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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太医的言语,众人将王夫劝了下去,安靖王叹了一声,吩咐玉奴小心看护也离开了。
身边静了下来,陆风澜想着昏迷中所见的情景,那么真实,就象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向外看那样清晰。为什么会这样,那是真的吗?那是什么地方?他们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能看到他们听到他们说话,而他们却看不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说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是灵魂出窍吗?要在以前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灵魂出窍这种说法,可现在她却相信那就是灵魂出窍,她的灵魂穿越了时空又回到了二十世纪,可为什么又回来了呢?又回到了不属于她的时空,回到了金夙蓝体内?想到儿子小辉,想到哥哥痛打李震亭她的泪流得更多,心中更是酸痛。
依稀有人轻轻给她拭去眼泪,可是泪越拭越多,竞将手帕打湿,那人轻轻叹了口气,陆风澜只感到一阵淡淡的气息拂到面颊,一个柔软的唇温柔地将她的泪轻轻吻干。心中大骇,想睁开眼睛看是谁,眼睛却似有千斤重般怎么也睁不开,那人吻干她的泪又婉转来到她的唇边,轻啄浅偿,柔软的舌尖划开她的唇慢慢摩擦着与她的舌尖纠缠。陆风澜惊骇地发觉自己的身体竞似十分享受这个吻,她想要推开这人,却发现身体已不受自己控制,推拒的手变成握住了那人的手。
那人感受到她的反应心中惊喜,颤声道:“蓝儿……你记起我了吗?我是谁?知道我是谁吗?”
陆风澜听这声音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她强撑着问:“你是谁?”
声音嘶哑低不可闻,可那人仍然听清了,喜悦的心大受打击:“蓝儿,你还是没想起我是谁,我是……我是……”连说了几遍“我是”终是没有说出自己是谁。
陆风澜感到那人拉起自己的手,准确地说是金夙蓝的手,在唇边爱怜地轻吻,那黯然的柔情蜜意从手上的感知传到陆风澜的心中,手上湿湿的感觉得知那人竞落了泪。
半晌那人才哽咽道:“既然蓝儿忘了我,我怎能还让你为我痛苦?好好养病,不要再糟蹋自己的身子,我……我会伤心的……为了我、为了自己……要好起来,即然你忘了我就好好的……好好的生活……我不会怪你的……这种相思之痛就让我一人承担吧……”
陆风澜感觉自己又流出了泪,可她清楚这不是自己,而是金夙蓝自己身体的反应,那酸楚无奈的感觉陆风澜感受得清清楚楚。金夙蓝很爱这个人,爱到即使已没有了灵魂,可她的身体仍然依恋着这个人,爱着这个人。这人是谁?为什么不说自己是谁,却偷偷地避开人独自来看望金夙蓝?
“你是谁?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嘶哑的声音带着迫切含着渴望。
陆风澜急切地想知道这人是谁,为什么金夙蓝的身体为了此人不受自己控制,这二人肯定很相爱,她能感受到这一点,既然相爱怎么不能在一起?金夙蓝贵为郡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要是她所爱定会得偿所愿,为什么二人却劳雁分飞、阴阳两隔?这人还不知金夙蓝已死,这个躯体里已不是金夙蓝,而是她陆风澜一个误入的异界游魂。
那人听到陆风澜的问话伤感地说:“不要问了,既然你已忘了我就不要再想起我,以后好好保重身体,我要走了,以后我会管住自己不会再来惊扰你,好好保重……”
陆风澜大急,她紧紧拉住那人的手,实际上她感到金夙蓝的身体也惶急地想留下那人,那人附下身在她唇上留恋地亲吻着,带着爱恋带着不舍与她的唇纠缠,滚滚热泪滴落在她的脸上,然后轻轻地挣脱她的手:“珍重!”
一声心碎的告别屋内重又陷入沉寂之中。
金夙蓝哭了,那种痛彻骨髓的绝望与无奈被陆风澜一并承受了下来,各种情感混杂在一起,以至她都不清楚自己现在是金夙蓝还是陆风澜?相爱不能爱想回不能回相见看不见那种痛苦象毒蛇在啃嗜着她的心,她哭起来,金夙蓝的身体与她的灵魂发出惨痛地悲鸣。
玉奴本在外面合衣而卧忽被惊醒,听着不知哪里传来的哭声,好一会才反映过来是郡主在哭。忙起身进到里屋,只见金夙蓝泪流满面,那透着死寂的哀伤竞是他从未见过的,情急间也顾不得许多,上前喊着:“郡主!郡主!”
金夙蓝象溺水的人抓住稻草般紧紧抓住他哭着说:“不要走……不要走……我要回去……”
玉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可是郡主象在害怕着什么,不停地说着“不要走……我要回去……”玉奴只好顺着她说:“我不走……我不走……”
听了他的话金夙蓝安静了下来却仍不放手,将头埋在他手臂上,只片刻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袖。玉奴只好任她压着自己侧身在床边歪下,看着金夙蓝渐渐又睡去,玉奴仔细打量着她,依然美丽如画只是如今却憔悴消瘦,虽已沉睡却依然皱着眉头,象是梦中依旧伤心不止。
第二十三章玉奴
玉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主子,美目如画,容颜似玉,仙人一般的容颜,竞比男子还要妩媚。他也见过无数的美人,那些被郡主抢回来的还有别人送来的美人,却无一个能比得上他的主子。他的主子是什么时候由一个快乐无忧的小姑娘变成一个喜怒无常荒淫暴燥的放荡之人?
尘封的记忆中闪出几张明媚动人的脸,记得那时他们有四个小侍陪侍着郡主:琉璃、琥珀、瑷珲还有他。几个人自小陪着郡主长大,那时他们跟着郡主很开心,郡主待他们也很亲厚。琉璃、琥珀、瑷珲性情活泼爱动,只有自己好静沉默寡言,他们常常取笑他少年老成象个小老头,他也只是笑笑并不反驳。
他们都知道他们四个是王夫安排给郡主的,以后会被郡主收房成为夫侍,所以他们尽心尽力服伺郡主,不敢有半点疏忽。
记得那天晚上本该他伺候郡主休息,可巧他不舒服瑷珲替他陪伺郡主,琉璃、琥珀在外屋守夜。睡到半夜他被嘈杂声惊醒,挣扎着起来,刚出了门口,只见满院子人乱跑。
他拉住一个小童问他出了什么事,那童儿惊恐地说:“玉奴哥哥,瑷珲哥哥吊死了!”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吓白了脸:“怎么会?睡前还好好的这会怎么会吊死了?”
小童尖叫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挣脱他跑走了。
他踉跄着到了郡主房里,见琉璃、琥珀跪在郡主面前瑟瑟发抖,郡主只穿着单衣在床边坐着,他从未见过郡主的脸色如此难看,象从地府里走出来的恶魔带着狰狞带着血腥,那嗜血的目光看过来,他呆住了,那双如春风般温和的美目此刻却象寒冰一样冷酷无情,他象被冰封住透不过气来,直到郡主移开目光他才支撑不住颤抖着瘫倒在地。
那晚的情景每每使他午夜梦回时都是被那冷酷的目光冻醒,直至半年后情况才好一点,不再夜夜恶梦。
自那日后郡主性情大变,晚上不再让人陪侍身边,没多久琉璃、琥珀也不知因为什么被郡主拿了错打了一顿辇出去配了人,郡主的身边只剩下了自己,也没再添人来,只说人多心烦,自己也更加的谨言慎行,少听少看,少说话多做事。无人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瑷珲怎么会上吊,也无人敢议论此事。
接着郡主开始往府里带人,有些是别人送的也有抢来的,那些公子有的顺从,有的性情刚烈反抗不依,却被郡主手下的侍从献上媚药,任你三贞九烈也被迷了本性让郡主任意取乐。
他虽不肯多看多说却也知道郡主手下的几个侍从忒混帐,整日撺掇着郡主寻花问柳为非作歹,连官家公子也不放过,看中了只往家里抢。因着女皇与王妃的宠爱,被抢的人家只能忍气吞声。
那些公子个个千娇百媚,也没见郡主对哪一个更上心,顶多宠爱一二个月就丢在了脑后。郡主也很奇怪从不在哪位公子处过夜,欢好后不管风霜雨雪、更深夜浓依旧回到自己的房里休息,也不许那些公子到她的住处来。曾有一位公子仗着是二皇女送来的想持宠撒娇,趁郡主午休时偷偷跑到了郡主的房里。
玉奴依然记得那天郡主清醒后的雷霆震怒。
满脸戾气的郡主一巴掌将那位公子打翻在地,那公子惊恐地望着昨日还与自己缠绵的绝世容颜,此刻却如追魂的恶魔般狠狠地盯着自己,郡主仍不解气上前不停地用脚踢打,那公子痛哭着求郡主看在二皇女的面上饶了他。
郡主春水般的美目此刻象两把剔骨的刀子剜着他:“你不说我倒忘了,原来你是二皇姐送来的,可你忘了现在谁才是你的主子。”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寒光:“既然没记住那我就让你长长记性!”一脚踹中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