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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了,叫云烟过雨!
——小孩,你为什么用手遮着脸?
他这么问。
——尘土都扬起来了。
我回答。
——现在没有了,你把手放下来吧。
他的声音很好听,让我不由自主地听他的话,把手放下来。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马上的人。
夕阳在远处缓缓沉下,我看到镶着金边的红衣战甲,还有夕阳中他微笑的脸。
细长细长的眼微微地弯起,眼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我从未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那样威风凛凛,那样春风化雨。
——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我。
——仪涟,吉尔哈特。大家都叫我涟涟。
——你是吉尔哈特的人?
他挑挑眉,说,我是戗国的将军,你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好不好?
我欣喜地点点头。
他就是来帮助我们的大英雄!
翻身上马,我在前面带路,他策马徐行,听着我欢欣雀跃地说着吉尔哈特的万种风情。
迎面走来了一匹孤单的红马,还有马上的阿济格。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将军。
他微笑着,轻声说——
涟涟,回家了。
我不懂得战争,不懂得政治,我只知道,灾难即将过去,和平将会再次到来。
那个年轻的将军叫拓拔笑,是会为吉尔哈特部落带来安宁的人。
他们的三千兵马驻扎在不远的地方,十天里打退了两次乌兰布的袭击。
族里的人快乐地庆祝着这难得的胜利。
夜里,篝火熊熊,人们聚在火边,男男女女载歌载舞,烤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我披着白狐裘,在安静的角落里一口一口地喝着马奶酒。
温暖的感觉在身体里流淌,我发出一声幸福的轻叹。
——涟涟?
听到有人叫我,我错愕地回头,却看到拓拔笑似笑非笑的脸,很近很近。
——呀!你怎么这么突然出现!
我轻轻拍着胸口,努力平复不规则的心跳。
他在我身边坐下,在这个偏远的角落里,没人注意到我们俩。
——吓到你了吗?
——没有。
我坚定地摇摇头,说谎。
——呵呵……
他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静静坐在我身边。
——听说你们要出征了,是吗?
我问他。
他点了点头。
——明天一早拔营。
——什么时候回来呢?
——快则半月,迟则三月。我会把乌兰布彻底赶出西北草原!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仿佛会发光,如刀剑一样冷冷的光。
我脸上发烫,转过脸不敢看他。
——涟涟,听说吉尔哈特的姑娘会为出征的男子向昆仑神祈福,是吗?
我点点头,小口小口地喝着马奶酒,不知为何,他念我的名字时,我有种融化的感觉。
——涟涟为谁祈福过呢?
我想了想,摇摇头。
——我希望阿济格和哥哥们能平安回来,但是我没有向昆仑神乞求过。
——为什么?
——乌兰布的人们也侍奉昆仑神呢,昆仑神要照顾那么多子民,听不见我的声音的。
——他会听见的。不信的话,你向昆仑神祈祷,保佑拓拔笑大胜归来!
我瞪大了眼睛望他,他笑意吟吟地看着我,有着一丝丝的狡诈。
我脸上一热,低下头,小小声道,那好吧。
下一刻,我被拥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他紧紧地抱着我,下巴蹭了蹭我的脑袋,我听到他闷声笑道,涟涟真可爱。
我浑身发软,无力推开他。
或许,我也不想推开他。
他走了十天,我遵守承诺,每天和姐妹们一起祈祷,希望他凯旋而归。
玉兰姐姐惊异地看着我,说,你不是从来不向昆仑神祈祷的吗?
我红着脸,支支吾吾。
玉兰姐姐神色复杂,却没有追问。
我暗自松了口气,这个承诺就像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我不敢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第十五天,阿济格带领着五百兵马回来。
——我们在草原上走失了,我们击退了几股乌兰布的力量,却找不到拓拔将军和他带领的两千五百兵马。
阿济格这么说。
我呼吸一窒,寒意自心底一丝丝涌出,冻结了血液。
——涟涟,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苍白。
我听见玉兰姐姐的担忧,抬头看她。
——姐姐,他不会出事吧……
我颤抖地问她,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
——涟涟别哭!
玉兰姐姐手忙脚乱地拭去我的眼泪。
——我不想哭的,可是止不住……
我的肩膀止不住地一抽一抽,心脏也一抽一抽地疼痛。
入冬的草原一片苍白,了无生机,在草原深处的他还回得来吗?
拓拔笑,昆仑神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为什么我惟一一次的乞求都得不到回应?
为什么……
玉兰姐姐把我搂在怀里,我听到阿济格的叹息,听到帐篷外呼啸无情的寒风……
怡夫人-血融香 下)
三)
一个月,两个月……
每天每天,我静静地坐在小山坡上,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阿济格说,涟涟,天气冷,你会生病的。
玉兰姐姐说,涟涟,在家里等也是一样的。
爷爷说,涟涟,他一定会回来的。
我当然知道,他会回来的!
他一定会回来的,他那样厉害,即便是冰封的草原也困不住他的脚步。
我希望我能成为第一个迎接他的人,我希望我能成为他第一个看到的人。
第三个月了,春天又到了吉尔哈特,可是他还没回来。
我的身体好像虚弱了许多,常常咳嗽、发冷。
我想起那个养花地女人。她等待地时候。是否也和我一样地心情。如同冬天般寒冷肃杀。却有着对春天温暖地期待。
那一天。水面地冰融化了。草也渐渐绿了。
牵着大白。我走过一路地嫩绿青葱。那一天。就是在这里。他如天神一般出现在我面前。
他戏谑地说。这是谁家走失地孩子啊?
我忍不住露出微笑。
从日出到日落。我每天坐在这里等待。等待着他再一次出现在我地面前。用那如云烟过雨般醉人地声音低声诉说。
又一次的夕阳,我痛苦地闭上眼睛,今天,他没有回来。
哒哒哒……
又是那样的马蹄声,是阿济格带我回家的马蹄声。
我感觉到笼罩在上方的阴影,还有一声轻轻的叹息。
还来不及睁开眼睛,我又落到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涟涟,我回来了……
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
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埋在他的怀里,我放声痛哭。
他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我的背,低声哄着——涟涟不哭……
流干了眼泪,哭疼了嗓子,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消瘦了许多的脸。
他的眼睛依然会发光。
带着浓浓的鼻音,我说,我在这里等了好久,没有看到你回来。
他拭去了我眼角的泪珠。
——我绕过了大草原,围歼了乌兰布的主力军,彻底解除了乌兰布对西部草原的威胁。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从西北方向离开,却是从西南方向回来……我回到族里,听说你一直在这儿等,就立刻赶了过来……
我嘴一扁,满腹委屈,眼泪又涌了出来。
——人家等了三个月……都白等了……
拓拔笑哭笑不得地哄道,别哭别哭,没白等没白等,是你的诚心感动昆仑神,所以我平安回来了啊!
——真的吗?
我半信半疑地望着他。
他用力地点点头。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
他松了口气,一个浅浅的吻落在我湿润的眼角。
心脏不胜负荷地跳动,我想我的脸一定红过了西边的彩霞。
——我的涟涟是天山上的雪莲花。
他轻声说。
我喜欢他这样说,喜欢他说“我的涟涟”。
回到族里,我看到一片热闹的景象。
这将是最热闹的庆功宴。
可是阿济格的眼睛告诉我,他不快乐。
玉兰姐姐的眼睛告诉我,她也不快乐。
夜晚到来,篝火生起,酒肉飘香。
我偎在拓拔笑身边,小口小口的喝着马奶酒,心里乘着满满的幸福。
围着篝火,男女们用舞蹈表达着彼此的爱意,归来的战士送出贴身的匕首,女子接过了匕首,投身进男子的怀里。
阿济格默默地喝着酒,玉兰姐姐惆怅地望着篝火。
桌子底下,拓拔笑握住我小小的手,他的掌心像一个小小的火炉,融化了我白雪一样的手。
爷爷走了过来,拓拔笑跟着他离开,我一下子觉得冷了起来,好像温度都被带走了。
阿济格走到我身边。
——涟涟,你喜欢拓拔笑吗?
我红着脸,点点头。
——八年了……涟涟真的长大了。
阿济格笑了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