,扰得自己和兰?的时候一样忐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如此忐忑,所以首先想到的是给他打电话。
他说我也正想一件事呢,这事起因源于一个令人恐慌的影。没想到被一个影儿弄得七情难调了,盘旋在这个影里,仿佛没了着落。如今跟你一样忐忑。总觉得透着些蹊跷。所以想联系联系。
那个声音继续道,已经给他订张机票。其实自己对机场情形的熟悉,不亚于卢征程对火车站情形的熟悉。轻车熟路的,票已经订好。
她让他到长陆领票后,赶快赶到澳门去。那个声音道,其他的一切都不用管,收拾些衣服前来就行。自己比较忙,衣服可是不能现为他买了。
黄权路暗道,卢征**是领导肚子里的蛔虫。九曲十八弯后,居然能知道领导要去哪里。这个虫精,不得了。同时,觉得她说过这些轻松的话,自己却轻松不起半分来,相反倒在自己心中绕出许多坎坷来。
他又想起了火车站的那三带雪,以及浓郁在陆团长脸上的那般愁绪。这是一种浓浓的愁,仿佛一杯浓浓的无糖的咖啡。这一切不得不觉地缩入到一个陌生的影里。这团影自然而然地勾勒出一杯咖啡。他有些奇怪,最近总想起咖啡这种东西来。从有糖到无糖,无糖到褐褐的一团,纠缠着无端的情结。
她说:记住,后天的票,记住没得?
说话间,那个影更浓了。这个抹之难去的影儿。
这影真怪,居然如此盘旋着,像是一块正在愈合的疤痕,直挠得心尖尖痒,却叫你不知痒从何起,将往何处。
不过如今知道了去处。而且到了去处,自然见分晓。
他嗯了两声:“好吧,那等到澳门再说?。反正还有的是时间。”
其实他没有多少时间。等到了澳门后,纪文口也没开,就扔给他一骡钱,大约二十来万的样子。
他愣愣地看着这骡钱,这可是自己零敲碎打八年也难攒得到的钱呐!然而,此时,正是这么一骡钱,明明白白地横在眼前,晃啊晃的。他难免为自己的贫穷暗叫羞惭。
她的口气很轻松,只淡淡地说,让他去看病,并说这是为素芳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他说我没病。纪文道这事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也我跟树芳。从你开始用手指做那事已经不是一两次?,我就知道咋个回事?。兰?小,无名医,澳门却是医生应有尽有。去吧。
你叫我来就为了这事?她道,这是我此生最后一件未了的心愿,再咋个说,这病只怕或多或少跟我有关。这事了结了,我也走得宽心,问心无愧了。
他只好听从纪文的去联系了??她已经联系好的那些医生,并且进入了漫长的医疗过程。
至今他仍然能感到,她凄楚一笑之后,又铁腕般下了一个指令。与其说是指令,不如说是一道逐客令。
逐客令过后,递给他一张打印纸。
他展开一看,写着五六个不熟悉的人的名字和地址,全是澳门人。
第三十三章 悲到尽头堪寂寥⑵ '本章字数:338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14 19:55:54。0'
他只好离开了那家旅馆。在离开时,他又记起了树芳临别时的话,觉得两个女人的话有点同出一辙。同出一辙得让自己有些琢磨不透。
他接过钱后第六天,再回那家旅馆,纪文已经人去室空,客房已经换了个主顾。他又纳闷了。
二十五天后,再次想起了这声音,仔细地回味着她的音容笑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种想法的突然出现,正是在医治无效,钱快花光后的第二天,才悟出的。她的声音不是遗嘱胜似遗嘱。正是在这种时刻,他无意地触摸了一下上衣口袋,一件不软不硬的东西突然触动了他的一丝希望。
在这丝希望中,他如愿地找到了那两个人。
两个男人,男人中的男人。他是如此想的,只有男人中的男人,在危难时,才会向别人伸出援手。而且伸出得如此慷慨,这一慷慨,至少给他一份临时的工作。
在失业率如此居高不下的城市里,找一个临时性的工作更是居高不下的难。这份难处,自然让他理解了郑树。
明明的舅舅在外闯荡里的那份无奈与苦楚。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比树勇幸运多了。在回家后,他更加感受到,自己幸运地逃过了一劫之后,又幸运地度过了一个令人难舍难分的打工生涯。
这段生涯告诉他,自己实在比树勇幸运得多。至此,终于看到,树勇的感慨原来竟是这般有道理:不发工资的老总、经理、厂长,大多是面临倒闭的公司的负责人,自然不能称为合格的老总、经理、厂长了。不过,他更多了层感慨,老总经理厂长的无奈,又被一潮又一潮的资本运作挤出了挺而走险。
在挺而走险的边沿,是一个个紧皱的眉头,化作另一片幻海,把一群群一行行卓越的企业管理挤进了深渊。深渊中,万头涌动,惊心一?间,心如针尖刺。
想起郑青波、端木成的无奈,他感到自己的无奈原本是多么的小套。小套得不过是一个巨大浪头刚起时的一粒浪珠。被一个浪头掀起,最终归于沉寂。
这段经历不过是黄权路人生旅途的一个小小的插曲,虽然曾让他心潮难平,也不过难平了两个来月。这是闲篇,顺笔一带而过。
纪文说罢话,关了手机。
此时,远远地楚云飞校长走了过来,看到他那楚楚动人的凄迷面容,心中一酸之后,说:“几个月来,你也忙够?。再说,不久后……啊,你又够得忙?,你出去散散心,学校的事情我支应着。”
他疑惑地看了看楚云飞。
楚云飞的目光里撒满了早起后的第一缕干劲,仿佛充满无数希望似的。
“去吧,啊。不经劫难,难入正规。”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如今终于步入正规?,恭喜楚校长?。”
“恭喜我?呵呵,这是革命工作,大家都有责任去做好。你说呢?”
“革命工作大家干,还是楚校长有理。可是我究竟闲下来?,不太合理吧?”
“行政会议一致通过的,就是合理的。”
他一想,暗骂一声:他妈的行政会议。
随即又是凄然一笑:“就依行政会议吧,啊啊??”
“好好休息休息,一味忙于革命工作而不知道休息的人,尤其是张副秘书长这样的人,本身就是对革命工作的一种损害。”楚云飞顿了顿道,“等你回来后,别忘?体恤体恤我们这些战斗到第一线的,替别人擦一屁股屎的老同事哦??”
“这都哪跟哪的事?,楚校长,八字没半撇的事。你说是吧,楚校长?”
楚云飞奇妙地笑了笑:“快了,快了。你说呢?”
说完,快速地向办公室走去。
拉下一溜阴影在黄权路心中。
那个影又神出鬼没起来,慢悠悠地,从他脑中淌过。像山涧水一样清澈,像林间雾一般迷茫。他觉得,即使不是为了自己,此次澳门之行也是必要的了。而且必不可少了。
前不久,与卢征程的那次匆匆谈话中,似乎提到过澳门旅行的事。那时,卢征程的眼神不是一般的诡秘。如今这影儿突入其来,倒让自己想起了那段往事。
影儿与那事一联系,他骤然觉得,人与事突然丝丝入扣起来。心猛地紧了紧。
他猛地加快脚步,赶回自己住的那层楼。
进入客厅,他又纠缠了好一会儿。
树芳正在看着韩剧,缠绵得双手紧抓着小棉被。口中不断地跟着剧情?唷着。正在叫着劲,这劲头扭曲着他本来就惶惑的心绪。
平日里,他一定会取笑她又入戏了;可是此时,他似乎也与树芳一样缠络在同一种戏的氛围中。有些悱恻起来。
树芳的举止,唤起了他内心的一阵哀鸣。如猿啸,掀起一阵啼泣。
这声音惊动了她。她转头看了眼傻愣愣的黄权路。
“咋个些?,从来不看韩剧的黄大主任,哦不,应该是未来黄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