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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老爷是不掌权惯了的,也说不出什么。听得妻子话锋一转:“还有一个事情啊,今日的那个唐长史你看着怎么样,还有啊,你说他是为什么来的?”
“唐长史年纪轻轻能做上王府的长史,当然有不凡之处,至于他为什么来,不就是七王爷派他来祝贺我们俞家兄弟二人同时考中举人么?”
“我说你榆木疙瘩吧,你想啊俞家虽然在这村里有头有脸,但是到了昌州城里那就要往后排,这昌州城里高门大户的人家多了,就是子弟中了举的也不在少数,你可听说王爷又给谁家送过贺礼么?”
“这倒未曾听说。”
“所以啊,今日这唐长史来的不寻常!”
“那你说他是为什么来的?”
“这我一时也猜不出来。那人太圆滑,我几次试探都被他把话头带偏了,一点口风都没漏。不过啊,他最后说请子评他们有空去王府一叙,这可是上好的机会,去了不就知道他们所来为何了么?”
“可是我总觉得唐长史是对着子诺说的啊,这事还得以子诺为主。”
“子诺子诺,你看看这一会子时间你说了多少个子诺,以前总是说大老爷如何如何,现下大老爷没了,又是子诺如何如何,我看你是离了大房就不能活,是,子诺自幼就有神童之名,可是我们子评也不差什么啊,哼,过两天就让子评去王府拜见一番,若是得了七王爷的青眼,那升官发财岂不是指日可待?”
“我说你刚才不是还说让子评明年参加会试么,还要举家搬到京里去,怎么一眨眼就又要巴结七王爷了。”
“嗨,说你笨吧你还真就木上了,眼下白放着大好机会哪能不抓住?当然是那条路便利走那条了,总之啊,我们的子评以后的荣华富贵是跑不了的了。”
不提三房人各怀心思,且说这晚铃兰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今日俞家车马盈门贵客如云,太太们忙着安排宴席,招呼客人;少爷们坐在一起谈经论典,当然顺便谈些风月真经青楼典故;小姐们凑在一起比衣裳比首饰,同时交换些深宅大院里的八卦情报,总之人人都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事情,就是下人也个个得了红包,一个个忙忙碌碌喜气洋洋的往来跑腿伺候,唯独她的兰晖阁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这让她彻底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和在这个大家族中的位置。
这些日子以来她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老太太和子诺都待她很好,因此俞家上上下下也都敬着她,以至于她忘了自己本来就是个姨娘,是个没有名分、没有亲眷、没有地位、没有前途外加不受法律保护的角色,在这个社会姨娘严格来说不能算人,而是被视作玩物,她们没有财产的所有权,连自己的身体姓名都是属于主家的,男主人新鲜的时候可能很宠爱你,一旦厌倦,姨娘们的命运就如水上浮萍,毫不由自己做主了。她们可能一辈子老死在后院,也可能被送人或者卖掉,即使她们生了孩子,这个孩子也是管正房夫人叫娘,是未来的主子,而姨娘仍旧是个下人,即使混的好的姨娘能得到男主人一辈子的宠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死了后仍旧不能进祖坟,宗祠中没有牌位,也不会享受任何后人的祭奠。这样认知让铃兰这个受了三十多年男女平等的教育有着根深蒂固的自由平等思维的现代人情何以堪啊。一整天,她都有股沧海桑田落魄潦倒的空虚感,这些日子以来的安稳富贵就如一场春梦,她可不愿余生都活在对这场梦的追忆中,她深刻意识到俞家不可能是她一生的归宿,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她认真的考虑脱离俞家的可行性。
可是脱离俞家谈何容易,且不说她已经是俞家的妾,逃妾在这个年代被抓到可是要被打死的,就算主家不报官,不管她的死活,她出去以后没有身契户籍一样难以生存,再退一步说,就算这些都能解决,她可以恳求俞子诺放了自己出去,可是出去以后靠什么谋生呢?她把前世看过的穿越小说扒拉个遍也没找到什么对自己有用的谋生之法。若是她会厨艺还可以像顾早一样开个属于自己的酒楼,如果她学化学可以像琉璃夫人一样开矿造玻璃,如果她懂水利则可以像林娇一样救下全村人的性命,可是,她上辈子虽然吃过诸多美食但是却不会做饭,虽然中学化学考满分但实际上连黄金和黄铜都分不清,虽然去过三峡葛洲坝小浪底但那都是去旅游啊好不好,这看大坝和造大坝的差别海了去了。这么一想,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无法养活自己的废物。这一夜,每个人都揣着自己的心事睡着了,只有铃兰怔怔的望着酸枝木床棱上的鹿衔灵芝的图案直到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在此向我崇拜的几位大大致敬,你们创作的光辉形象将在穿越史上永垂不朽!
☆、风雨前夕 中
第二天起来毫无疑问顶着两个足以媲美国宝的大黑眼圈,三星给她梳洗上妆的时候吓了一跳,左弄右弄也遮挡不住,这小丫头化妆梳头的技术不错,所以来了之后被分配管铃兰的梳洗打扮,不过不久后她就表现出另外一种更加如火纯青的本领,那就是打探消息。昨天她跑进跑出的十来趟,把外边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搞了个实况转播,那翔实全面的信息报道加上绘声绘色的讲述能力,完全可以获得本年度的普利策奖。引得一院子的人都围在她身边,就是刘妈妈也没有为此斥责她,反而在她描述叶嘉恒的温文尔雅的时候也讲了几句这小子小时候的糗事,更是惹得众多丫头两眼冒星星。可见帅哥人人爱看,八卦个个想听,狗仔队到哪里都有市场啊。
铃兰想着自己的心事也没多在意身边人的所作所为,可是早饭过后,俞家上下就铃姨娘的心事就传出五六个版本:
版本1:乐氏的奶妈对着自己小姐说:“你看看你看看,老爷就一晚上没去她那里吃饭就做出这等张狂狐媚的样子给谁瞧呢?”:
版本2:二太太的丫头浮光向自家主子回报说:“我昨天特意关照了小厨房对铃姨娘的三餐饮食不能有一点耽搁,太太您放心,昨天事情再乱也没有慢待了她。”
版本3:三太太对着自己的两个女儿教育到:“看老太太把她惯的轻狂样,一点不顺心就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你们日后都是要做当家主母的,若是碰到这等奴才,直接拉出去卖了,不能让这种狐狸精搅得家宅不宁。”:
版本4:子谚恨她害的自己养了五六年的墨团被打死了,一脸嫌弃的和自己的贴身丫头碧波说:“就她也敢肖想恒哥哥,看我不告诉大哥哥把她卖到窑子去。”
版本5:连一向离群索居的林嬷嬷也和菱花闲话了一声:“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怀了个孩子就能和太太平起平坐了,我冷眼瞧着她也不是这样的糊涂人啊。”
于是不多时,金画就过来说老太太叫铃姨娘到前边去。平时隔三差五的老太太也有叫铃兰去说说话,所以她本来还不甚在意,可是今天一路上越走越觉得气氛奇怪,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金画也偶尔瞟一下自己的青黑的眼眶,铃兰心里不由得谨慎起来。
走到老太太所居的慈安堂正屋,铃兰一看屋里屋外的都是人,坐在正中的黄花梨木太师椅里老太太身穿紫色的团褂,上面用金线绣着浓密的缠枝菊花细瓣,配上一个浅青色的镶东珠的抹额,显得很有精神。下面两行高背椅子,都铺着洁白细密的蒲草椅席,东面以乐氏为首,依次坐着二太太,三太太,西面则以子谣为首,依次坐着子谚,子谨,子话。这座次里面又有个故事,本来大太太在的时候,坐在东首自然顺理成章,可是如今乐氏低了一辈,座次就有些两难。若是按照辈分年龄来说,乐氏理应坐在二太太和三太太之后,可是若是按照嫡庶礼法来说,乐氏是嫡子媳妇,她二人是庶子媳妇,坐在二人上首也无不可,所以请安第一天二人有心晚到,看乐氏如何行事,谁想这乐氏自幼骄纵惯了,想也不没想就大刺刺的做了东面第一张椅子,惹得二人十分郁闷。这也是三太太一定要分家的原因,若是分了出去,她就是自己一房的婆婆,既掌实权又最受人尊重,可是如果不分家,她永远都是俞家的庶子媳妇,不仅处处事事要听老太太的,就是个侄媳妇,都敢坐在她前面,这让一向掐尖要强的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铃兰看到这一屋子的人,已经知道今日有事,她深吸一口气,上前如常给老太太请了个安,又到乐氏面前行了个礼,规规矩矩退到了乐氏身后,一连串的动作做得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