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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庇痔郏镆暨煅剩鞍⒌嵘璺ň饶悖 毖囔@霂似乎笑了一笑,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别去找她……”停了好一会,方才攒够气力,续道,“她不会害我……”
他声音嘶哑低沉,燕傲天愣了好一会,终是听明白儿子说些什么,只气得面色发白,咬牙骂道,“痴汉!”儿子自身难保,还惦记着白家那个丫头!燕傲天嘴唇抽搐,只恨不得一耳光甩到大郎脸上,打得他清醒过来!
燕霡霂费力地仰头,瞧着父亲,满目歉然乞恳之色,“阿爷,求你……”这是儿子面上从未有过的表情,他哀求的眼神紧盯自己,面色虚弱而坚决,身形都微微发抖,燕傲天心中狠狠一抽,避开儿子目光,犹豫半晌,终于咬着牙道,“罢了,阿爷答应你!”燕霡霂松了口气,慢慢转头,将面孔埋回枕中,再不多言。
陈涟终于看清男子面容,心中也作了决定。她抬起头来,神色凝重,“燕相,若要我替令郎治病,须得答应我的条件。” 燕傲天原本心底绝望,听她这话,如同大旱逢甘霖,双目陡然放出光彩,“洁儿的毒伤,能治愈么?”陈涟笑而不答,燕傲天忙道,“姑娘有何条件,快请讲来!”
陈涟朗声道,“第一,燕大郎在相府门前行凶,打死打伤数人,死者每位千贯④,伤者八百,一一抚恤。”燕枫迟疑问道,“小娘子说的是哪一次?”陈涟愣了一下,“他打死过多少人?”燕枫摇头,“太多……记不清了。”燕傲天狠狠瞪了儿子一眼,燕枫吐了舌头,再不敢多嘴。
陈涟哼了一声,快刀斩乱麻道,“便算三年之内的!一人也不能漏!”燕枫暗想,“别说三年,便只一年,怕也数不清了。”这话却不好说。陈涟又道,“有人围观燕二郎,燕府家奴再不得阻拦,更不能动手伤人!”燕傲天连声应承,“就依陈姑娘!”燕枫心中奇怪,莞尔笑道,“多谢小娘子!”
陈涟神态从容,“第二条,等燕大郎伤好,陪我去趟渺国,帮我完成一个心愿。”燕傲天心忖,“洁儿天性异秉,能在水中呼吸,我不曾对外说起,她怎会知晓?”故意答道,“渺国水域,常人须服食凝水丹……”陈涟似笑非笑瞧着他,“等我医好燕大郎的头痛,他自然有法子去渺国!”燕傲天狠狠一惊,“姑娘说什么——洁儿头疾,可治好么?”
陈涟面上有些得意,“若燕大郎配合治疗,一月之内,我还你一个神清气爽的儿子!”燕傲天大喜过望,只难以置信,“姑娘此话当真?”折磨儿子数十年的病魔,真的有办法治愈么?“本姑娘一言九鼎,自然说话算话,”陈涟扬了扬嘴角,眼中带着即将征服病症的快意,“等燕大郎头疼治愈,便无须借助熏香了!”她顿了顿,“却不知燕大郎意下如何?”燕霡霂并未发声,燕傲天已满口答应,“当然依了姑娘!”
陈涟微微笑道,“这第三条,需得问燕大郎本人!”燕傲天知道,越放到后面的事情,越是重要,也不知陈涟会开出怎样艰难的条件,只沉静言道,“姑娘但讲无妨!”陈涟眼眸闪烁如星,“大郎手中的香囊精致细巧,可否转送给我?”燕傲天却没料到,陈涟开口要的,仅仅一个香囊而已。他松了口气,低头去看儿子,燕霡霂沉默不语,也不知他是否清醒。
燕傲天正待应承,榻上的燕霡霂蓦地动了一动,低声吐出两个字,“不——行!”声音衰弱,却是斩钉截铁。陈涟似乎预料到他的回答,淡淡一笑,“这是我最后条件,燕大郎若赠我香囊,我便治愈你全身病痛,你若不肯答应,就请燕府另觅高明!”
众人等了好一会,燕霡霂方才开口,“请——便!”他的呼吸紊乱,似乎无力说出更多的话来。众皆惊愕,燕傲天面色一凝,怒道,“洁儿,你缘何执迷不悟!”陈涟的眼里微微透出异样,打量燕霡霂,忽然叱道,“明明知道有毒,你还抓着这个香囊有何用,你为何不肯放手?”燕霡霂恍若未闻,只不理她。
傅韬不明白师姐为何盯住这个香囊,上前劝解道,“师姐!香囊并非什么紧要物件,换个其他条件可好?”陈涟唇边扬起一抹冷笑,“无医门下,何时开始,竟要与人讨价还价?”转头对燕霡霂道,“姑娘没功夫跟你穷耗,我从一数到三,你若还不改口,我和傅韬告辞,大郎只管另请高明!”傅韬惊道,“师姐!”正待劝阻,燕霡霂已费力地开口,“不——必——!”
话音未落,四根铁链叮当作响,仿佛某种难以名状的痛苦,猝然击穿燕霡霂的头颅,他脱口惨叫,浑身不自禁地痉挛。他的头疼病发作了!早已守护的仆役,七手八脚按牢他。燕霡霂疯狂摇摆头颅,如同挣命般拉扯四肢,辗转着想要挣脱束缚,他项下青筋根根爆出,肌肉抽搐,豆大的汗珠颗颗滚落。
燕傲天心痛若绞,上前握紧儿子右手,看香囊兀自死死攥在大郎掌中,愈觉悲怒交加。陈涟冷眼旁观,眼里带着讥诮的寒意,“答应还是不答应?”
脑颅疼痛深刻入骨,燕霡霂哪里说的出话?他奋力摇头,拼死挣扎下,沉重的铁柱也晃动起来,柱上宝铎和着铁链晃荡,发出惊心动魄的铛铛脆响。
傅韬眼神不忍,求助地望着陈涟,张了张唇,却终是不敢开口。刹那间,陈涟扬起了胳膊,一片银光闪过,燕霡霂低哼一声,似乎被什么刺中,肌肉的颤抖登时定住。燕傲天不明所以,惊呼,“洁儿!”旁边傅韬看的明白,师姐手中十二支银针,已封住燕霡霂周身穴位。陈涟轻步上前,弯腰,凑到他耳边低语,“燕大郎,银针滋味如何?”
她的气息丝丝缕缕吹上他的肌肤,声音柔绵,带着一丝魅惑,“香囊可愿赠我?”燕霡霂浑身气血被银针凝滞,各处要害仿佛爬着无数只蚂蚁,撕咬着他的血肉,只觉痛痒难耐,偏生动弹不得,憋得脸色青白,差点一口血要喷将出来。奈何他全身脱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拿眼狠狠瞪她。陈涟笑逐颜开,“大郎点头同意,我就解脱你的困境。”燕霡霂攒足力气摇了摇头,铁链再次哐当作响。
燕傲天心惊肉跳,“陈姑娘,你在做什么?”陈涟眼神透着几分赞许,展颜巧笑,“燕大郎果然硬朗!”站起身来,正色道,“从今日起,我为燕大郎治病。”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所有人退出园外,烦燕相派侍从把守园门,治病期间,任何人不能闯入惊扰。所有药具,我会开出单子,放在门口,记得按时送来。”又指了侍童,“你每日园外侍候,听候我的差遣!”
傅韬大喜过望,“多谢师姐!”又对燕傲天施礼,满脸欢喜,“小医要恭贺燕相,竟请动师姐妙手回春!”“如此——拜托陈姑娘!”燕傲天点点头,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我儿发病时神志不清,七八个壮汉尚且不能控制,姑娘孤身一人,只怕——”傅韬笑道,“燕相放心,师姐自有办法,她一诺千金,定能手到病除!”因为师姐脾气古怪,瞧燕傲天神色狐疑,傅韬唯恐他惹怒陈涟,又道,“烦燕相遵照师姐叮嘱行事!”陈涟抿着嘴浅笑,“各位都出去吧!”
待众人的身影淡出视线,陈涟低下头,望向燕霡霂——因为剧痛折磨,他的眼睛失去了神采,面孔扭曲变形,甚为可怖——目睹他的惨状,陈涟的笑容却越发灿烂,“燕大郎,你的病我要治,这个香囊我也要。我为刀俎,你为鱼肉,燕大将军,认命吧!”
相去复几许
燕傲天坐在车中,两边太阳穴突突乱跳,一扯一扯地刺痛。近日朝廷风起云涌,充满暴雨将临的血腥气息。八月一日常朝,皇帝忽然下诏,废黜秦韵文的亲王封号,将他投入寂寥堂中鞫审。这个消息,真可谓石破天惊,在朝堂上下掀起骇然大波。
南朝寂寥堂,是张思新建国时的特设机构,不属三司管辖,专负责为皇帝巡查缉捕,刺探敌情,寂寥堂直接听命于皇帝,可逮捕任何人,犯人亦不公开审理,罪状上呈皇帝御批。主管寂寥堂的官员长孙泓阴狠凶残,却对张思新忠心耿耿,只接受皇帝谕令调遣,对其余诸人皆不买账。
燕傲天虽与白谋不合,但两人皆鄙薄长孙鸿,尽量远离此人。长孙鸿出身低贱,行止怪异,有嗜血的毛病。他特别喜欢捶打旁人,自制了一种玉竹杖,以一百下为度,无论对狱中犯人,或者府中妻妾,长孙鸿皆以玉竹杖笞责取乐。哪怕他最宠爱的女人,也饱受夫君定制数目的玉竹杖。有次外出踏春,长孙鸿突发奇想,要与妻妾们比赛马车快慢,规定落在他身后的便要受杖责,一时间,人马疾驰,惊起一路风尘①。
长孙鸿执掌寂寥堂,堂中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