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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剑锋几乎就没有犹豫地直直地刺进了凉月的喉咙。刹那间,凉月的长发像受了惊吓一般飞扬起来,青丝在一个眨眼的姿势就变成了被月光照亮的雪一样白。
顷刻间,电闪雷鸣,樱花纷纷败落下来,大雨滂沱而至。
独孤傲然将剑拔出来,猛地刺进自己的腹部。他们双双躺在樱花淡尽的院子里,安详地睡去。
我的尖叫声被雨声吞没。我爱的男人是个薄情之人,他只爱凉月一个,他在死的那一刻根本不知道那个叫楚双儿的女子要怎么活下去。他没有了凉月不能活,我没有了他一样没有了活下来的理由。
我要找一个活下来的理由。
我恨他。
我不能报复他,我还能报复他的子嗣,我要让他痛苦,永世不得安宁。
于是,我告诉他幼小的小孩,他们受到了诅咒,他们都是单纯的孩子,于是就相信了,我在家谱上记载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胎死腹中,其实我生了个女儿,叫楚晓婉。她将继承我的事业。将来晓婉的孩子也会继承我的事业,直到独孤家灭绝,或者独孤家发现了这个秘密。那么我写的这个笔记就会公开,我下的诅咒也就不再存在。
如果独孤家的后人们,你们知道了这个秘密,请不要难为我的孩子,他们只是为自己的祖奶奶这个可怜的女人报复她薄情的男人。
如果我的孩子们,独孤家最后一个子嗣也死掉了,请将他们厚葬,因为我也很爱他们,即使我杀了他们。
这世间痴情的女子有许多,我说出来,你不想听,也罢。
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四)陌上桑
1
一只白鸽划过暗灰的天空落到冷烟小筑的窗前。它嘴里发出咕咕的声音疲倦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我推开窗户将那白鸽抱进屋里,从它的脚上解下纸筒。
如烟:
繁花城外往西三十里的桑香镇找戚老怪。此人被喻为再世华佗,不过这老头儿脾气像名字一样怪,愈是与他相交甚好的人,他就愈是懒得出手相救,所以勿提为师名号。医与不医全看他的心情,这也是四少爷的造化了。
沧海亲笔。
独孤冷坐在窗外擦他的剑:“一会儿就去花厅给爹和娘还有老夫人辞别,这繁花城离伏龙镇要十天半个月的路程,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
翠衣在一旁整理着衣物,终于忍不住插了嘴:“可是,若那怪老头儿不肯为四少爷治病,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这鬼丫头,若是不去,岂不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那姑爷能不能让小姐带翠衣一起去,她说这一路颠簸不是去游山玩水,不想带我去受那份罪。”
“既然是如烟决定的事,我说也没用。”独孤冷把手中的剑满意的插入剑鞘,微笑着看我:“如烟,就按你说的做吧。”
话说自从四少爷疯癫了以后就成了老太太的一块心病,到处都求医问药也没有郎中诊断出结果来。老太太年纪大了整日的唉声叹气怕只会愁出病。我的师父沧海大师的故交甚多,其中不乏一些曾经名贯江湖,后来隐姓埋名的老前辈。那些人有解毒施毒的高手也有医人治病的再世华佗。
这繁花城是有名的花城,由于气候温暖宜人,一年四季都是繁花似锦,直到城西三十里外还是花香袅袅,美不盛收。
四少爷独孤凉像小孩子一样在马车上跳来跳去,他许久没有出门,也忘记了出门的乐趣。看到如今的凄惨,我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在龙凤客栈见到他白衣胜雪潇洒倜傥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如烟,怎么了?”独孤冷将帘子放下来说:“少吹点风,免得着凉。”
“独孤凉在江湖上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如今却像几岁孩童一样,若不是亲眼所见,那些江湖人士也会不信吧?”
“四哥的运气一向很好,这个戚老怪想必也不是只会治风寒体虚的庸医,还是抱着好的念头去想吧。”
独孤凉听到自己的名字嘻嘻的笑着把脸凑过来:“七弟在叫我么?”
看到我他又高兴的拍起手来:“好极了,姑娘家住何处,我乃独孤世家四少爷独孤凉,择日便去提亲如何?”
我与独孤冷对看一眼无奈的把头转向窗外。
大约过了晌午,在车里摇摇晃晃睡了一个时辰,车夫在前面喊:“七少爷已经到了桑香镇了。”
镇子上很喧闹,正赶到逢集的时候,卖糖葫芦的,卖胭脂花粉的,卖布匹的,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挤得满满的。独孤冷拦住一个过路的大婶问:“请问这位大娘,这镇子上可有个叫戚老怪的神医?”
大婶上下打量着我们:“我们这是有个叫戚老怪的老头儿,不过他应该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只听说过镇子上的江郎中整日为他瞧伤,也没听说他给谁瞧过病。”
“那这个戚老怪住什么地方?”
大婶掩着嘴呵呵的笑了:“这全镇子的人都知道,他整日的在沈府门口转悠总想找机会进去偷点值钱的东西,可是每次都被守在院子里的家丁给打出来。那老头儿也真怪,要偷东西也不能只偷那一个地方啊,害得沈老爷花了不少银子买了几个强壮的练家子守院子。”
我高兴的说:“那就应该是他没错了,我师父在信上说,他脾气极怪,看来真不是普通的怪。”
我们先在镇子上找了家客栈住下来把独孤凉安置好,一切吩咐妥当后便和独孤冷去了沈府。在沈府门口转了一圈果然见一个穿着粗布衫的老头坐在烈日地下闭着眼睛打坐。他的眼角上还有一块淤青,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束在头顶。
“老人家。”我走上前去轻唤道。
老人依然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像是睡着了。我一心急就上前去推:“老人家……”
“喂!”老人忽然睁开眼睛从地上跳起来:“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我吓了一跳,他的声音像是从天上霹下来的,震得我人晕眼花。我退了一大步倒在独孤冷的怀里。
老人睁开眼拍拍身上的土就要走,独孤冷上前一步拦住:“请问尊驾是不是戚老怪前辈。”
“认错人啦。”老人头也不抬的就要走。
“前辈留步。”独孤冷一个移形换位又挡在面前:“我家娘子卤莽心急冒犯了前辈,但是晚辈的确是有要事相求,念我们千里迢迢赶来,还请前辈听我们把话讲完。”
“哼。”戚老怪把脸扭到一边去:“有话快说,老头儿我没时间跟你们掺和。”
“家兄被奸人所害,服了一种让人疯傻的毒药,现在疯疯颠颠像个不暗世事的孩童。还请前辈慷慨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他疯了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我下的毒,我怎么知道怎么治啊?”
看着独孤冷低声下气的模样,那老怪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我暗自咬牙计上心来。于是一把将孤独冷拉到一边陪笑道:“夫君,看这老头也是一副痴颠的模样,哪像江湖中传说的是个义薄云天人人赞扬的老英雄。这种沽名钓誉之辈怎么会是神医呢?咱们真的是认错人了,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说着便转身,还没走两步,就被那老头挡在前面。
他的脸涨得通红直跳脚:“哎,我说小娘子,你别小看了老头,咱家只给顺眼的人看病,你们这种珠光宝气的富家公子小姐们,咱家看了就讨厌。”
我幽幽的叹口气:“不会治病也罢,回去就跟江湖上的人实话实说,这老儿原本没什么本事的,江湖上的那些事迹根本就是谣传。”
“什么谣传?!不让你看看咱家的本事,你这没见识的小娘子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这个激将法果然派上了用场,独孤冷微笑着说:“前辈,请这边请。”
“哼。”戚老怪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便跟我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2
独孤凉呆在房间里的,临行是还吩咐小二好生照看,可别让他出门闯出什么祸端来。小二一直蹲在门前,看我们回来欣喜的把门打开说:“客倌,您里面请。”
推开门,房间里十分安静,床上的被子歪歪斜斜的隆起来。独孤冷立刻发现了不对劲走上亲去掀开被子,里面放着一个枕头。
我回头看那个吓得战战兢兢的小二:“人不是没出屋门一步么?是不是拿了银子根本就没留意?”
“这位客倌,小的确实没有离开半步,不信可以问咱家掌柜的。”
屋子里非常整齐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虽然独孤凉已经变得疯傻,若是遇见敌人的话也不至于束手就擒。如果小二真的像他所说没有离开半步,那么独孤凉是在根本就没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挟持走的。
“小二哥不用怕,这房间里可有暗阁或者是通往其他房间的密道?”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