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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虽然身体发胖了,可是声音还像原来一样,脆生生的带有少女的魅力。不知是对柳香香的同情还是被格格的声音所感动,反正对方都告诉了她们所需要的东西。
公司还是谢明已经辞掉的那家。电话他写的是自己的手机号,就是那个一接通就断了的号码。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然后她们去了银行。
等着的时候,格格拿着那张谢明告诉柳香香如何付这费那费的条儿问她:“他不是说三天就回来吗,为什么要告诉你怎么付这些费呢?他知道你从来不管这些事,说了半天不还得他付吗?”
“就是啊。”柳香香说着,希望格格不要往她害怕的那个地方想,千万别。
“他是不是走的时候就知道不能按时回来了?”格格还是说了出来。
“不可能!”她马上堵住了格格的嘴,不能往那儿想。
在银行,她们也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在车行,卖车的销售人员拿着几页纸在她们面前翻着:“买车的款他已经一次性付清了。”格格看了看柳香香,俩人什么都没说。
和买房经纪人约好的见面时间快到了,柳香香跟着格格直接去了房地产公司。
一路上,天空还是那么清澈,太阳还是那么温暖,树上的叶子虽然已经坠落了不少,但是依然辉煌着,灿烂着。这美丽如前的秋天的画面,在柳香香的眼睛里是破败的:天空灰暗,阳光寒冷如铁,满树枯黄残缺。她看着它们就想流泪。
经纪人是加拿大人,叫柯瑞斯,四十来岁,高高大大的,有着婴儿般红红的脸膛。他仔细地听了她们找他的原因后,便转过身从计算机里调出了有关谢明买房的文件,看了一会儿,他说:“This is all of the information I have。 He didn’t mortgage the house。 He paid cash。” (他的资料都在这儿。他没有贷款,房钱已经一次性付清了。)
然后他让格格和柳香香自己看。俩人趴在计算机上,看了半天,地址写的是谢明最后住的东北“银”家的地址,电话是谢明的手机号,公司是谢明已经辞了职的那家公司。
虽然没有找到任何新的线索,但是柯瑞斯证实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柳香香现在住的房子,谢明已经全部付清房款了。
听说她们已经报警了,柯瑞斯还好意地告诉她们:“If he is indeed disappeared; you may turn to a TV station for help。” (如果确实是失踪的话,还可以通过电视寻找。)
柳香香正准备找电视台呢,拖到现在,只因找不到谢明的相片。
“Maybe he has lost his memory?” (有没有丧失记忆的可能性?) 柯瑞斯又来了一 句,估计是这类题材的电影看得太多了,联想丰富。
从房地产公司出来,脚还没在马路上站稳呢,格格就迫不及待地说:“你们家谢明准有事了,三十几万房款一次性付清?开玩笑!”
“你又不是不了解谢明,他不会去干违法的事的。”
迷失在多伦多 第八章(2)
“那这笔钱还有买车的钱他是从哪儿得来的?这可是一个重要线索。”
按照那两张预约卡片上的地址,格格先带柳香香去了谢明的家庭医生诊所。诊所不是离柳香香家很近,给小乖开证明的那家,是离谢明最后住的那个东北“银”家不远的一家。护士按谢明的名字找出了他的病历夹,看了一下,跟她们说:“His last visit was in March。”(他三月来看过病以后,就没有再来过了。)
诊所计算机里谢明填写的地址,是东北大嫂家的地址。
“我们家旁边的那个诊所,也没有他的名字。他在哪儿看病啊,从今年三月到现在?”柳香香问格格。
“没病呗,一个大男人没事老看什么医生啊?”
接着她们又去了另一张预约卡上的牙医诊所。
结果是一样的,谢明填写的地址是东北大嫂家,填写的电话是他的手机号码。但是对于谢明今年四月看完以后没有再去过的理由,护士的解释是:“The dentist himself passed away in August。”(因为这个牙医今年八月就去世了。)
“Passed away?”(去世了?)格格和柳香香都被吓了一跳,在平平常常的日子里,人们对“去世”这两个字,都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护士点点头。
“How did he die?”(怎么去世的?)格格问出了柳香香想问的问题。
护士摇摇头:“I don’t know。”(不知道。)
“Accidental or illness?”(是生病还是车祸?)格格不甘心,还在追问着。
护士还是礼貌地摇了摇头。
在停车场上,格格和柳香香的心被“去世”两字弄乱了,东张西望地找不到停车的位置。
去世,去世,去世。凭什么他要去世?柳香香觉得不公平,是故意跟她捣乱,恨“去世”这个不祥的字眼。她用自己漂亮的背包,抽打着旁边一辆车的车身:“早不去世,晚不去世,我一找你你就去世!”
一路上,柳香香两眼发直目光呆滞,都是让“去世”这词闹的。
到了家,她用钥匙开门的时候,就听见电话铃在响。进了门,连鞋都来不及脱她就冲进了客厅。
“Hello!”(你好!)她一把抓起电话,喘着气说。
“找柳香香。”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就是。”
“是你在找谢明吗?”
“是。”柳香香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都快握不住话筒了。
“他现在在美国,住在医院里,是被小流氓误伤的。”
“是我们家谢明吗?”
“个子挺高,三十多岁。”
柳香香哭了,“我要去美国看他!”
对方可能听见了她的抽泣声,所以说:“你冷静一下,我马上去你家。”
时间像踩着她的心在跋涉着,每一步都像在拼命挤出血似的缓慢。
他怎么还不到?可别出车祸,可别发生火灾,可别……
门铃刚一响,柳香香就把门打开了。还没有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呢,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他没事吧?”
“没事。”来人仪表堂堂,穿着黄黑相间的夹克,牛仔裤,棒球帽,比田建设看起亲切多了。
“小流氓为什么要打他?他为什么不给我来电话?他的公司怎么不通知我?警察为什么也不知道?他在美国什么地方?哪家医院?你是谁?”炮弹发射的速度绝对赶不上柳香香此时的语速。
“那头的以为他是这头的,这头的以为他是那头的,就被打惨了,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你放心吧。”
“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还昏迷不醒呢,被伤到脑袋了。”来人伸着头往屋里看着。
“你是谁?他公司的?”
“是。”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柳香香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真是换公司了!真有这么个公司!她简直是喜极而泣。“今天你就能带我去看他吧?咱们什么时候走?”她一分钟也不想等了。
来人又说:“我不是他公司的。”
“什么?”柳香香瞪大泪眼看着他。
“咱们长话短说吧,我到美国出差,看见他被小流氓打伤了,咱也不能见死不救吧,我就把他送到医院……”
“你应该马上给我打电话啊。”
“我不知道你的电话。我回加拿大才从报纸上知道你在找他……”
“那他是我们家谢明吗?”
“是,是。我看他身上的驾照了。你有他的相片吗?我看看,保险点。”
柳香香摇摇头:“你现在带我去看他不就行了吗?”
“你有去美国的签证吗?”
柳香香摇摇头。
“你赶紧去办签证。”
迷失在多伦多 第八章(3)
柳香香点点头:“你有他医院的电话吗?我想给他打个电话。”
“他昏迷不醒,还不能接电话。他住院的费用怎么办?也不知道他的公司。”
“多少钱?”
“起码得两万美元吧。”
“怎么这么多啊?”
“这还多?每天住院费一千多美元,都十好几天了,还得治疗。要不这样,你也甭办签证了,到边界那儿,跟移民官把事儿说清楚了,我估计他们能给你签证。有多少钱就带多少吧,谢明要醒了,就可以通知他公司,由公司来结账,反正政府都能给报。现在就走?”
“等我孩子放学回来,要不我现在就接她去?”
“行。”
“我就一千多块钱行吗?”
“可以去银行取。”
“我刚来,还没办银行卡,不过我可以跟朋友借,我马上就打电话?”
“格格,格格,找到谢明了,他在美国!”
格格说:“什么?两万美元,我们可没有。撑死了能给你凑出一万加元。”
“你现在能给送过来吗?”
“现在?不行。谁家里放那么多现金啊?我马上打电话让菜包子去取钱,我不知道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