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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解释,张柏兰早按奈不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老鼠警觉性很强,张柏兰前脚迈出,他的手就从被子的边沿伸了出来,握着一把枪。我大惊失色,喊一声:“小心!”张柏兰一个俯卧倒,只听‘噼——’一声轻响,子弹嗖的过去,他那手枪上有装消音器的。再看张柏兰,她在地上顺势一个侧踢,将那躺椅踹翻了,老鼠早从上面跳到了地上,一个闪身躲到了一根梁柱的后面。地上跪着的那两个女人哇哇乱叫,抱着头跟那浑身散着恶臭的女人从前门一溜烟跑了。
我和张柏兰从左右绕了过去,梁柱的后面却空无一人。‘噼——’又一声轻响,老鼠早蹿到了房梁上,朝地面上开了一枪,便不见了人。我和张柏兰看的膛目结舌,没想老鼠在瞬间之内真的可以如老鼠一样在光滑的梁柱上爬到房顶。
翌日清晨。
我去报社,半路上,竟鬼使神差的折去了俪一茜家。我想,我是该去再看她一回的。那别墅前的篱笆院里花匠还是起的那么早,在他后面就是那个清洁工阿姨,一路扫着花匠修修剪剪下来的枝叶,她年纪在这里最长,大家都是习惯叫她阿姨的。还有那个司机,他现在见了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露出讨厌的神色了。我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大家都挤出笑容来回应我,笑容如此生硬,让我隐约能感觉到这里的死气沉沉。“啊呀——”花匠一不小心剪掉了一根嫩小的树枝,上面绽放着一朵花,我对花的认识不是很多,不晓得它在这样冷的时候还可以盛开的那样灿烂,只是觉得它像雪莲一样那么美,那朵花或许是这株小树上最美最鲜艳的花了,却叫花匠一不小心剪掉了。
我看到了郦一茜,却是在我以前住过的那间客房看到的。她就坐在地上,背倚着床沿,窗外刚刚升起的朝阳不偏不移的照在她的身上,她的头发蓬乱的盖在脸上,让朝阳的光线都显的有些破碎,零零散散。我走上前,跪坐在她的面前,拨开了她脸上的乱发,——我几乎不认识她了。她都变的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郦一茜了,她苍老了,浮肿的脸颊和泛黑深陷的眼睑,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嘴唇还是干裂的,一小片一小片凸显的碎片更加深了她所有的苍白。要不是朝阳的光在我背上照出仅有的温暖,我想我会忍不住打个寒噤。她看着我,迷茫的,很久,像是不认识一样,我看着她,在她的瞳仁里就有我的一张脸,不知道什么样子的脸。
“一茜。”我轻轻的唤了一声。
她再也忍不住,猛的扑到了我的怀里。我搂住了她,紧紧的,真的感觉到她消瘦了,她的身子不再像以前那样的丰盈饱满,让你为之一顿。她太瘦了,如同某根烟囱里刚冒出来的一股细长的在空中摇曳的香烟,在还没有自然消散的时候,随便一道风或强或弱的吹来,都可以将其激的粉身碎骨。她像是很久没开口说过话了,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干涩而又沙哑,似干燥凛冽的寒风吹到我的耳朵里:“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来看我的,我知道,我一直在这等,我不会放弃,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一定会来看我的……”
那干燥凛冽的寒风从我的耳朵里进去,一直浸淫到了我的心脏,泛潮一样从我的眼眶里涌出比血还要热的泪。泪水一滴一滴的掉在我的嘴唇上,咸咸的,这种从心里面生出来咸咸的东西就是世人渐渐淡忘和离弃的感动了。
第十一章 偷窥 (上节)
11
我搀着郦一茜想扶她坐到床上的时候,发现她的腿麻木了,似乎是冻坏了?我不死心的抓了抓她的腿骨,又叩了叩她的膝跳,全无反应。她看见了我的动作,没有半点难过的意思,只是要求我抱她到院子里去坐坐,她说她好久没有从这个房间出去过了,她现在可以出去了,因为我的到来。我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挽起她的两条腿腕,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了起来,她身体的重量已经轻盈到了极限,我都能很容易的摸到她凹凸的骨头,可我的心却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沉到脚底下。
房门外,我看见了倚在墙边上的张柏兰。我没有理她。她拦在了我前头,说:“我想对她进行催眠。”我只是很小心的微笑着看着怀里两眼看着我眨也不眨的一茜,从张柏兰的旁边绕了过去。她追了上来,说:“或许只有她才知道基地和冰工厂在哪了。”我懒的去听,径自下楼了。
院子里,我脱了外套垫在石凳的上面,放她坐下,我就坐在她身边,斜斜的搂着她。她的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肩膀上,看着东方尽头升起的朝阳,光线柔和温馨,鼻子里轻轻呼吸着它所散发的温暖和清新。她显的那样的恬静和安详,这只有我在敬老院里见到的那些老人才可以做到这样,她们每天都起的很早,裹着毯子半躺在摇椅里静静的等待着朝阳的出现;静静的沐浴着它的温暖;静静的守侯一天;再静静的看着夕阳西下。这是一种习惯、一种操守、一种境界,我一直以为只有年过花甲的老人,她们没有了世俗的追求和欲望,才可以做到如此的恬静;如此的忘我;如此的安详。想不到郦一茜,也给我看到了这么美丽的一幕。
我被这一幕打动了,陶醉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从陶醉里走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冰凉,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源源不断的冰凉却从我的肩头的地方传递到我的身体,我还是搂着她,斜斜的搂着正静静的沐浴着阳光温暖的一茜。她眼睛闭上了,脸上却还洋溢着恬静和安详的微笑,阳光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那些尘埃自由自在的在她的鼻子底下徘徊、流连……
她死了。
我从她紧握的手掌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药瓶。我不知道她是幸运的还是悲惨的,想不出她在我到来的前一刻服下一整瓶安眠药的可怕镜头。我悔恨自己没有早些来看她,哪怕早在她服药前的那一刻,她死了,无可挽回的去了另一个世界。我只是想,或许这就是她的希望;她的追求;她的最好的解脱,我还是庆幸我来了,陪伴了她的希望、解脱和最后的时刻。只是在心里对她深深的鞠躬,为她对我那长久的不惜一切的等待。
空气的流动似乎加快了,空气里低低沉沉的伴了声音,又是彭羚的那首《囚鸟》:我是被你囚禁的鸟/已经忘记了天有多高/如果离开你给我的小小城堡/不知还有谁能依靠……
我亲手把她安葬了,就葬在这院子里最大的一棵树下面,面朝着东方朝阳升起的地方。还捡来了花匠那一不小心剪掉的开的很灿烂很美像雪莲一样的花,放到了她的坟头上。
我将永远记得她。
回去的时候,阿亚给我煲了一锅鸡汤。她给我和张柏兰个舀了一碗,忽然说:“放弃吧!”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张柏兰还是在我前面开口问:“放弃什么?”阿亚说:“就凭你们俩个是斗不过那老爷子的。”
“还有我。”海浪推门进屋来,他坐到了我旁边,说:“今天晚上,黄山邀了四道堂口的头头谈判动力饕餮五号在城内销售区域的划分情况,地点是找朋友酒吧二楼的204间,我不相信黑道龙王会不怕死的威胁。”
客厅里转瞬间变的安静,阿亚只是张着不安定的眼睛看了我片刻,便收拾了碗筷进了厨房里面。
找朋友酒吧。
好久没来这里了,一进门,里面一贯放的蔡琴的《恰似你的温柔》都变成了邓丽君的《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歌声里面跟掺了哭腔似的,卡的厉害的那种,让邓丽君的声音都变的有些不男不女,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奏哀乐,说不出的刺耳。
在那甬道的入口,里面就传出了人声鼎沸和柔五娘隐约的叫板声。海浪拉了拉衣领,见四下无人一个闪身上了旁边的楼梯,张柏兰紧随其后,我朝甬道里吐了口唾液,也上去了。在楼道的拐角里,海浪一步步的退了下来,我抬头看去,只见两个戴了墨镜的男人手执砍刀守住了楼梯口。
“干什么的?”其中一个叫喝道。
海浪忙回道:“我是海浪,黑道寿者姚老大的手下,来给黄老大传个话,就为城内销售区域划分的事。”
“有请谏吗?”另一个大声道。
“哦,有!”海浪伸手入怀,几个跨步踩上楼梯,那要看请谏的男人还来不及喝令他站住便叫海浪一把从上面拉了下来,脚尖一挑踢飞了他手中的砍刀,再一个抱搓,扭了他的脖子,那男人只闷哼一声便晕死了过去。那后面一个男的还没弄清怎么一回事,张柏兰一个纵跃,跳上了一边的扶梯架,猛一个空中扫,将他踢到墙边上去了,她上前一手反剪了他的双手,一手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墙面上就那么一磕,便弄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