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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去走。
士衡从暖阁给老王妃敬酒出来,先拐了个弯去茅厕小解,因丫鬟们要端热水来与他洗手,略耽误了些功夫。士衡洗净了手,用帕子擦净,便急匆匆地往前厅走。刚拐个弯过来,就瞧见暖阁里出来一个披着狐狸大氅的人出来,扶着丫头往梅林那边奔去。士衡和元秋相处了几年,怎会不认得元秋的身形。他见元秋只带了织梦出来,心中一喜,忙快步向元秋走去。
元秋看树上一簇簇的红梅,便笑着和织梦说:“你看他家的红梅,为何长的比我的好?织梦,你看那株红梅尤其奇怪,别的梅花都是五瓣的,怎的那株梅花就是六瓣的?甚是稀奇。”
织梦还未答话,便听身后有一人笑道:“这是有名的宋梅,父亲去超山报慈寺问方丈求回来的花枝,找人种下的。”元秋听见声音忙回头去看,只见一少年穿着血红狐狸皮大斗篷,不是士衡是谁?
元秋见到士衡,不禁微微有些脸红,撇了头去看梅花,嘴里问他道:“你不是到前厅去喝酒了,怎么到这来了?”
士衡笑道:“我换了衣裳出来,可巧一扭头就看到妹妹了,真是缘分。”
元秋听了忍不住笑出声,回头唾他道:“你和谁学的油嘴滑舌的?也不怕让人听见告你的状。”
士衡低了头道:“我却是没什么好怕的,单单只怕妹妹不理我。”
元秋闻言只得叹口气道:“你这是何苦来?”
士衡长叹口气,扭头和织梦说道:“你去林子外面守着吧,若是远远地瞧见人影,你便进来和我说一声。”织梦嘴上应了声,眼睛却去瞄元秋,她见元秋没有反对的意思,忙低了头退到林子外面。
士衡慢慢走到元秋跟前,细细地瞅了元秋一番,轻声叹道:“妹妹怎么瘦了?”
元秋闻言抬手摸了摸脸颊:“我倒没察觉出来,许是擦了胭脂才显得脸颊清减。”
士衡听了抬眼瞅了元秋一眼,遂笑道:“我说今日比往日还明媚几分,原来是涂了胭脂的缘故。说起来妹妹也不小了,是该好好打扮了。我前日听人说有自己淘制的上好的胭脂膏子,都是拿花瓣做的,用起来又香又美容,等我拿几个让人出来给妹妹送去?”
元秋只“哦”了一声,便伸手去摸树上红艳艳的梅花。士衡见元秋半日没反应,便犹豫片刻,向元秋走了一步,低声说道:“我知道这话和妹妹说,没得辱没了妹妹。只是它藏在我心里也是块心病。如今这里也没人,我就大着胆子问妹妹了,妹妹心里可曾有我?”
元秋听见士衡到底是问了出来,只得回头望他道:“你是世子,皇亲国戚的,将来皇上必定给你指个好的姻缘。你何苦现在想这么多折磨自己。”
士衡忙道:“你却不知,我虽是南平郡王世子,却是不必被皇上指婚的。你也晓得我祖父廉亲王有大功于先帝,因怕功高震主便放下兵权做了闲散的王爷。当年我祖父远离朝堂之时,和先帝要了允许儿孙自行婚配的圣旨。”
士衡表白(更完) 。。。
士衡忙道:“你却不知,我虽是南平郡王世子,却是不必被皇上指婚的。你也晓得我祖父廉亲王有大功于先帝,因怕功高震主便放下兵权做了闲散的王爷。当年我祖父远离朝堂之时,和先帝要了允许儿孙自行婚配的圣旨。”
元秋笑道:“那又能怎样呢?”
士衡鼓足勇气上前拉住元秋的手道:“若是能娶你为妻,今生无憾。”
元秋倒不没想到士衡如此直白,不禁愣了一下才收回手来,敛起笑容道:“这世子妃或许是各家闺秀争抢的位置,但我却不稀罕。人,不是有了身份地位就会快乐。我求的,从来不是荣华富贵。”
士衡和元秋一起长大,怎会不了解她的性子。元秋是个极其看重感情的人,对兄长对弟妹无一不是真心付出真心喜爱。虽然和元容感情略淡了些,但只要元容举止言行不过分,元秋也不会真和她计较什么。说起来,士衡这几年只有瞧见过元秋几次脸色不好的时候,偏生都是面对她那些姨娘时候才有。
士衡闭门想了一个月,又看尽了自家内宅的妻妾争斗,他怎么会不明白元秋的想法。况且士衡也对父亲的姬妾争风吃醋感到厌倦,又不由得为母亲心疼。他若是真心喜欢元秋,自然也不愿意她和自己母亲一般,每日在房里偷偷流泪。
元秋见士衡半天不说话,便叹了口气转身便往外走,士衡忙拉住她胳膊道:“只要有了你,我不会纳任何姬妾。一生只有你一个人。”
元秋听了身形不禁晃动了下,有些吃惊士衡会说出这话来。说起来,元秋自然是希望能过上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但这是个不给丈夫纳妾是有损妇德的年代,是个男人从来把纳妾当成天经地义的年代,元秋早就把自己的这个愿望埋藏心底,只希望以后能嫁个略微平凡点的丈夫,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不会有爱自然也不会有太多烦恼。所以她从没打算嫁给士衡,只因为她和士衡有着少年情分,怕自己以后会爱上士衡,重蹈郡王妃的覆辙。
元秋听士衡这话又悲又喜,喜的是:想不到士衡如此懂自己,也不枉两人的年少情分。悲的是,纵然你有这番心意,但是在这封建礼教下,哪里容得下你做主?到时候你虽不会像南平郡王一样满府姬妾,但岂能会一个妾室都没有?
元秋想了一番便挣开士衡的手,看着他道:“你才多大?别忘了你上面还有老王妃、郡王妃和王爷。”
士衡忙说:“当年我祖父廉亲王也只有我祖母一个人。他那时还是皇子身份,我怎么就不行?”
元秋听了刚要说话,就见织梦跑进来道:“暖阁有丫头过来了,怕是来找姑娘的,我们回去吧。”
士衡怕人瞧见会影响元秋的闺誉,便忙和元秋道:“你们从前面出去,我从后面走小路。”说着撩起袍子拐了个弯匆匆离开。元秋目送士衡离开,才整了整袖子,带着织梦出了梅林。
郡王府的小丫头看见元秋出来,忙笑着迎上来道:“太妃娘娘吃了几盅酒就想起姑娘来,问了一圈方才知道姑娘出来了,就赶紧打发奴婢来找。”元秋听了忙跟着她匆匆回了暖阁,老王妃见元秋进来,忙招手笑道:“你跑到哪里去了?”
元秋忙上前笑道:“刚才喝了几杯酒,只觉得有些脸热,便扶了丫头出去透气。我又瞧见那南坡的梅花开的好,谁知就看住了,也忘了回来陪太妃娘娘吃酒,可真是该打。”
老王妃笑道:“你这孩子倒是口齿伶俐的,我那些孙女都不如你。往日我只说你母亲,要她带你来陪我说话,她却宝贝似的把你藏家里,难道怕我抢不成?”
元秋只得笑着说:“每日在家里做针线来着。”老王妃笑道:“你每日在家里做什么,我可清楚的很,休得瞒我。得了闲,还要多来瞧瞧我才是。”元秋只得笑着应了。老王妃才放了手让她回去坐。众人又说了一会话,直至下午,筵席放散。
元秋跟着李氏坐马车回去,脑子里一直想着士衡说的话,李氏见她自从郡王府出来就神情不定,便问她道:“你想什么呢?可是刚才出去的时候遇到什么人了?”
元秋回过神笑道:“倒没碰到什么人,只听两个小丫头说今日老王妃头上戴的金钗是当年廉亲王亲自画的样式让人打造的,真真让人羡慕。”
李氏听了睨她道:“丫头们嚼舌根,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去听?”元秋忙抱住李氏的胳膊撒娇道:“人家路过那里不小心听到的吗?哪里是故意听了。母亲,你可知道廉亲王和老王妃的故事?讲给我听听。”
李氏和元秋在马车上,赶车的又是自家人,也不怕人偷听去,于是挑了些能讲的说与元秋听:“廉亲王年少时和先帝一起养在皇后身边,太妃是皇后的娘家侄女,年少时经常被召进宫陪皇后说话。廉亲王和太妃都在皇后跟前,从小感情就好。后来廉亲王要了旨意,娶了太妃为妻。因他和太妃少年夫妻感情深厚,不肯纳妾,自愿放弃成为太子的机会,只愿当一贤王,替先帝征战沙场。后来兵拥天下后,又自愿放弃兵权,当了闲散王爷。他唯一求的圣旨便是子孙的自主婚配。”
元秋听了感叹道:“想不到老廉亲王是这样一个人,南平郡王倒是一点也不像他。”
李氏道:“个人有个人的活法,既然你今天说起来了,我也要嘱咐你一句。你如今大了,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和世子一起混闹了。他因为自小来,出入后院惯了,如今倒不好硬拦着他,只是你自己要有个数,平日里尽量不要和世子碰面,也要知道个男女大防。等改日元容定下婚事来,正好有借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