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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如芷唉了一声,“大概这些奴才们没料想到这般大雪之日还会有主子们出门,便寻思着能躲半日是半日了。”
纪雁秋立马小声应道:“也是,只要他们没寻思着偷逃出府就算万幸的了。”
宋如芷听得身子微顿了一下,之后便继续往前走,没再出声。
李妍懒得在意纪姨娘说什么偷逃出府之事,以这般境况,不要说下人们生歪心思了,即便她们这些当姨娘的心生邪念,她也不会觉得有多奇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可不会相信她们俩对徐澄会爱到愿意以性命相陪的境界。
她也没她们俩那般娇气,不要说在雪里走路了,以前每逢积雪之日,她都会和她爸爸下楼铲雪的,干起家务也毫不含糊。她暗忖道,这些古代大家族里的女人真是娇弱啊,要是哪日孤身一人流落在外,岂不是只能等着饿死?
她们不徐不疾地来到了翠松院,还未跨进门槛,就听得里面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就听到一位中年仆妇的声音,“太夫人,夫人和宋姨娘、纪姨娘来了。”
“夫人?你说的是……念云?她……她……起得炕了?”太夫人的声音极为虚弱,颤巍巍的。
这位仆妇是王婆子,进府有十五个年头,也算得上是府里的老人了,她轻声应道:“夫人不仅起得炕了,瞧那模样估摸着病也大好了。”
李妍跨进翠松院的内室,远远就瞧见暖炕上躺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当她走进炕前,发现太夫人神色戚恹恹,双眼暗淡无光,恍惚游离。
李妍和宋姨娘、纪姨娘一齐道着万福,之后李妍便坐在炕边上,宋姨娘和纪姨娘则站立两边。
太夫人眼神不好,模糊地瞧着李妍,却没能认出李妍来,她气息微弱地说:“玉柳……是你么?你倒是来得勤,只是骏儿和玥儿……今日怎的没来看我这个祖母了。”
李妍颇为尴尬,太夫人将她认作章姨娘,心里惦念也是章姨娘的儿女。刚才王婆子明明说是夫人来了,太夫人自己问的也是念云能起得炕的事。这会子却又认成是章玉柳,看来太夫人不仅眼神不济,脑子也糊涂了。
李妍正要开口解释说自己是李念云,却见太夫人眼里落下老泪,哽咽地念道:“澄儿……我的澄儿,娘还能见着你么?玉柳啊,你可要好好教养……教养骏儿,他是澄儿的长子,将来是要承继大任的。”
太夫人此言一出,空气顿时凝滞,除了崔嬷嬷面露难色,其他人皆如看戏般瞧着李妍。
李妍这下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太夫人看重自己的外甥女也不算过份。何况府里还有一件十分尴尬的事,那就是夫人有一双儿女,章姨娘也有一双儿女。当初李念云刚生下长女徐珺才两个月,章玉柳便生了长子徐骏。两年后,李念云生下嫡子徐骁,章玉柳生又生了女儿徐玥。
如此说来,长子是个庶子,而嫡子却排行老二。当然,府里没有哪个敢大少爷二少爷这么称呼,都是叫着骏少爷和骁少爷,这样就避免了许多尴尬。
论理,即便嫡子不是家里的长子,世子之位也该是他的,这个无可厚非,谁也不该惦记的。偏偏太夫人极喜爱她的这个庶长孙,缘由有三,徐骏是徐澄的长子,徐俊是章玉柳的儿子,徐骏还像他娘一样懂得变通,八面玲珑的人缘极好,接人待物皆周到妥贴,才刚满十岁便谙于人情世故。
而嫡子徐骁则是个真性情之人,伤心的时候就哭,高兴的时候便笑,不太管顾他人的眼光,与徐骏相比,他确实不会讨好人,在读书方面,他也没能胜过徐骏。
宋如芷倒有两个儿子,只是大的才六岁,小的才三岁,又都是庶子,想争也是争不来的,所以她平时十分低调,只要两个儿子得宰相徐澄的喜欢就行。
纪雁秋进府四年,并未育有子嗣,倒是落得一身轻松。
徐澄开城投降的可能性偏小些,若他真的殉国了,皇上将来定不会薄待他的儿子,所以府里必须有个世子。
此时太夫人如此一说,这个世子之位就变得扑朔迷离了。
李妍暗忖,不管这个婆婆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既然把她认作是章姨娘,那她就应下吧,“太夫人,我会好好教养骏儿的,他向来是个懂事的,您勿操心,只需静心养病就是。”
太夫人眯着眼睛瞧了李妍半晌,有些迷糊。
李妍没再出声,这时王婆子端来一碗汤药,这药还是昨日领来的,仅剩这一点了。
王婆子见李妍并未解释自己不是章姨娘,可是章姨娘每逢来了,若碰上太夫人要喝汤药,都是由章姨娘亲手来喂的。
王婆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药递给了李妍,她自己则与两位丫环去扶起太夫人,让太夫人靠着枕头。
李妍端着药碗,心里极不舒畅,这个老太太把她当成章姨娘也就算了,还要她来服侍喂汤药?即便她善心突至,愿意动这个手,可这个老太太也不会念她的好,心里还当是章姨娘行的好事呢。
忽然,李妍心生一个念头,想测一测这个老太太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反正现在闲着也没事,就当玩儿呗,其实她承认自己真的心存那么一丝怀疑。
李妍先做出假把式喂了一勺药,见太夫人老态龙钟的模样,再想起她平时暗地里肯定没少给李念云气受,便咳了两声,这一咳,端碗的手也跟着抖动,汤药便洒出来了一些,还不偏不倚洒在了太夫人的胸前。
崔嬷嬷吓得慌忙跑过来,一边擦着太夫人胸前的汤药,一边说道:“夫人,你怕是刚才招了寒气才致咳的,我来喂太夫人喝药吧。”
王婆子不太好意思让崔嬷嬷代劳,毕竟崔嬷嬷从未服侍过太夫人的,她便自己上前来接碗。
李妍将碗交给了王婆子,随后掏出绢帕子掩住嘴,接着又重咳了两声。紧接着一直候在外间的晴儿和绮儿闻声小跑着进来了,她们紧张地问夫人怎么了,哪里不适?
李妍摇了摇头,“无碍,就是嗓子眼有些痒。”
李妍由绮儿和晴儿扶着自己坐在了一旁的罗汉椅上,还朝太夫人瞄了一眼。既然这么多人都喊夫人了,太夫人会听不见?即便假装听不见,现在换成王婆子来喂药,太夫人会是睁眼瞎?哪怕她真的是睁眼瞎,以为是章玉柳咳嗽又洒了药,她总该关怀一下自己的外甥女吧?何况刚才她说了那么些还算清醒的话,她不至于又聋又瞎还没有任何知觉,以至于汤药洒在胸前被崔嬷嬷那么擦着也不知道吧?
李妍坐等着太夫人做出反应,只见太夫人稍稍斜眼瞧了一下她,然后幽幽叹了一口气,“这药真……真苦。”
李妍在心里暗道一句,老奸巨滑!
第5章 水深火热
在大家的注目礼下,太夫人咳一阵,再喝一阵药,接着又是咳一阵,拖拖沓沓地好不容易将一碗汤药喝净了。
李妍见太夫人仍然“玉柳……玉柳啊”的叫她,她先是硬着头皮答应着,之后她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便又一声一声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崔嬷嬷和晴儿、绮儿慌了,赶忙搀扶着李妍回自己的锦绣院了。宋姨娘和纪姨娘见李妍在太夫人的炕边只坐那么一小会儿就咳得厉害,都怕病气过给了自己,也都紧跟着回各自的住处了。
一回到锦绣院,绮儿和晴儿就哭哭啼啼的,说夫人才刚好了些,不该出这一趟门的,还拐弯抹角地说可能是太夫人的咳病过给了夫人。毕竟夫人才是她们正经的主子,她们自然是向着夫人了。
何况刚才在翠松院时,太夫人把夫人认作是章姨娘,还说庶子骏少爷该承继大任,对嫡子骁少爷只字不提,这也让她们忿忿不平。
崔嬷嬷倒是不着急,姜还是老的辣,她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觉得夫人不至于这么快就染上咳病。不过,万事还是谨慎些好,这会子该催章姨娘派人去买药材的事了。她啥话也没说,只身来到妙医阁这边找章姨娘。
李妍见她们对自己如此忠心,甚是欣慰。崔嬷嬷自是不必说,绮儿和晴儿看似也是把她当作唯一的主子伺候。来此当了一回主子,还有忠心耿耿的服侍之人,想起来都是一件快事,有她们尽心尽力为自己做事,往后当寡妇的日子应该不太难熬。
至于应对太夫人与姨娘们,她得好好筹谋筹谋了,这些女人个个都是人精,可别被她们谋害死了,自己还不知是怎么死的。还有她的“儿子”徐骁,她也得护着,既然做了他的母亲,就得尽母亲之责不是?唉,看来自己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崔嬷嬷到了妙医阁,并未见到章姨娘,听小厮们说章姨娘去了管事房。
崔嬷嬷又来到管事房,见大门敞开着,没什么动静,她便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