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多想告诉他,只要在篱笆那儿诚心的祈求,昨日蔷薇会重新爬上枝头,可是他却静静的走在树后,抬起水桶,灌溉。冬日,水结成冰,花儿依旧不见踪影。坚硬冰冷的光镜倒影出两个世界:褐色泥巴下缩在壳里,娇靥酣眠的红衣花种,蔷薇留白处,渐远渐逝的粉墨青衫。
他默默的站在篱笆边,伸出手,摸摸往日的倩影,眸中渐趋回暖,鲜红的血珠绽放在冰凌上,任热血在雪中颤抖。这一滴冰雪上的红光,映射着挑水人离开的背影,远至昆仑山的天线,再也不见。
第二年,这一片开春的大地,风风火火的蔷薇,开得猛烈而迅捷,日日从蔷薇墓中盛装而出,期待着那个给以美梦的人,所有的花摇曳着,所有的叶欢呼着,纷纷洒落的是一场最美的花嫁,却也是凄厉到绝望的花葬。
暮春到寒冬的时候,乌鸦嘲笑着萧索的蔷薇花丛,蚂蚁时时窥视着娇艳的花瓣,连那秋风,时时摧凌着姑娘的嫁衣。一滴清泪洗尽悲伤,北风吹过平原,这凋零的花再次沉睡进梦乡,寄寓着来年的又一春。
冬天,昆仑山雪神,遗落了一颗血珠。融化的血水渗透在了冰水中,融进了雪地里蔷薇姑娘的美梦里,人翩然而笑。同样是不同空间中的两个梦境,却在似明非明中的山河古图中,暖了心灵,容不得旁人。
我醒来,却觉得,那怕不是又一场梦,可是书页上的口水印提醒着人,你睡了个自始自终。
“蝼蚁浮游沧海,蔷薇沉睡泥土,我呢……”我赞叹,我的梦,如绵绵细雨,十年间从未断绝。我的梦,有些时候美得五月桃花次第开,有些时候悲哀似杜鹃啼血,有些时候恐怖得立马醒来,而最偏爱的却是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的潇潇洒洒。
“你?赫赫,你最多白日做梦……”的确,一梦兰柯,醒来一切依旧。佝偻着背的老松拖着那一辈子好像也拖不完的地,来来回回,在地图上画着一个个的圆圈,莫不提醒着我们,圈圈绕绕下的地上、地下世界,你永远走不完。
阿菊清脆的嗓音清醒了我大部分的迷茫,“……雄黄乃制蛇妙物,小小一杯雄黄酒,白美人修行千年,也未能逃脱;端午飘粽香划龙舟,大行其事,只为纪念一人…同是人,为何差了许多?”笑了笑,这个姑娘也许也在做梦。
“又在念叨夫子那些传说?你一朵小小的桔花,能想通透,或许就不是你了,怎么,可又刺中了姑娘你的软肋?”九月,燥热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哗啦啦的雨,将进门的黄卦,一边甩着身上的雨水,一边闷闷地接过了阿菊的话茬。饶有趣的是,二人堵在门口,谁也没有让谁的意思。
良久,黄卦浅笑一声,“或者,也可说,不同在于一则是妖人,一则则是人妖?”
“呸!”小姑娘唾泣一声,“放屁!”
哗啦啦的雨声中,我听见了青蛙喉咙冒气泡的声音。望向窗外,果然从天而降的雨水,落满了池塘,两只鼓着气的青蛙,蹲在圆圆的碧青色的荷叶上,相对而立。
可能听见了嗤笑声,两人或嘲讽或讥笑地看着我,我不禁噤声,看向了老松。
老松忙里偷闲,坐在我的位置上翻看最新的志怪小说,其中记载着最新的遗闻轶事,茶坊闲谈,地理描绘,好不有趣。他暗暗地,比了个缄默不语的手势,我只得闷不吭声,若无其事般看向窗外,默默受着二人眼中风霜。
临近的街道上突如其来地绽开着朵朵雨伞,像极了蓦然盛开的红莲。只可惜这样的季节,有着夏季的热度,却没有夏季的骄阳,三不五时的绵绵细雨,出门在外最常遇见。雨下得越大,行人愈见匆忙。一只青蛙被叶尖滑落的水珠敲中了脑袋,扑通跳进了水里,即便离得这样远,我也好像听见了“咚”的一声……
“哎呀呀,我们那温柔可爱、知书达理、多愁善感的菊姑娘哪儿去了,怎么今个来了个满嘴喷粪的市井大婶?”说着,就变得阴险了,“装啊,你怎么不继续装?”
“装!装逼挨雷劈!”这位姑娘爽快。
我们都笑了,笑得各有含义。我看着窗外的伞,伞下的人笑;老松看着那本书笑,黄卦被喷了一脸口水,气笑了。
他道,“小心点,我家的丫头,不要被少爷抓住你的软肋!”笑狠狠地威胁,一抹口水,潇洒一挥。
阿菊不在意似的挖了挖鼻孔,“我的软肋?不就是少爷你咯,今日里你又去了花满楼,不知回去后夫人会怎样责罚我?”佯装惊讶地挖出好大一坨,潇洒一弹。
她家少爷脸更白了,“怕?怕为何前日那般对我?”
“哪般?少爷你辱我先人,才使得阿菊踢你一脚,怎可奈我?少爷,你嘴巴都冷得打哆嗦了,丝毫没有前几日吠吠的德行。这么样,或许少爷赔个不是,阿菊就让你进去,且在夫人面前也不多说……”看似尊敬,却毫不讲理。
“你,可配?”眼带嘲讽,黄卦抹着头上的水珠,站在门口冷得瑟瑟发抖,猛地朝我喊来:“游子冶,少爷我先天体弱,更是不受风寒,今晨风寒交迫,累**不起,代告知夫子,本少爷先回去了。”
“哦,累**不起?花满楼的姑娘,可真是如狼似虎,那天得了空,阿菊得去见识见识,少爷今日可要阿菊送送你……”
黄卦瞥了眼阿菊,阿菊挡在门口,神色淡漠。
“阿切!”好大一个喷嚏,不知道黄卦否有意,那唾沫星子,喷了姑娘全身。他若无其事地转身就走,犹自喃喃自语:“这天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着实不让人放心,待我去瞧瞧燕儿需要添置些什么衣物……”
那燕儿跳起舞来身轻如燕,更显得身段柔软,我倒是有幸看过,还来不及应他,让他帮着带声好,他已经转身走了。
再看阿菊,平静地抹掉脸上的口水,冲上去飞天一脚,使他猛不迭地向前狠狠向前摔了一跤,水花四溅。似乎窗外的那只青蛙以为打了个雷,蹦地跳进了水里。
玉手顺着巾帽整理了一下发梢,潇洒道:“君子之德,小人之行,何所谓人模狗样,犹如少爷是也,容阿菊有幸近身轻触。”
黄卦爬起来斜她一眼,良久道:“不知哪般才合你意……”
“这般!”伊人浅笑,可惜脚上花招流利,又是一脚,让人觉着避之有愧。我以为他们一如既往地开玩笑,谁知道,竟动了真格。
远来的一朵青莲湿润地打着水花,留恋滑过伞尖,滑过薄抿的双唇,啪嗒滴在了两人的身上,“让开。”语气淡漠,却引起了两声不大不小的惊呼,使得二人暂时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阿菊斜睨一眼,放下脚懒懒问侯:“你好啊,白寅公子。”
黄卦全身已经湿透,无所谓地嘲弄,“长了苔藓的乌龟壳,缩在龟壳里的乌龟,游子冶,汝之小青姗姗来迟,还不快快接驾。”
公子名叫白寅,病梅馆是其府邸,我有一只龟名唤小青,小青此刻应在病梅馆的厨房瓦罐里睡觉,我是小青的主人,却是公子的奴仆。
盛放至极的青莲,我早已在窗户上看见,红黄蓝绿之间,悄然闪现。此刻青莲归一,我才发现,惹人爱的不是青莲,却是结于莲心之莲蕊,一张素盘,已是千帆风情,万帆滋味,悄楞楞**着心,哪分得清红白蓝绿,赤橙亮紫。
我给他一筒子新茶,他把手中的纸扇递给我,也许不经意地触摸到了潮湿的指尖,莫名的涌上一阵颤抖,干燥的手心冒出了徐徐虚汗。一滑,竟放跑了窗外的另一只蛙,再也不能鼓瑟齐乐,也不能静弹相思。但在水的另一面,是否另有一方洞天福地?
“今日有何事?”他眉头微蹙地看着我,惯常的语淡风清。
“无甚。”我似乎还沉浸在梦里,欣赏着他的容颜。或许,从遇到他的那一日,梦里美丽的蔷薇就因此而绽放了,从未凋零过,随着年日的增长,越发灿烂芬芳。结网的蜘蛛拼命的编织,不知是不是已织好了一张密布不通风的网,为了不遗漏丝毫蔷薇的美。
“府中安好?”
“都好。”你的烦恼不与我诉说,我也不必为你增添新忧愁,不能伸手抚平你微蹙的额头,只希望你的衣裳少一丝褶皱。‘都好’两个字织就的网,我希望它的效力能永不衰退。
字里行间中,你察觉出了一丝**,你道我痴心妄想,不安于奴仆的本分?小仆告诉你,我是奴仆,我永远都不矫情,该说的要说,该敬的衷心要敬,平日里没有发生何事,能让我从实际一表忠诚,比如挨个刀砍,遇个剑刺,从而一命呜呼。那,泡一壶茶,说些好话讨个彩头,也行,聊表忠心。
你走到了最后一排坐下,推开窗,直直地望了出去。我知道你又在望着摆摊子的阿平,我们十年寒窗苦读,你也就望了十年。可我觉得并未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