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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听了只得又抱着衣服回去了。
顾礼进了上房,见只有张妈妈和管家媳妇在那,自己便在上座坐了,自有那丫鬟送茶上去。管家媳妇上前行了礼回道:“今儿奴才跟着张妈妈一起去了池塘边林姨娘落水处,把那周围都细细的查看了一番。”
顾礼听到便放了茶盏道:“你们请我过来,想必是发现了什么。”
管家媳妇忙道:“池塘边往东走两丈有一个太湖石磊起来的假山,那假山后面本来是块平地,前日三姑娘吩咐把那块地锄了种上些花草,因为地方不大,婆子们昨日一上午就把地刨完了,又撒了种子,把地面整的平整了,下午又浇了两次水才收了工。刚才奴才和张妈妈寻到那地时,发现假山后面有几个纤细的脚印,怕是浇过水没多久久踩上去的,婆子们干惯了粗活,中间却是没有那么小脚的。”
顾礼听了便起身往外走:“跟我去张氏、王氏的院子。”
管家媳妇和张妈妈忙应了跟在顾礼后面。
王姨娘的屋子是耳房,便比张姨娘的屋子靠前些,顾礼先走到王姨娘的屋前一脚踢开了门,木门发出“砰”的一声倒把坐在窗边的喜儿吓的跳了起来,见是顾礼进来,喜儿也不敢言语,忙垂手站在一边。
顾礼坐在屋子中间,喝道:“给我仔细的搜。”
管家婆子和张妈妈忙应了声,便翻箱倒柜的搜查起来,没一会功夫便从一个装杂物的箱子里搜出一双沾满了泥巴的鞋。顾礼见那泥巴干了大多半,推测时间多半是昨晚粘上的,便抬头问那喜儿道:“你这是你们家姨奶奶的鞋?”
喜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顾礼问,只得上前细细的看了方才回道:“是姨奶奶自己绣的绣花鞋。”
顾礼听了便冷了脸问:“你们家姨奶奶昨天傍晚去哪里了?”
喜儿只有十岁的年龄,又老太太新买了没几天就送给王姨娘的丫鬟,王姨娘嫌她小又没心计,什么事也不告诉她。因此喜儿只茫然的回道:“奴婢也不知姨奶奶昨日傍晚去哪儿了。”
顾礼一拍桌子骂道:“把这丫头给我带到上房去细细审问。”
管家媳妇听了忙拽着喜儿跟在顾礼身后去了上房。刚进屋子,顾礼就见李氏带着王姨娘和张姨娘在那塌上挑衣服,顾礼见状一把把衣服甩到地上,扭头冲着王姨娘就骂道:“你还不给我跪下。”
王姨娘闻言心中一冷,面上却装作茫然状跪在屋子中间,顾礼见她还在装傻,便朝张妈妈喝道:“还不把她的鞋丢给她看!”
张妈妈忙把搜出来的绣花鞋丢在王姨娘眼前。
王姨娘瞅见自己还没穿过的绣花鞋被半干的泥巴裹着,心里不禁一紧,忙用手去摸那鞋里,手上试着鞋底还微热,心下便了然,张嘴就要喊。
那张妈妈见她摸鞋时候就防备着她,见她张嘴忙拿了一个帕子堵住了她的嘴,李氏趁机道:“先把她拖出去关到马厩里,等问明白她的丫头再审她。”
管家婆子忙叫两个粗使婆子进来,拿着绳子把王姨娘捆了,抬着丢进马厩,又叫了几个人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马厩。
处理王姨娘 。。。
喜儿见到王姨娘被捆了出去不禁吓得小脸煞白,李氏喝道:“你这蹄子还不给我跪下!张妈妈给我细细地问她,看她主子都干了什么?”喜儿本就吓得双腿发软,听见这话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张妈妈站在李氏一侧,看着喜儿冷笑道:“喜儿,昨日下午你家姨奶奶可曾出去了?”
喜儿听了忙回道:“回妈妈话:昨日下午沈妈妈派人来叫姨奶奶去说话,姨奶奶才出去的。”
张妈妈问道:“她是什么时辰去的,又是什么时辰回来的?”
喜儿忙道:“约莫是申时出去的,快到酉时才回来。”
李氏听了冷笑道:“呦,这可有一个半时辰呢。来人,把沈妈妈那看门的小丫头叫来问问。”
素素正好站在门口,听了这话便应了跑了回去,李氏忙道:“去的时候小声些,别惊到了沈妈妈。”
素素闻言忙转回来,李氏细嘱咐了她一番,素素才跑出去叫了沈妈妈院子里的小丫头过来。那小丫头一进去就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头,因采雪在服侍李氏在喝燕窝粥,张妈妈便代问道:“昨儿王姨奶奶去了你们院子了吗?”
那小丫头清脆地答道:“昨儿沈妈妈申时的时候叫人请了王姨奶奶和林姨奶奶过来,说了有半个时辰的话,两位姨奶奶就离开了。”
张妈妈闻言忙回头笑道:“老爷、夫人,喜儿说的王姨奶奶回去的时辰可比这丫头说的时辰这晚上许多呢。”
顾礼点头道:“这王氏从沈妈妈屋子出来过了一个时辰才回了自己院子,其中必有蹊跷。况且又有绣花鞋为证,我看这事八成就是她做的了。”
李氏笑道:“叫人拿绣花鞋去园子里比对下鞋印,看是否能对上,也别冤枉了她。”
顾礼便点头,正好这时管家媳妇回来了,听见李氏如此说,便笑道:“这事还是奴才亲自去走一趟罢。”
李氏点头道:“也罢,那就再辛苦你下,去跑趟腿吧。”
李氏见屋里静了下来便又喝了两口燕窝粥便不要了,采雪忙拿漱口水递给李氏,顾礼见李氏脸有倦色,便有些心疼道:“这些事差不多都结了,夫人还是回屋歇会别劳了神。”
李氏蔫蔫地笑了下:“我这时候哪里敢歇息?那王氏是老太太送来的人,还没等伺候老爷就出了这档子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老太太那边没法交代,更何况现在还有个沈妈妈住在这没走呢。”
顾礼点头道:“夫人说的是,她又不能直接打发回京,留在这里又是个祸害,倒成了一个烫手山芋的。”
李氏叹了口气说:“照理来说王氏和林氏都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又一路从京城来了杭州,两人关系自不用说,自然是极亲密的。我寻思了许久,这两人应该没有什么过节才对,怎么王氏好端端的就能把林氏推到池塘里呢?”
顾礼听了便有些不自在,忙端了茶来吃,心里暗忖:之前沈妈妈来和自己商量,劝自己先收了林氏,待李氏生产后再把王氏收房。想必沈妈妈之前定和她二人也说过此话,只怕那王氏不甘心等这大半年,便动了歹心。想到这,顾礼便厌恶的皱起眉头,仅仅因此小事,王氏就能如此歹毒,若是今后她生了孩子,岂不是要把毒手下到顾山、元秋的身上?况且此人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和自己并不是一心,若是她在这里,只怕老太太对自己府上的事情就了若指掌了。顾礼越想越觉得如果将王氏留下今后必定不得安生。
李氏留心观察顾礼的表情,见他眉头越拧越深,心里便舒了口气,抬头对之前在顾礼和沈妈妈说话时候在屋里伺候的丫头赞许的一笑。
顾礼思前想后寻思了许久心里有了主意,挥了挥手示意丫鬟婆子们退出去,李氏知道顾礼是要和她商量对王姨娘的处置,忙打起精神来。
顾礼斟酌了下才李氏说道:“老太太这些年有些疑心我们存了私房银子,只是我们大房没她的人,她有些拿不准罢了。我们到浙江这些年辛辛苦苦才存下了几万两银子,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了,她非逼我们拿回去充公不可。更何况以后这几年,我们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送一半银子回京城了,省的白填到三弟身上。如今那王氏犯下了这个事,正好借此机会处置了她。只不过此事还是要先瞒一瞒老太太才好,万不能把王氏送回京城去,免得老太太又派新的人过来。”
李氏闻言心里一块石头落了下来,听顾礼这话,王姨娘必定是无法翻身了的。而林姨娘也算老太太的人,自然也入不了顾礼的眼。剩下的张姨娘多年来一直是蠢的,近日又毁了容貌,怕是也得不了顾里的宠爱了。如今算起来,后宅里除了李氏以外顾礼没有其他可以宠爱的人了。
李氏自然想到了这一层,便低了头温柔地笑道:“妾身都听老爷的,老爷想怎么处置王氏,妾身都没有意见。”
顾礼听了李氏说话,便觉得她和自己贴心,执了她手放到自己的手心轻轻的拍了两下。两人细细商议定了,顾礼便冲外面喊道:“顾海家的可回来了?”
管家媳妇早在外面候了半天,听到顾礼问话忙回道:“回老爷,奴才回来了。”
顾礼道:“那就进来回话吧。”
管家媳妇忙进来回道:“回老爷话:泥里的鞋印正是王姨奶奶这双鞋留下的。”
顾礼点头道:“叫两个婆子把王氏精致衣服、首饰都扒了,拿两件粗布衣裙给她穿上。让顾海带人把她送到山上农庄去。你也跟着一起把她送去,只说她是府里犯了错事的媳妇,送上来做苦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