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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弦于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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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看他,至始至终我的眼死死盯着的都是那个女疯子,看着她由仪态万千到狼狈不堪,看着她美丽的眼由错愕到疲倦,最后黯淡无光。我的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但我绝没有手软,一丝一毫都没有。
可是尽管如此,我的心还是在听到他之后的话时,忍不住地狠狠抽痛了一下——
“斩不断的,血与骨的亲情是你这一生都斩不断的!”他说,带着种少年少有的老成,眼神犀利,就像是对我的一种无情宣判。
我还是面无表情地站着,冷冷地看着他把那个女疯子抱起,喂她服了丹药,给她疗伤。从她肩头流出的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一片血淋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我终于把目光移向他,冰冷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有的只是比看向我娘时更深的轻蔑。
他是我娘的人,伙伴、眷侣、仆人、亲人
不知道,也不想去猜测。因为不敢去猜,觉得很脏,连带着会脏了我娘。
我一直是从心底里排斥江舟的,厌恶到了极点。从他看向我娘的那种眼神起,开始反感。那种眼神不知道包含了什么,但我知道绝对有倾慕、痴迷,因为那是他毫不掩饰流露出来的。现在他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娘,双眉紧锁,满脸焦灼。
——这本不该是他这个青年人应有的!还是对着一个年长的女人!
而我娘,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一颦一笑间蕴含风韵无限,倾绝天下。
此刻她正静静躺在那个坏家伙怀里,半边脸浴血,另半边惨白,双眼紧闭,凄艳无双。终于不再那样飞扬跋扈、咄咄逼人了啊。
一种空荡荡的感觉由心头蔓延,升腾,我轻轻一声叹息,心里顿时平静了不少。
“伯夷呢,你把他”我问他,眼里满是冰冷的恨意。
“他死了。”他的视线由看着我娘转向我,带着彻骨的凉意,冷漠着打断道。
“我知道!”我不禁加重了语气,厉声道,“你把他的尸体,留在了哪里”
声音带着止不住的颤抖,但我仍极力克制着,字句铿锵,不甘示弱。
“——没有尸体”他眉峰一挑,从眼里射出一道针般的光芒,森然然地直直扎向我的眼,好像要从我的眼里看到我一再掩饰着的悲伤,又好像是故意挑衅,故意跟我针锋相对,“和他娘一起,全都化成了灰!”
是很淡很淡,很冷很冷的语气,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很痛很痛,心很痛,像被人捅了一刀。无数的悲伤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头一阵晕眩,我差点没站稳,手一松,剑直直地□□了土里。
转身离去的时候,我说:“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挫骨扬灰!”
夜色突然就凄凉了一地。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我如一只幽魂,在满山竹林里游荡。
——星星,星星!咦,不是星星,是剑光,是剑光,剑光像星星一样漂亮啊!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竹叶全都围绕着剑光在旋转啊——
——这,这是法术吗你,是人吗?
——喔不,嗯我是问你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吗?
——你总是一个人,我、我也是一个人,我们一起玩吧!
——你不说话,你,难道是不会说话的。
——哎呀,这么好看的姐姐,是个哑巴啊。
那双漆黑明亮的纯真的眼睛总是忽闪忽闪地看着我,说着那些幼稚的傻话。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张得大大的,无比虔诚,满脸期待。我不答他,他就又会立刻低下头,自言自语,以一种卑微的姿态。
在第一次受了惊吓后,大概意识到我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亦或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他就常常在竹子后偷看我练剑,不管是不是挖竹子的时节。
常常是我不眠不休地练,他悠闲地看累了就睡,睡醒了再接着看。有很多次的,等他在白天醒来,我已经离开了。每当这些时候,我就会忍不住想,不知道他醒来没看到我会不会有一丝失落和后悔呢。
我看过他睡觉的样子,蜷起整个身子,双手抱着肩膀,嘴角挂着不明所以的笑,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样的梦。我会看着他这种享受的样子笑,然后故意将竹叶撒他满身,或是藏起他的铁锄和背篓捉弄他。然后我再走,满心欢喜。
记忆潮水般涌来,眼泪顿时决堤而下。
我从不主动跟他说话,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也常常不理睬他,面无表情。从九岁那年开始,直到现在。因为我娘,我又爱又恨的娘,总是时常在我面前叮嘱,不要接近任何一个男人,都是肮脏的东西,而我,也绝不允许任何一个男人接近你。
对,江舟就是那个肮脏的家伙,跟你走得最近的那个人!
而伯夷,那个小小个子的农家少年,他纯真质朴,没有江舟那家伙的盛气凌人,但却能最自然地走近我,不带丝毫目的,仅仅是两颗孤独够了想彼此依靠的心。
夜很静,虫未鸣,独自听风到天明。

北辰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准备动身了。
我答应过我娘的,在完全掌握了“天殇九玄”那招剑法后,替她杀了那个她恨了一辈子的女人,那个叫霜华的江南女人。
打开门,我便看到江舟那个坏家伙等在外面。他身旁是一匹白马,马背上放着一个包袱,旁 边的地上插着一把剑。
我径直走过去——朝着马走过去,没看他一眼。
“这是一匹良驹,能日行千里。包袱里的银两足够你到江南。还有这把剑,你昨晚落在了竹林里。”他向我一一点数着,语气淡漠,眼神冰凉。
我不答话,只是看着他冷笑。
如果我之前对他只是讨厌与恨的话,那现在我连讨厌与恨都没有了。但是不恨,不代表我不会报仇,为伯夷报仇。
“我只要我娘的东西——”我冷冷道。
我伸手拔出剑,手指轻轻抚过剑身上那两个字的凹槽——归尘。这把剑的名字。
我不知道这把剑有怎样的过去,我只知道自我开始练武,我娘就把这把剑给了我。这把清光泠泠的剑,懂武功的人绝对知道它的价值。
江舟也知道,因此他总是在我有意无意丢掉这把剑的时候又把它拾回。自作多情。
“随你。”他说,语气同样的不带一丝温度,“不过这些都是你娘给你准备的——你娘的东西。”他的眸子里有笑,讽刺般的笑。
我微微一窒,脸白了白。
没再理他,我拉起马就走。
一路的马不停蹄,二十四个日夜奔波,在第二十五日清晨,我终于来到了江南。
烟柳画桥,宁波翠幕。
江南就像一位沉睡着的天女,山为眉,云为黛,水作青丝,微微斜睨着世人,慵懒而不懈怠,脉脉含情。
山温水软,锦绣书香之地最适合孕育气质脱俗的美人,一位位从烟雨中款款而来的美人。
如迎面走来的这位,云髻高挽,衣着华丽,庒淑典雅,牵着女儿的手盈盈走进一家布庄,为女儿挑选最美的衣裳。
也如前面朱窗下的那位女子,正手把手教小女儿绣着丝帕,动作轻柔,眼神慈爱。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对母子,母亲走在前面挑选菜蔬,儿子在身侧为其撑伞遮阳。两人衣着简单,却仍是贵气逼人,举手投足间文雅有礼,颇有大家风范。小商贩们好似也颇尊敬他们,对答有礼,还时不时将一些食材相赠,不取一钱。
我下意识地想到了我娘,同样是风华绝代的女子,却绝没有半分温雅之气。她的眸子里永远含着烟愁,看一眼就会沉溺下去,好似最甜蜜而蛊惑人心的毒药。她从来不会温言温语地跟我说;不会慈母般牵着我的手嘘寒问暖;也从不会为我做一顿饭。她一直都只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过着奢侈的生活,终日和江舟待在一起,醉生梦死。
她唯一关心的就只有我的武功,尤其是那招“天殇九玄”。她还时不时在醉酒之后抱着我咒骂,咒骂我那薄情的爹和那个叫霜华的江南女人。而在每年的七月七日那天,她会待在竹林里看我练剑,不论刮风下雨,一看一整夜。
对比着眼前的处处温情,我的心底一片残花败柳,眸子不禁一黯,逃避般低下了头。
在街边坐下,我叫了一些茶点吃着,是很清淡的食物。
放下茶杯的时候,我发现店里上了岁数的老板正两眼直直地盯着我看,一脸惊愕与不可置信。
而满街的人,除了稚儿少年,凡是有一定年纪的人,都和店老板一样两眼直直地看着我,满脸震惊。
好像,好像就是从来到这里开始,一路上总有些人用异样惊讶的目光盯着我看,不住地打量。我并未放在心上,想来他们只是对我这个远道而来的陌生人感到好奇而已。但现在想来,除了刚刚那对仪态大方,温雅有礼又颇为貌美的母子出现时牵住了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外,好像他们的视线都似有似无的朝着我的方向看来。
——不明所以,我只是淡漠以对。
付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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