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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地皱眉,“你就不能小点声!”他瞪着人,呼哧吸进最后一根米线。
虫虫斋依旧没有人的身影,他为何还要等在这儿?人的劣根性。他擤掉鼻涕,掉头离开。他还有许多事情未做,如去聚贤庄。
徒留身后,面摊老板与人争执,“你与他相谈甚欢,还说不认识,不帮他付钱就别走!快给,小本生意,概不赊账!”吃面的人莫名地替他背了黑锅,成了冤大头。
聚贤庄,庄门前有两颗小杨柳,杨柳树上拴着一头驴,这头驴还挺倔。日日被两只黄鹂嘲笑,一直笑一直笑,笑得他心口发毛。妄想爬上树,踢那两只黄鹂的屁股。然驴有失蹄,一不小心蹄到了铁板——马屁股——他老爹的屁股是有那么容易踢的么。
老马拉长个脸,罚他,“小子,锻炼你的时候到了,把这棵树拔起来!”
驴很委屈的问,“主人说到秋天才能拔,还没到秋天呢。”
猢狲些上蹿下跳,“是啊,是啊,还没到秋天呢,到了秋天又如何?”
到了秋天,聚贤庄的主人要设宴款待天下贤士,其中有道名菜,‘跑不脱马脑壳’,即注定了秋日一到,老马会被拴在这两颗柳树上,剥皮食肉。老马黑了脸,“教你拔就拔,还敢顶嘴!”
猢狲些叽叽喳喳像是闹山的麻雀,“敢顶嘴,敢顶嘴!”
小杨柳无风自动,树下的夫子逮住猢狲:“驴很生气,头顶冒了烟,喏,看到没有!”
猢狲逃脱开来,围着他转圈,“笨驴!笨驴!”一边摘了柳条圈住他的脖子,“驾!驾!”
炊烟四起的时候,远远地猢狲的娘亲在唤他们回家吃饭,猢狲些松开他的脖子,驾着柳条欢呼一声,“驾!驾!”绝地而去,仿若一匹匹脱缰的野马。
穷酸的夫子累得瘫倒在地,虚眼瞧着聚贤庄挂起了灯笼。
“醒醒,夫子!”他睁开眼来,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的确是倾盆,小童提着桶,疑似纳闷地问,“怎么办,秋天到了,夫子还没被宰?”
另一个女娃戳戳他的面颊,放下心道,“宰了的,哥哥,宰了的!死鱼就是这个样子。”
他翻着白眼,惨兮兮地发声,伸出湿淋淋的鬼爪,“小鬼头,纳命来……”
小童手中的桶咚地砸在了地上,牵住女娃的手,“快走,快走,跑不脱马脑壳!”他的意思就是再不跑,就要变成被宰的马头了。
女娃跑了两步,回过头来看了看夫子,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她僵着头问他哥哥,“夫子坐起来了,那叫什么?”
“诈尸啊!”小童面无人色,不敢回头再看,扯着女娃转眼就不知跑哪儿去了,徒留下女娃咯吱咯吱的笑声,“怕什么啊,哥哥,娃娃是女将军能保护你的……”
夫子收回阴森森的獠牙,投落衣衫和发髻上的水珠,收拾好东西,走进了聚贤庄。
聚贤庄的茅草屋,风一吹就要倒,聚贤庄的家具,手一碰就坏掉,聚贤庄的饭菜,蚂蚁都看不上,聚贤庄的人,衣能蔽体就算好的。聚贤庄,很穷的,穷得来鬼都不稀罕。可是却有人住在里面,一呆就是几十年。聚贤庄,很穷的。可是,却有人千里迢迢慕名而来,慕的什么名?花名!
几十年前,有个浪子天涯海角四处流浪,说是浪子,却混得极好,只因处处寻芳,处处留情,处处有佳人。佳人的香闺岂是一般人能进的,可浪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招蜂引蝶,最后竟摆平了大大小小几十房,他心里那个美,天下人那个艳羡。
他修了一所房子,说是过惯了富贵逍遥的日子,也要过过清苦的贫居生活,房子取名为‘聚贤庄’,大小几十房都很满意,平时使唤起他来使唤得是如沐春风,贤名在外也不惧人说。
可惜,几十房美人只给他留下一个独子后,纷纷撒手西去,一年后,他也去了……
“夫子,回来啦!”有人端出一盆金黄油亮的菜,洋洋得意地显摆,“果子狸!老子今天运气好,昨天摆下的兽夹子,今天这就倒霉催的赶着就去了……”
赶着去了,的确是赶着去了……浪子躺在**上,满足地闭上眼,好似睡着了,喃喃:“她们等着我呢。”
“你还别说,这家伙瘦是瘦了点,打整出来看着那大腿上的肉,老子恨不得马上去啃一口!哪,做好了,吃吧……老子去端饭,大米饭!说起这个饭啊……”
“我饱的,你吃吧。”他放下手中提着的灯笼,转身离开。
远远慕名而来的就是那名赌徒,即便被告知聚贤庄的主人早就死了,他顿了一下,又嬉皮笑脸地说,不是还有你么,你老子就没教你点。他摇头结果他不信,死皮赖脸地住了下来,还骂骂咧咧地踢翻了一条凳子,“老子又不是白吃白住,这样好了吧,我管你一日三餐,给你做牛做马,你教我如何‘聚贤’,嗯?”
赌徒好心好意弄来的果子狸,人尝都不尝一口,太不给老子面子了。他心里气着,故意端着果子狸到人面前, 大口大口的啃着骨头,大口大口的吃着米饭,大口大口的喝着肉片汤……完了,打个饱嗝,满意地喟叹,“老子好久没吃顿饱的了……太穷了,太穷了!”
借着光,人翻开书页,“富了招鬼。”
他剔着牙缝的手一顿,“什么意思?”可惜,人再没理他。他一跺脚,“老子今天心情不好,碗筷就不收拾了,你要看不惯,自己洗了吧…”打着哈欠,“老子要去睡了,看看这么穷还能招什么…”
“饿死鬼。”这明显是在说他,他摆摆手,像是在说我懒得跟你计较,往墙角的草垛一靠,咂咂嘴,翻来覆去地睡着了。
人放下书,幽幽绿光映着杯盘狼藉,触目惊心地到处都洒着油渍,浪费大发了。他轻叹一声,收拾了碗筷,合着剩下的半碗饭,倒进油汤,一滴油溅在了手上,似乎烫手,他愣怔半晌,莫名地对着一推锅碗瓢盆发起了呆……他重又坐了下来,他提起了筷子,他端起了碗……
他身后的赌徒自没了声响,一双眼就似睁非睁,眯了眼缝瞧着夫子。夫子拿起了筷子,端起了饭碗,他的眼渐渐睁得溜圆,张大嘴暗暗发声,“吃…吃…”似乎他又回到了赌庄豪赌的时候,赌桌上一掷千金,大声翻盘的时候更是豪情万丈,“通杀!通杀!”
“夫子,夫子在吗?”篱笆边有人扣着柴门。
端起的手放下了碗,捏着的手放下了筷子,嘴大张着回了话,“在的。”
赌徒彭地一声倒回草席,他通杀的梦破碎得干净。迷糊中他似乎瞧见了来人,原本死寂的心,竟然能活络得如此快,不可思议至极!
他流着口水,梦到了‘聚贤’的盛况,面若桃李的美人啊,婀娜多姿的小蛮腰啊,他看得手痒痒,嘴痒痒,心口也直痒痒……他的手伸向了美人的腰,美人似有所悟,媚然回首,笑得妖娆。
☆、A38
天亮了。
面前的脸放大得有些狰狞,赌徒一巴掌拍在人的脸上,既而喃喃自语:“格老子的打不死!”他自以为是只蚊子,半梦半醒间仍在做梦,砸吧两下嘴角,翻过身继续酣眠。
穷酸的夫子被扇得有些发懵,莫名的睁开眼睛,只看到人的后脑勺,撅着屁股伸手挠了两下,两只脚不就像他这个人死不安分,稻草蹬得四处都是。夫子叹息地捂着脸,月亮下去了,旭日东升了,天亮了,人样没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赌徒在梦中不知做了什么好梦,眼弯弯地笑着,傻兮兮地咧着嘴,口水流满了下巴,邋遢至极。穷酸的夫子却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借着晨光,打量他赤露的胸膛,即便入了秋,赌徒仍然短褂上身,成天打着赤膊。赌徒的肤色一点也不白希,甚至有些黝黑,也不知天生这样,还是太久没洗过澡?夫子嘴角微勾,若是他醒着,怕要说,“放屁!女人就迷这样!”
他见过的女人太多,个个称得上绝色,可那又如何,他一点儿没发现大娘二娘们死心塌地跟着他老子的理由是因为他爹黑。他刚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小童牵着女娃就站在他面前,等着他训话,他目光微沉,两个小娃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他问,“你们娘呢?”
女娃指指起烟的方向,“娘烧饭呢!”小童不由得扯紧了女娃的衣袖,怯生生地瞧着他。
他顺着女娃的手指望去,女人正包着头,利落地往锅里加水,又蹲下往炤头添柴火,他道,“菊娃,去叫你娘过来一下。”女娃仰着头,“叫娘干嘛,她忙呢。”小童只差没钻个洞扯着妹妹直接钻进去了。他点点头,“那等你娘忙完,你们就回去…”
没等他讲完,女娃嚎啕大哭起来,小童一瞬间直直地望着他,也不再闪躲,只是一张小脸惨白,眼神中慌乱无措,瑟瑟地问,“夫…夫子,可是昨日学生犯了错,夫子不肯原谅?”他摇摇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