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鞭炮也好,都没了原材料。
另一方面,也是太原城中的汉家百姓已经知道大宋的官军已经接近了太原府,城内的守军正是一夕三惊的时候。他们也不敢触女真人的霉头,不然烧一烧干掉的竹节,也一样是噼啪作响。
完颜银术可并不清楚汉人的习俗,对他来说今天与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当然,除了心情以外。
银术可已经放弃了南面的隆德府,将南线守军撤到与太原府相邻的威胜军中,让北上的野战兵团顺利进军。诱敌深入的姿态他做得很明显,但南面的敌军却毫不犹豫跟了上来。野战兵团明知是陷阱也要才进来,一幅蔑视一切、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态度,虽然让银术可如愿以偿,但他的心中却是很不痛快。尤其是当银术可听报,他下达的毁掉沿途屋舍、向水井中填塞粪便和污泥的命令,遭到乡野中村民们的反抗而未能顺利实行,坚壁清野的策略等于失败了一半后,他的心情更是如此。
而东面,陆贾兵团的主力在攻下太原府东的平定军(今阳泉)后,在当地驻扎了近十天,但其前锋已经出现在寿阳城外,如果寿阳被攻占,那陆贾所部距离太原府便仅剩百里关山。
“南蛮子攻到太原城下我并不在乎,这也是我希望的。但我不想看到他们安安生生走到我的眼前!”完颜银术可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比屋外的还要冰冷几分,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让执行坚壁清野任务的将领们噤若寒蝉。“那些不知死活的猪猡不肯配合,你们难道忘了手中的弓和刀是拿来做什么用的!不会杀吗?不会烧吗?河东路已经留不住了,你们还发什么善心?!”
“……是!”一群将领慌慌张张的答道。他们没有一个是女真——银术可已经将所有的部众都收归太原——大半是汉军,少数则是渤海和奚族,至于契丹人,几乎都已跑到赵瑜的那边了。
银术可脸色依然阴沉:“不要光说是,要把事情办好才行!若这点小事还不能做好,军法定不轻饶尔等!”
银术可说完便一挥手,让外系的将领们自去。人人如释重负,个个抱头鼠窜。
“爹爹!”看着外系将领一哄而散的背影,完颜谷英脸上忧色难掩,“如此时局也不宜对他们太过强逼。若其畏惧起军法来,肯定会有人投向南朝。”
“投向南朝的人越多越好,反正他们留在太原,也只是吃白食,没半点用处,难道还能靠他们上阵不成?!他们投到南面去,还能帮着消耗一下南蛮子的粮草。……”银术可嘿然冷笑,“从太行山路中,运送几万人的粮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他们真的都跑了,爹爹你帐下就只剩两万本部骑兵了!”
“兵贵精不贵多。堪用的兵有两万就够了。当年护步答冈一战,在先帝麾下的我完颜家铁骑,也不过才两万人!”
完颜谷英的声音低沉下来:“可南面和东面的南蛮子加起来却是有六万之众啊!光靠区区两万人怎么守得住太原城!”
完颜银术可摇头:“兵多不一定是好事!而太原也不一定要守!而且……”
“而且是什么?”谷英追问道。
“而且我们还有援军!”
※※※
腊月廿七。
洛阳渑池县。
夜已深。但地面上的一层薄薄积雪,却将深夜映得有几分光亮。
寒风中,一点灯火飘摇。鞋子踩着积雪,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幽深的街巷中回响。更夫徐老七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敲着腰间的梆子,在寒夜中艰难的走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口号,一遍接一遍。声音嘶哑难听,却是常年喊更留下的结果。
还有两日便是除夕,前段时间为了过个肥年而遍地乱窜的盗贼也纷纷偃旗息鼓,安心等着过年。徐老七的工作也因而轻松了许多。在城西厢走了一圈,敲了二更三刻的梆子,徐老七就晃到了西门。
渑池县的西门,驻扎了一队十几人的土兵,在城头、城下守着。就在门洞中,三四个土兵围坐在一个火盆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徐老七笑嘻嘻凑过去,这厢都是熟人,也没人拦他。但门洞内的耳室外挂着的门帘这时一动,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从耳室中走了出来。
抬眼一见徐老七,胖子便问道:“徐七,怎么又跑来偷懒了?”
“李官人,小人就歇一歇,暖暖脚!”徐老七陪着笑,自顾自的便一屁股在火盆边坐了下来,也不在意姓李的监门官说什么。
李官人摇了摇头。没有赶徐老七起来。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里乡亲,都是在寒夜中枯守着等天亮的背时鬼,体谅一点却也平常。转过身,李官人就想再进耳室去歇息。
但就在此时,一阵沉闷的雷声不知从何处传来,连绵不绝越来越近。细细侧耳听去,竟然是千军万马奔驰时的蹄声。李官人惊得一跳,两步蹿出门洞,沉重的脚步声就沿着上城的阶梯传了上去。
徐老七和门洞里的土兵们刚一头雾水的跟出去,就看着监门官从城头上沿着阶梯骨碌骨碌的又滚了下来,趴在地上直喘气,却是动弹不得。几个土兵上前要扶,却见李官人一下子蹦起,嘴里慌慌张张的念着:“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徐老七不安的问道,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李官人张开口,舌头却仿佛打了结,好不容易才结结巴巴的挤出几个字:“关……关西……康……康王……”
“敌袭!”城头上这时又是一声惨叫。
“是西军!”惨叫的声音又大了一倍。
徐老七和土兵们面面相觑。自从四月时老种相公留下的残兵从此路过回返关西,潼关道中的渑池县已经太平了近八个月之久。虽然人人都知道,关西的靖康皇帝和东面的洪武皇帝必然要分出个生死,但谁也没料到,八个月后,来渑池县的不是洪武皇帝的军队,而是靖康皇帝的兵当先杀出潼关来了!
徐老七瑟瑟发抖。渑池县已经跟着洛阳府一起归顺了洪武皇帝。关西兵从来都不是以军纪著称,西军此时杀来,城破后,这满城近万老小不知会被如何处置?!
雷霆滚滚,大军已经接近到城外,只见城内的灯火一片片的亮起,哭喊声也从一些宅院中传了出来。但渑池县中的近万百姓只听着城外蹄声一转,西军骑兵并没有在城下停留,却是绕城而过,又滚滚的向东继续奔去。
※※※
“快!”
吼叫声与蹄声和马鞭声响成一片,六千关西骑兵在潼关道上奋力疾驰。姚平仲从南面城池的剪影上将视线收了回来。渑池县已过,两百里潼关道,便已经走了六停。
地面上积雪的反光,让夜路不再艰难,等天亮时,他统领的这支军队便能抵达延禧镇的阙门关(今新安县铁门镇)。阙门关,南依栏柯山,北瞰黄河水,西扼崤山,东临函谷。关口青龙、凤凰两山对峙,呈拱阙之势,故此而得名。是潼关道向东的出口。再往前,便是一片连绵起伏的丘陵,那里新安县慈涧镇就是守卫洛阳西侧的最后一道防线。
按计划,在阙门关休息三个时辰。明天黄昏前,便能抵达洛阳。三日之后,就能看到东京城延绵五十里的青石城墙。
这也多亏了‘洪武皇帝’!
姚平仲苦苦忍受着寒风如刀,在颠簸的马背上这样想着。
赵瑜并没有派驻在中原京畿放置多少兵力。尤其是洛阳所在的河南府,守护州郡县城的尽是在当地招募的土兵。洪武朝堂的注意力主要都放在了沿海各路,中原地区是被视作对赵构的缓冲。在赵琦退位后,赵瑜让他做了东京留守,一直没有插手京畿一带的军事。但赵琦考虑到自己的后路,同时也碍于身份,也不敢插手军务。京西两路的州县,都是原官留任,州县官各自掌握住了地方的兵权和财权,已经接近于半独立的藩镇。
姚平仲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敢于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突然冲出潼关。在麾下大军尽数北上河东,赵瑜这个伪帝孤身留在东京城的这段时间,是靖康皇帝翻盘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赵构被姚平仲所说服,而月前,朱胜非和张浚终于得悉内情后,也默认了姚平仲的冒险。这一仗关键就在于快和秘。从陕州到东京,仅仅只有六百里。以姚平仲如今的速度,最多四天。他的六千大军便能突击到东京城下。
还是要多谢洪武皇帝!
赵瑜倒行逆施,将太宗一系逐出太庙,贬为王爵。对于中原的豪门世家和地方官吏来说,这是一个信号。贬为王爵仅仅是开始,在天下还未统一,需要稳定人心的情况下,洪武皇帝都不能放弃心中的怨恨,那到了他皇位稳固,就更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