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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澄坐在她的对面,交叠着胳膊,调侃道:“男人本就该三妻四妾的嘛,夫人可不能不舒坦,你得好好管教她们才是。”
李妍知道他是在说笑,可是她的心情却突然沉重起来。倘若徐澄真的打败了皇上和罔氏,那就是要为皇了,皇上可不只是有几个小妾而已,那是后宫嫔妃无数啊,每隔几年都要选一批良家美女进宫的。
徐澄到时候会只留她一人在后宫?她总有人老珠黄的时候,最后会不会沦落到被徐澄淡忘,甚至嫌弃?骁儿如今体弱,到时候徐澄若再添了几个儿子,指不定哪日骁儿会被那些妃子给谋害了。
尽管她和骁儿有娘家撑着,毕竟李将军为徐澄打天下,徐澄在明面上不会对她和骁儿太过分,可是背地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谁又防得住,宫斗都是杀人不见血啊!
徐澄见李妍神色忽然凝重起来,遂问:“怎么了,你又瞎想甚么了,你真的这么怕我纳妾?”
李妍哪好说他以后倘若真的当上了皇帝的事,毕竟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可她的心忽然就这么越揪越紧了起来,纵观上下几千年,好似真的没有几个皇上能与发妻过一辈子而不纳妃的。
她觉得她有必要试探一下徐澄,她坐直了起来,故作轻松地问:“你知道为何妻妾成群的男人反而得不到真感情么?”
徐澄被她这股认真劲给逗乐了,“谁说没有真感情,你对我难道不是?”
“那是因为你心里并没有装着纪姨娘和宋姨娘,倘若你真的很在乎她们,我在你心里的分量不足够重,或许我……”李妍没说下去,但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或许她也不会这么在意他了。
徐澄不傻,自然懂。
李妍认真地看着他,接着说:“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只能忠贞一夫,假若我心里有你,同时还装着别的男人,你会怎样?”
徐澄想说,他肯定会杀了那个男人。但他忍住没说出口,怕一说出来便带着杀气。他淡然一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怎的扯起这些,之前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咱们夫妻之间要恩恩爱爱、同心同德,携手共度一生的么?”
他还记得这些,李妍心里稍暖了一些。但她没法只看到眼前,不顾往后,她不是安于现状之人。或许有忧虑意识的人会过得很累,可她忧虑的也只是这几个月的事,并不久远的。
战事在前,不久就要见分晓了。
李妍抿了抿嘴,说:“这些我都记得,我还记得你说要一生为我谋福。只是往后……或许有那么一日,你身为最尊贵之人,乃天之骄子,可以拥有三千佳丽,美女无数。而我再过几个月就二十八岁了,半辈子都过去了,在一些小姑娘眼中,我怕已是老古董了,你还能只守着我一人?”
徐澄半晌不吭声,最后终于反问了一句,“为何不能?”
“你真的愿意让我一人独住诺大的后宫,哪怕我人老珠黄,形容枯槁,你也不嫌弃?你能一年复一年拒绝选妃,还能抵挡得住臣子们的谏言?世上没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年轻貌美的女子,没几个愿独守着容华不再的发妻,你确信自己能做得到?”李妍一连串地发问,之后她便后悔了。
她终究不是一个能在感情上沉得住气的人,她不该动用真心,应该只等着徐澄打得天下,她好好做自己的皇后就行了。
徐澄语结良久,最后给了李妍三个字,“不确信。”
他算是诚实的。
他好似一点也不生气她说了这么一大堆,他伸手抚了抚李妍的面颊,“你肯吐真言我很欣慰,谁都不乐意和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爱的人,这个我明白。只是……”他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忧虑太多会催人老的。”
李妍苦笑一声,他真能补刀,补的还是很温柔的一刀,是啊,太过忧虑会催人老,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自己会慢慢变老。
倘若自己能做到只顾权谋但不对男人抱有任何幻想该多好啊,她突然好怕失去徐澄,终于开口补救了一句,“我还是该享受着当前为好。”
徐澄点头,“如此甚好。”
李妍不想让自己一直纠结这个了,问:“你刚才不是有事要跟我说么?”
徐澄也回过了神来,说:“现在形势紧迫,我想让菁儿明日回府,她留在宝亲王身边很危险,明日你与宋姨娘配合着将她留下来。她因章玉柳与太夫人之事,怕是对你有芥蒂,她一直沉浸在宝亲王对她的宠溺中,对很多事都不太明白。她若对你不善,你就退避,让宋姨娘上阵,总之一定要让她留下来。本来我是可以动粗强留她下来,但这样只会让宝亲王疑心,所以还是以你们姑嫂的关系来挽留更为妥当些。”
“我知道了,那二弟呢?”
“他是个明白人,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你莫为他忧。”
“伍氏一家呢,徐修远是吏部侍郎,他每日都要去吏部的。”李妍不太知道徐澄在心里是如何看待伍氏一家的,伍氏是他的庶母,他还有徐修远和徐芜这对庶弟庶妹,但平时可以看得出,他对他们真的很寡淡。
但是,他若不保护着伍氏一家,到时候肯定会被皇上那一派给杀掉的。
徐澄想起他爹,他有些心软,可是想到徐修远私下里的某些勾当,他又心硬了起来。他沉默了片刻,说:“多谢夫人提醒,此事我会慎重考虑的。”
李妍哪里知道他的内心此时是那么的复杂,只是默默地点了头。
徐澄再次为她盖好裘毯,“你再小憩一会儿,我忙去了。”
徐澄才出锦绣院不久,绮儿便进来了,李妍没法歇息了,她索性打起精神来,问:“纪姨娘还在闹?”
绮儿摇头,“闹是没闹了,可她现在想见迎儿一面,说她们主仆了一场,想见面说个体己话。奴婢本不想让她们见的,可奴婢在纪姨娘面前终究是下人,也不好太强硬。我就跟她说,到底能不能让她们主仆相见还得由夫人做主,所以奴婢就过来了。”
李妍果断地说:“不能让她们见,所谓禁足,不只是她不能出去,别人也不能进来,禁足就是要让她与外面断绝任何联系,否则就不叫禁足了。你把我的原话告诉她,她没的反驳。”
绮儿福了福身,“是。”
她正欲往外前,李妍又叫住了她,郑重地说:“你要好好护自己周全,别叫她欺负了。”
绮儿微笑,“奴婢会小心的,纪姨娘想早点解禁,一点儿也不敢得罪奴婢的。”
李妍柔和一笑,“那就好。”
李妍知道,纪姨娘一旦出了秋水阁,不仅是会对她不利,她和骁儿都会有危险,更重要的事,她若真的耍出厉害的手段与皇上联系上了,徐澄的事就会功亏一篑的。
绮儿回秋水阁,将李妍的话回了纪姨娘,纪姨娘气得快要疯了,可是当着绮儿的面,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事还得慢慢筹谋,她不能像狗急了那般跳墙。
而在学堂耳房的迎儿,此时很是挂念纪姨娘。学堂经她打扫了几遍,现在也没啥活干了,她坐在耳房里发呆。虽然她很不想找陈豪帮忙,可是思来想去也就只能靠着他一人了。上次刚见面,她没能说出口,可现在不能再拖了,再这样下去纪姨娘肯定会扛不住的。
她走出学堂,瞄了一眼至辉堂,见陈豪守在至辉堂门口,她便朝他招手。但陈豪丝毫不动弹,现在是他在当值,他是不能走动的。
迎儿见四周无人,便小跑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楚楚可怜般说道:“陈豪,我想纪姨娘了,她最近受了好些苦,我想帮帮她,可是我一个丫头又能帮她甚么,你能不能……”
“不能。”陈豪还未待她说完,就直截了当拒绝了她。
迎儿轻咬薄唇,似有些许委屈。
陈豪解释道:“从此以后,你不再是纪姨娘的仆人,你现在只是学堂里的杂役,你的主子永远只能是老爷和夫人。”
“可是……纪姨娘对我那么好,若不是她,咱们也不能有今日。”
陈豪却反驳道:“若不是她,我求老爷,老爷也愿意将你许配给我的。我并不介意你的奴籍,你只不过是被纪姨娘给蒙蔽了,她只是在利用你,然后借着你再利用我。你若再想为她做一星半点的事,那就是在毁咱们俩的亲事!”
最后一句犹如给了迎儿当头一棒,她这一下被砸醒了,与纪姨娘比起来,当然还是她和陈豪的亲事最重要。
陈豪见迎儿似有所悟,又道:“我的主子永远只会是老爷一人,我不能一错再错。你若真想我能安好无虞地娶你,你就该好好地呆在学堂,不要胡思乱想。”
迎儿听了陈豪此番话,哪里还敢多想,赶紧跑回了学堂。等她来耳房里坐下来,她喘了许久,平复了下来,暗道一句:纪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