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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昐脸色铁青的坐在地上,长沣屋里搀她起来,最后还是周朝峥跑上前,朝着容昐作了一个揖:“太太,莫怪。”俯身将她拦腰抱起,抱入车内。
他的气息很稳,身上带着一股冬日暖阳的味道。
容昐拉住他的衣袖,倚在车辕上,声若细蚊:“快带我去找大夫……”周朝峥一怔,看向她。
那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又很快沉浸于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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岷县,阴冷肃杀的气氛紧张的弥漫在两军之间。
现在已临近傍晚,在下过一场雨后天色越发昏沉,湿冷的空气肆意的侵袭着大地,平地上炊烟四起,士兵扛着长矛在茅屋前排起了长队领粮食。
庞晋川冷着一张脸从拥挤的地界走过,一身紫黑色的副一品仙鹤文官官服在一群黑衣铁甲的士兵之中格外的耀眼。
“庞大人。”
“庞大人好……”几个熟悉的将领纷纷归来打招呼,庞晋川抿着嘴微微点了点头,脚步坚定而又稳重的迅速朝主帐前进。
“诶,这个庞大人文文弱弱的,你说他会骑马射箭不?”一个青面汉子的将领咬了一口大白馒头,朝着庞晋川远去的方向道。
他身旁一个叫裘爻的先锋,觑了他一眼:“嗤,谁知道呢。这些个人打一出生就是官老爷,可保不定逃命的时候功夫比咱更厉害呢。”
“哈哈……”青面汉子嘟嘟又说了几句话,便埋头苦吃碗里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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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两边侍卫肃然的喊了一声:“庞大人!”飞快的撩开主帐棕褐色的门帘,庞晋川高挺挺直的身子微微一弯,往里走了进去。
顾弘然端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双眉微拧着,埋头研究桌上的地图,听到声响,他抬起头:“来了?”但见他面色阴鹜知晓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
“潜入进去的探子一无所获。”庞晋川道。随后跟进来的来旺将一叠迷信呈送到顾弘然桌前,他觑了一眼庞晋川,便抽出页面上的第一封,展开,皆是未果,未果。
看来,现在开战前救出他们母子两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顾弘然沉默了下,问:“你要如何做?”之前就已定下,入通州第一日休养生息,而明日正午是为首战点,一旦兵起,容昐是生是死就由老天爷决定了。他的语气有些沉重,庞晋川正吃着茶,闻言,手一顿,幽暗的双眸微微跳动,一股寒意骤然浮现在他的眼底。
“我不信她不等我。”他言罢,神色平静的撩起官袍。来旺上前,将紫黑色貂皮斗篷披于他身上。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棕褐色的泥路尽头。
翌日午时,天色昏暗,战场上飞沙走石狼烟四起,城前朝廷大部队严阵以待,一件件银灰色的盔甲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寒光。顾弘然,庞晋川和刘世冲骑于高头大马之上于战场的中心。
岷县高门紧锁住,城楼上挂满了雍字的旌旗,黑压压一群绿衣士兵手握弓箭,警戒万分。随后不久,雍王登上城楼,俯视而下,似极力的在寻找什么,待他看见庞晋川神色猛地一敛,额上青筋暴突。
“赵扩小儿,汝弑杀先皇,叛上作乱,罪该万死!吾皇慈悲,若尔等此刻投降出城,陛下愿从轻发落。”一个壮硕的将军踏着白马,横刀对着城楼上的雍王大声高呼。
战前,骂阵羞辱敌方是以打击敌人士气的必要过程。随之声音刚落,十万大军举卯起身大呵:“赵扩小儿,何不速速就擒!”那呼声震天,庞晋川勒紧黑马冷然的盯着城楼中间的男人。
他看着雍王取弓,拉弓,满弓,开弓,银色箭头犹如一道耀眼的白线飞快朝打先锋的裘爻射来。
裘爻大呵一声,飞快骑马闪躲,却根本来不及躲闪开赵扩的速度,就在千钧一刻之际,一只银白色的箭头猛地从他左侧射来,将迎面射来的箭头截成两截。若不是这个拦截,只怕他当场命丧于此了!
裘爻满头冷汗,勒紧缰绳回过头去,只见顾帅立于马上,而他身旁的庞大人,却还保持着拉弓的姿势。
“好!”大军突然此起彼伏高声扬唱,庞晋川将弓箭递到身后,来旺连忙接下。裘爻欲要言谢,可庞晋川只是双眸冷漠的扫视他一眼,目光又盯住城楼。裘爻粗脸一红,想起昨日自己的话,顿时恨不得钻入地底下才罢。
顾弘然倒是看他了,只是手上的红色帅旗一扬,战起。
就在此时,城楼之上忽然出现一抹俏丽的身影。一身大红兽朝麒麟补子缎袍儿,嫩黄色的裙摆在半空之中飞快扬动,他们就站在城楼之上,双手踱在背后,绑着大绳。
顾弘然手一顿,庞晋川飞快勒马奔上前,此刻众人都知道那上头的女人是谁了?连忙分到两边,开出一条小道出来,庞晋川跑的极快,风吹的他的紫色朝服两袖鼓的胀大,他似踏着风,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城楼底下。
赵扩喝令:“别动。”庞晋川还在上前,赵扩大掌一挥,容昐和长沣被人从城楼顶上推了下去。
眼看就要血溅三尺,那绑着两人的粗绳被身后两个士兵猛地一拉,就这样母子两人都被挂于城头之上。
庞晋川投鼠忌器,立马停下,目光紧张的盯着那个女人。
她半张脸都被黑色的青丝遮挡住,只能依稀看到白皙的侧脸,却也看不清晰。他看着她两腿之间红色鲜血滴答滴答往下直滴。心下猛地一紧:“你对她做了什么!”
赵扩阴冷一笑,双目赤红:“十倍奉还!”伏勇递上弓,他来开弓箭对准庞晋川的脑袋和他头上的那顶乌纱帽,整个弓都拉的满满的,一下定是爆头。
顾弘然大呵:“牧之,快走!”
庞晋川犹豫了下,紧盯着城楼上的容昐,长沣还有雍王,待他的弓箭拉满了,冰冷的箭头嘭的一声朝他急速射来。
他下意识转了个身儿要动,墙头的绳子也跟着飞快的松开。庞晋川顿时停住,锋利的箭头直射入他的肩头。
啾——眼前占满了一片的血色,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他只看着容昐纤细的身影在空中翻滚,膨大的裙子被风吹的翩翩起舞。
那双金色的小绣鞋先掉落砸在姜黄色的泥土之上,溅起肮脏的黄水,随后他亲眼听着她惊恐的声音消失在了尽头,犹如太阳落入山头,终于什么都没了。
鲜红的鲜血染满了土地,源源不断的流出,紧接着又听到一声巨响,轰的一声长沣也跟着落地,他摔在地上翻滚抽搐了一番,滚落在他母亲跟前,渐渐也没了声息。
“哈哈哈……”赵扩昂头大笑,笑声不断回荡,他再次拉开了弓箭,对准他的心脏:“庞晋川,你也有今天!”
裘爻急跑赤红色的朱马,举起大刀替庞晋川挡了一箭,随后将他拉了回来,冲天一怒:“冲啊!”
身后行军飞快一窝蜂涌上,冲车压阵,负责推进,随后云梯,撞门大树由多人抬着往前冲,骑兵绕在最外面,负责冲击侧翼。
岷县城楼之上,一窝蜂的箭头飞快射下,一个人倒了另一个继续借助云梯冲上。城门打开,骑兵飞快冲出来,手拿大刀唰唰唰斩获首级。
一时之间满场的修罗地狱,鲜血横流,人肉模糊。
众人都杀红了眼,苍穹之上雷声滚滚动地而来,随后倾盆大雨铺天盖地浇下。
三天三夜。
人都杀红了眼,马都杀绝了。城门楼口堆起了快和城楼一样高的尸体,士兵丢掉了云梯,顺着尸体爬上去,最终岷县失守,通州顷刻间也如探囊取物,雍王败北退走随州。
此时天色有些阴沉,已是三月二十六日晚。
庞晋川收了容昐和长沣的尸骨在一个棺椁之内。
灵堂里连白皤都没有,只有庞晋川一人独自坐着,来旺守在外面,门口是被踢翻的冥纸灰烬,铁骑的侍卫把守两侧,锋利的刀口指向大院里跪着的婢女,侍卫和小厮。
院里鸦雀无声,气氛却极为紧张。
顾弘然走进来,看见灰烬已知了大概。
“牧之。”他喊了一声,庞晋川一动不动的坐在阴暗的角落里,目光依然紧盯着紫檀木的棺椁,干涸的嘴唇抿了抿:“有事?”他声音不大,穿透力却极强。
顾弘然叹了一口气,取下头盔:“妹妹总归不希望看到你如今这个样子的。”庞晋川回避这个问题,问:“刘世冲走了?”
顾弘然一怔,点点头:“嗯,走了。”他上前想取香,却将那些香烛早已被折断扔在角落里:“皇上的密函。”他从袖中小心的掏出一封明黄色的奏折,递上去,自己独自坐了下来,从棺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