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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显灵了!”一位年迈的老者忽然砰砰砰在地上磕头不止,岸上顿时一片欢呼声。
好似跋涉了千万年,猫儿终于来到了河岸边,蔚毓凝等人忙急步上前搀扶,谁知刚到岸上,猫儿便直挺挺的向前栽去,却仍然不忘微微侧身,牢牢的把紫涵护在了怀里。
南云的府衙之中是一片沉闷的肃杀。
一个又一个大夫进进出出,众多的丫鬟仆人侍立一旁。
“蔚将军,不如先去把身上的衣物换下。”封兰清虽然气怒蔚毓凝竟然又一次让太女置身险境,但看着此时狼狈不堪的大将军,却又有些于心不忍。
蔚毓凝头上发髻散乱,浑身衣物破破烂烂,身上脸上更又是泥又是水,都这么久了,身上的水还在滴答不止,整个看去,简直跟一个流离失所的乞丐没什么区别。
“我——”蔚毓凝苦笑一下,“兰清不用管我,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思去换什么衣服?”
“将军也不必过于忧心,”封兰清斟词酌句的说道,“据我所闻,太女也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
“是毓凝办事不利,才累了太女至此!”蔚毓凝很是黯然,片刻,却又扬眉,“兰清,我们西陵,有位好太女啊!”
“嗯?”封兰清一怔,大将军不是为将来的仕途烦恼?
“……太女睿智,识大体,知变通,把我西陵的江山和子民看的重于一切!上天佑我西陵啊,我们才能有这样英明的皇上,有这样仁智的太女,能追随这样的主子,也是我们这些臣子前世修来的福分啊!”蔚毓凝大略的说了这一路探听所得,想到当时的艰险,不由感慨不已。
“大人,”一个女子突然匆匆进入内厅,“府门外不知何故,跪了许多百姓——”
封兰清忙随着女子走出府门,看到外面的情景不由吓了一跳,天色已晚,却仍能看清那大片黑压压的人群,怕不有几千人。更蹊跷的是,通往府衙的每一条街道上都是移动着的火把,几乎连缀成了一条长龙。
那些百姓一见有人从府衙走出,呼啦啦便要围上来,衙役忙上前驱赶。
“封大人,老身有礼了。”一个苍老但不失洪亮的声音叫道。
封兰清抬头,却是本城的首富李家。
“大人莫怪,小民等并无恶意,只是想知道太女目前是否已醒转。”
“封大人,太女怎么样了?”
“太女有没有危险?我娘亲让我送来棵上好的人参,不知可否有用?”
“我这儿有治刮伤的膏药,求封大人替小民转交!”
“封大人——”
一片嘈杂之声,让向来铁面的封兰清也红了眼睛,都说边地民风野蛮,不服管教,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民心确实可用啊!
“大人!”一个军士面带喜色的冲了出来,“太女醒了!蔚将军请您进去!”
封兰清踏上一个高台,昂首挺胸,眼里全是骄傲和自豪!
“太女已然醒来!请大家安心回去歇息吧!”
百姓们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便传来了一片欢呼之声。
“猫儿!”紫涵觉得大脑撕裂一样的疼,眼前全是猫儿哥哥转身时那深深眷恋的笑容!
“太女!”一干紧盯着紫涵反应的大夫刷的便围了上来。
“猫儿,猫儿——”紫涵慌里慌张的拼命想坐起身来,发觉右手却完全使不上什么劲,而左手好像被什么人攥着,挣了一下,竟是没有挣脱。
紫涵忽然屏住呼吸,除了紧紧抓住自己的那只手,紫涵的眼睛里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那是一双修长而苍白的手,那双手是冰冷的,正如自己每一次紧紧握在手里的感觉!
慢慢的把视线顺着那只手向上移动,修长的身形,微微勾着的灵性嘴唇,挺直的皓鼻,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紧闭的星眸——这个人,是猫儿哥哥!猫儿哥哥果然没有离开自己。
慢慢的俯下身,贴上那凉冰冰的面颊,终于,感受到了那虽然虚弱但却仍是绵长的呼吸,紫涵的泪一点点滴落在那白玉一样的面颊上:“猫儿哥哥,谢谢你,没有抛下涵儿……”
危在旦夕
“太女,太女——”
耳边是一片嘈杂的声音,头却是要裂开般疼痛,浑身上下都酸软无力,勉强的撑着,不舍的又看了一眼身旁已然昏睡不醒的猫儿,紫涵放松的往后一仰,任自己陷入黑甜的梦乡。
“太女怎么样了?”蔚毓凝死死的攥着拳头,紧张的盯着又是一片忙乱的大夫。
“太女刚刚醒过来,可又晕过去了——”年过花甲的医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嗫嚅着,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蔚毓凝的脸色,却又噤口不言。
“到底怎么回事?”看着女人闪躲的样子,蔚毓凝的心中咯噔一下。
大夫身子一软,便滑跪在了地上:“将军饶命,老身等实在无能为力啊!”
“快说!”蔚毓凝的杀气一点点流溢出来,房间里顿时一片森然。
“太女的右肩受过重伤,本已伤到筋骨,而且,当时应该没有进行较好的救治,右臂又,大力运动之后,浸泡在水里这么长时间,现在,这条胳膊,已经严重感染,若不及时疗救,恐怕,仍会危及生命——”
“要怎么做?”跨进门来的封兰清也听到了这句话,脸色也不由极为难看。
“请大人恕罪,”大夫顿时磕头如捣蒜,“老身实在不知啊。”语调中已是颤抖不已,那是太女呀,若是在自己手里有个三长两短,别说自己,恐怕自己的家族都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蔚毓凝身子晃了晃,忙扶住身旁的书案,难道,太女,终是要,葬身在这里?!
“那位公子,怎么样了”?定了定心神,蔚毓凝扫了一眼紧扣着紫涵左手的猫儿。
“若老身看的不错,这位公子,其实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什么?”蔚毓凝大惊,猫儿的功力,自己也算领教了,虽是男子,却比太女身边的大内侍卫不知要高出多少,怎么会,油尽灯枯?
“以那位公子目前的情况看来,即使活过来,以后,也只能是个废人罢了!”
“怎么说?”
女人踌躇了下,随手从书案上抽出一张上好的宣纸,把纸撑开,折叠成圆球状,往里吹满了气后,封住口,慢慢的放在地上。
蔚毓凝有些迷茫,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请将军用最大的力气踩一下。”
蔚毓凝迟疑的抬起脚,提了一口气,猛地朝地上踩去,耳边顿时传来清脆的“啪”的一声,猝不及防的蔚毓凝吓了一跳。
“什么意思?”封兰清很是奇怪。
蔚毓凝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大人看看这张纸。”医者上前捡起曾经完好无损洁白无瑕的宣纸恭恭敬敬的递给蔚毓凝。
“除了脏点,这不还是那张——”封兰清突然住了口,眼睛不敢置信的瞪圆——纸上布满了针眼大的口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封兰清终于明白了。
“是。那位公子就像这张纸,看起来还是那个样子,其实内里,早已经一点点的碎了。看情形,他当时内力一定已经消耗殆尽,却又不知为什么又把全身的生机集中到一点上,并爆发出强横无比的冲击力,那种状况下,即使身着铠甲的人也可能被炸成碎片,那位公子竟凭着血肉之躯,承受了下来……”
外面已经是黑沉沉的了,蔚毓凝和封兰清却仍然静静的坐在那里,谁都未说一句话。
“兰清。”半晌,蔚毓凝有些艰难的开口,“三王女的阴谋被我们撞破,恐怕刀兵之争,也就在这几日了。”
“是啊,”封兰清甩甩头,“对了,太女着人吩咐的东西,已经贮藏了很多,太女有否给将军明示,是要做些什么?”
“没有。”蔚毓凝摇摇头,“即是太女吩咐的,就放在那儿吧。安民的事你在行,要赶紧把百姓安置好,不能还没打仗呢,让百姓就先乱了;军事方面的就交给我了,现在就要连夜加固防御工事,挖深护城河!”
“太女的事,要,赶紧禀报皇上得知。继续招募名医,不惜一切代价救治太女!”蔚毓凝嘴里说着,脚下不停的向门外走去。
“哎——”封兰清忙一把拉住,“先吃了饭再说。”
蔚毓凝一阵苦笑,“这个时候,我还能吃得下吗?”跨出门槛时又猛地站住,“兰清替我给凌儿送个信,把这里的情形说一下,看她是否认识什么奇人异士,另外让她组织人手,火速赶往这里。”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出了院门。
封兰清怔了半晌,猛一跺脚,便走了出去。
这一夜,南云城亮如白昼;
这一夜,府衙内无人入睡;
这一夜,多少人家彻夜无眠;
而宽大的床榻上,有两只手却始终紧紧相握,甚至近旁伺候的僮儿看见了两人嘴角恬静安然的笑……
一队队甲胄鲜明的兵士接二连三的往城外集合。
一车车的粮食被运往府衙的粮仓之内。
明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