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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清楚。
如歆干笑一声,“奴婢幼年淘气,让皇上见笑了。”
元昊直视着如歆,“后来,朕平乱登基,五年就过去了。朕在母后宫里再见你时,花香暗暗,你穿着一身蕉黄的颜色,可是娇俏。朕才知道,当年扮小厮的丫头,现今也出落的这么引人注目。”
如歆听了这段话,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元昊双眸定定地看向她。如歆正在犹豫要说什么话,帘子掀开,王德海进来回说,“康妃娘娘来向皇上请安。”
如歆如临大赦,拿起茶盘就要退下,元昊道:“朕何时让你退下了?”
此话一出,不止如歆,连王德海也愣在那里。向来妃嫔来向皇上请安时,殿里伺候的宫人皆是要退下,为帝妃便宜无谕不得留下。可今儿偏偏把如歆留下,王德海也不敢说什么,出殿通传了。
如歆挨着墙站着,心里只觉得不是滋味。帘子掀开,一阵暗香飘进,康妃扭身进了来,笑盈盈地向皇上行了礼。身着米白撒金牡丹纹样对襟大毛褙子,头发细细编为惊鹄髻,鬓边插一支牡丹云风纹金簪,额中一枚点翠海棠花钿,朱唇粉面,双眸更如盈盈秋水,越发衬得华美娇俏。
康妃笑道:“臣妾宫里的小厨房新做了一味银耳白果雪梨盅,臣妾吃着觉得不错。想着皇上这几日年下吃的油腻荤腥之物必是不少,这东西恰能清热去火,所以臣妾就带了过来,皇上也尝尝。”
康妃一壁说,一壁从跟着的宫女手里接过红箩食盒,取出里头的雪梨盅放在炕几上。刚刚做好便带了过来,虽说是九寒天,却还是冒着袅袅的热气。那雪梨盅更是做得晶莹剔透,颜色极讨人喜。
元昊拿起一旁的银匙,尝了道:“果真不错,味甘而清爽,还是你宫里的东西好。”
康妃坐在元昊对面,假意嗔道:“皇上既已说好,这段日子还一直不来臣妾宫中,没得让这些东西都放坏了。”
康妃说这话时,满面的小女儿娇嗔之态。元昊在一旁看着只觉与平日端庄秀丽不同,心下也觉喜欢,含笑道:“朕不如今夜再尝尝这雪梨盅如何?”
康妃听了,心里欢喜,微笑称是,转眼看见如歆在一旁立着。也知是元昊允准才在此处,但也觉得略为碍眼,看着如歆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如歆还未及答应,元昊道:“朕午膳用的有些多了,这雪梨盅就赏了你吧。”
如歆答应了,从桌上端下了雪梨盅,又向皇上和康妃行了礼才退下。
康妃看着如歆,想说什么终是忍住了。如歆出了门,小五子看着如歆笑道,“姑娘这下可有口福了。”
因着混了几日都熟了,如歆笑骂道,“你这猴头儿,这东西都给你还堵不住你一张嘴呢。”
小五子凑上来悄声道:“这东西不是康主子刚带来给万岁爷的吗?这看着还没动多少就赏了姑娘你,难保那位不吃心。”
如歆道:“承蒙皇上娘娘厚爱。”说完拿眼扫了下四周,小五子知道失言,笑了下送走了如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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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逢
年下渐过,一应的过节装饰内务府也都撤了下去,如歆也换了平日里穿的衣服,粉红印花缎面交领长袄,月白撒花刺绣马面裙,头上松松盘了一个弯月髻,只用一支碧玉扁方挽住,鬓边插了支鎏金簪子,装扮虽简单,却也大方爽朗,不至于给人以小气之感。
芸烟秋痕见了笑道:“平日里只道姑娘节下时穿的哪些艳色衣服好看,今日穿的清爽,却也别有番风味。”
如歆道:“不过是你们看着我节下穿的喜庆罢了,如今乍一换了颜色便觉得新鲜。无事在这里说嘴,仔细上头要茶没供上,没得让王公公骂。”
芸烟笑着打开一旁的橱子,抽出雕漆屉子道:“姑娘看看,这一份份儿的茶已分好,都用纸包了,万岁爷用什么也是再不会错的。昨晚我没睡好,今儿也起得早了些,便将茶炉生好,早上要用的太平猴魁已然烹好,只等着万岁爷要退朝的信来,茶晾好了即刻就能呈上去。”
如歆听了,心下也是暗暗赞赏,芸烟这丫头极为沉稳,平日里话不多,但凡分内的事也做的条条有序。赞道:“倒是没得辛苦了你,还是冬天呢,难为你起个大早。”
一旁的秋痕见了,默不出声,芸烟忙道,“这有什么呢?平日里都是秋痕姐姐做得好,我这些不过是照着学罢了。”
话音刚落,小五子推门笑道,“皇上早朝快退了,姑娘快去上茶吧。”
如歆来不及说什么,忙把晾好的茶盏放入盘内,随着小五子便去了上房。
秋痕收拾着东西,却又弄得动静极大,芸烟忙陪着笑脸道:“方才是我嘴快了些,这些东西都是姐姐教的,都是我的不是,姐姐可别因着这个生气。”
秋痕冷笑道:“我哪里敢因为这个,如今你更讨姑娘的喜欢罢了,来日在皇上面前提携你的时候,你可别忘了我。”
芸烟道:“姐姐说这话不是严重了,姐姐比我早三年到这茶房,所有的规矩事宜都是姐姐教导我的,我哪里敢越过姐姐前头。”
秋痕听了这话,鼻子眼里哼了一声,“你别在这里扮乖讨巧,打量我不知道呢。前段日子林贵人还在茶房时你就事事冲到前头,抓尖儿现你有功罢了,如今换了沈女官,你又是处处用心,不过是巴结上头。等来日你能到了御前司茶,那才是你的能耐呢。”
芸烟听了这话把自己说的如此不堪,脸上又急又臊,“我何时是姐姐说的这样的,但凡我平日有了不是,姐姐直说便是,何苦这样来。”
秋痕道:“这又是哪儿的话,倒显得我是见不得你的好,存心贬低你了,听了没得让人打脸。”
芸烟心里羞极,眼里早含了泪,想着若再吵下去必没有什么结果,反倒让人听见了笑话,不得不咽了这口气,拿起杯盏便去后房清洗。
秋痕放下手里的东西,心里愤愤,原也是她心里更有一想法。
自十二岁时分至乾元殿茶房,如今也做了七年了,照例寻常宫女二十五岁要外放,秋痕想着自己家中父母双亡,外放出去也没什么门道,不如在宫中熬出了品级,日后能成了一掌事姑姑也是不错。
可在茶房七年品级也未曾增过,新帝登基,秋痕便拿了自己的积蓄给了王德海,指望着能成了乾元殿司茶。毕竟在这宫里年头多,资历人脉也都是不少的,可偏偏皇上令世家女子入宫为女官,林钰儿将司茶的位置占了。
虽然灰心,但没多久林钰儿成了贵人,也觉得有了盼头,沈如歆却又调了来。因此秋痕更觉烦闷,活计上也松了劲儿。芸烟本就肯干,便更显比秋痕做事上高一头,秋痕今日又觉得芸烟逞能,因此就吵了起来。
待如歆从上房回来,见两人在茶房只是默默,不见平日里笑语打趣,心里多半明白或许是起了口角。便对二人笑道:“今日可是有了喜事。”
二人听了也看向如歆,如歆道:“你们也知道,我那院子大,只我一个人住着没得空落落的,又没个人说话。今日无事,我便求了王公公,准你二人搬过来同住。”
芸烟秋痕听了,脸上皆有喜色,二人虽说是茶房做事,可到底也只是寻常宫女,分的住处也是与其他宫女同住的耳房,人多口杂多是不便。如歆住的院子是有品级的女官才住的,二人自是不敢奢望,如今如歆求了允准可以同住,岂有不高兴之理,连忙称谢。
如歆道院子里的东西厢房都是空着的,二人自行挑选就是。芸烟心里虽然觉得秋痕蛮不讲理,可毕竟还是年长几岁,二人一直耗着也是事情都做不好,便先做低了姿态对秋痕道:“都是妹妹不懂事惹姐姐生气,也请姐姐大人大量,姐姐住东厢房便好。”
秋痕心里也盘算着东厢房的阳光比西厢房要好,而且冬暖夏凉,早就愿意住东厢。现在芸烟自己愿意住西厢,口里也答应了,二人复又和好。
如歆见二人面色和缓,心里也是高兴,“待你们搬进来,我偷偷找人给咱们带瓶酒,咱们也庆贺庆贺。”
三人正是高兴,外头小五子又跑来道:“姑娘快上茶,前头紧等着呢,要两杯就是了。”
如歆见催的急,忙奉茶去了前头,“是来了什么人,这样急?”
小五子道:“姑娘只进去就是了。”
如歆见小五子嘴严,问不出什么,也就罢了。小五子帮着开了殿门,如歆进了去察觉竟不在平日里会客的东间书房,人竟在西间皇上寝殿,心里料想是一个要紧的大臣。
还未走近就听见里头谈笑甚是愉悦,掀了帘子见着在皇上对面榻上坐着的那人,穿一件江牙海水五爪坐龙靛青蟒袍,外罩一件石青起花倭缎排穗褂,面容俊朗,目若朗星,言谈举止皆是舒朗。
如歆鼻子里一酸,不为旁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