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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将士当真已经有狭路相逢搏命而击的勇气了没有?
没有,应该没有。不要说狭路搏命的勇气了,恐怕此时将士们连进击阙于的勇气都还缺乏。如果有可能的话,赵奢现在恨不得让他的将士们都变成聋子,只有聋子才有可能完全听不见邯郸传来的那些让人不安的消息。然而这一点他赵奢同样做不到,也只能无奈的长长叹气了。
“啪”的一声响,身旁矮树上一根大拇指粗细的树枝被赵奢硬生生的掰断了下来。赵奢依然陷于苦苦的思索之中,并没有被自己制造出来的响动影响到,然而匆匆向他走来的许历却陡然停了停步,片刻之后才再次大步走了过来,走到赵奢身后啪的一声抱了抱拳道:
“将军,下头的人又逮着两个胡乱议论朝政的兵士,末将已经按您的军令予以重责了。”
“喔……”
赵奢似乎对此并不关心,回身看了看许历,接着又转回头望向了远处的山峦,仿佛下意识的轻声说道,
“军心……”
许历忍不住俯首抿了抿嘴唇,接着又抬起了头来,颇有些犹豫的问道:
“赵将军,您说相邦能将此次的事平下去么?”
赵奢并没有回答,只是不置可否的轻声笑了笑,半晌的沉默过后,忽然啪的一声掰断了手中的树枝,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
“即刻传本将令!诸军从即日屯扎涉邑,明晨起增筑营垒固守险要,敢言进军阙于者,斩
第一百九十三章 第一要务
关乎自己性命的大事谁会轻易丢下不管?所以在触龙挤进宫门以后,众卿士在何矍等王宫扈从的拦阻下虽然不敢闯宫,却依然三三两两的聚在宫门前议论着昨夜里的事。『书友上传』不过正如虞卿所说,触龙进去总算比刚才赵何闭门不纳是个进步,就算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饱读诗书的卿士们还是将刚才那些故意说给赵何听的难听话收了起来,重又摆出了一副文明礼貌的高素质。
许久的等候过后,宫门再次发出了“吱哽哽”的响声。这次应当是触龙出来或者大王传见群臣了,卿士们一阵激动,急忙呼呼啦啦的涌向了宫门,再次将第三大的庶务官虞卿和财神爷剧辛挤在了后头。
“走,过去看看。”
徐韩为和蔺相如一直站在远处注视着宫门方向,陡然看见卿士们一阵骚动,哪能不知道是有说法了。徐韩为连忙抖了抖袖子便要向宫门走去,谁想站在他身旁的蔺相如却犹豫了犹豫,紧接着便将刚刚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皮笑肉不笑的道:
“徐上卿,下官还是不过去了吧?”
徐韩为不觉一愣,但随即就明白了蔺相如的意思,抬起右手平张开来,手心向上一比,接着又向下一翻,点着头说道:
“也好。这般是成,这般是败。蔺下卿的眼睛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徐上卿快去。”
蔺相如连连点起了头。急忙催促徐韩为。
……
从宫门里挤出来的正是触龙。相较他出来,卿士们更盼着赵何传召,所以陡然看见触龙满头的白发从宫门缝中挤出来,登时一阵失望,纷纷乱乱的问道:
“左师公,大王怎么说的呀?”
触龙出了门,宫门便在他身后再次关上了,他贴在宫门上撒望了众卿士半晌,等大家渐渐安静下去以后才沉住气道:
“诸位,大家先回衙理政去吧。”
“理政!这时候谁还理得下政去呀?”
“这叫什么个说法?凭什么撵我们走!”
“今天要是没说法。谁也不许走。大家闯宫!闯宫!”
……
卿士们顿时被触龙的话惹急了,纷纷扬扬的大闹了起来。触龙咬着牙紧紧的闭了闭眼,猛然高喝道:
“都吵什么吵!孙瑜,你闯呀。你闯呀!有种你便闯!老夫不拦你!”
触龙几乎从来没这样发过火,群情激奋的卿士们顿时被他的气势吓住了,谁还敢再吭声?触龙粗粗的喘了半天的气,这才渐渐稳下了情绪颓然的说道:
“诸位且听下官一言。逆贼皆已被擒,伏诛是早晚的事,大家堵在宫门口也没什么用处,反而,反而耽搁了公务,总没有人替你们去做……”
“我们等得起。”
“对,我们等得起。大王不能没有说法。”
……
卿士们听到这里又是一阵纷纷扬扬,不过摄于触龙刚才的威势,倒是没有人敢再乱喊了。触龙无力的摆了摆手道:
“诸位都听我说,逆贼被擒,伏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翻不了的。此事大家心里都明白,堵在宫门这里不过是在赌一口气罢了。大王现在心里很烦,诸位,诸位还请给大王些时间冷静冷静。”
说到这里触龙也不理会卿士们怎么想,回身敲了敲宫门道。
“何都尉,大王要看宜安君的罪证,你这便带人将罪证都搬进去吧。”
“诺,诺,小人知道了。”
隔着宫门。何矍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一声,却说什么也不肯开门。众卿士正在琢磨触龙的话。等何矍答应以后才反应过来,登时又是一阵纷纷扬扬的说道:
“大王烦?今天谁心里不烦?”
“就是呀,这才想起来看罪证,早干什么去了。”
“看吧,好好的看,我倒要看看他能看出什么替赵造他们保命的说道。{}”
……
“看罪证”虽然让卿士们极度不满,但总算是个说法,更何况这么重要的罪证都是画押留底儿的,而且大量人证都在拘押之中,大家也不怕赵何毁灭证据,听到这里虽然还在那里不依不饶,但激愤到当真闯宫的情绪却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与虞卿他们同样挤在人群后头的徐韩为忍不住无声的笑了笑,心知已经没必要再等下去了,接着转身走出宫门,走了没几步远便手心向上地抬起右手挥了一挥,接着背起手缓步走向了自己的马车。
蔺相如的眼睛确实没问题,看清了徐韩为的那番动作以后,忍不住抬袖擦了把汗,连忙反身奔到马车前,一边拽着袍角往上爬一边急忙吩咐道:
“快快快,去平原君府。”
马车辚辚而起,与此同时宫门那里的卿士们也开始向外撤去,人群之中到处都是纷乱的埋怨声:
“等了一夜就等了这么个结果,这叫什么事儿!”
“这还幸好是赵造他们完了,要不然的话咱们还不定有没有命在这里等一夜呢。”
“先王在世的时候哪会让咱们受这个委屈?君不正臣难安,谁还有心思理政。”
“我说孙亚卿,行了行了,左师公难得发回脾气,您这是头彩。呃,对了,您在外头到底有没有门路啊?”
……
这些话谁都能听出来依然是说出来恶心赵何的,刚才被挤在人群之后的虞卿和剧辛满脸都是复杂的表情,站在一旁注视着人流渐去,等黑着脸的触龙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来以后才慌忙迎上去围住了他。虞卿连忙急切地问道:
“左师公。大王到底是怎么说的?”
剧辛同样也是一脸的焦急。压着虞卿的话音问道:“是啊,大王到底说什么了?您,您今天这番话怎么让人听着这么怪异啊?”
“唉——”
触龙并没有回答虞卿和剧辛的话,仰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老朽听说,今晨平原君府诞生公孙了。”
“平原……公孙?”
虞卿和剧辛不明所以的相互觑了觑,虞卿连忙道,
“这是好事啊,左师公。可。可,您怎么想起说这个了?”
“唉——”
触龙双目失神的望着远去的众卿士,不由得又是一声长叹,半晌才道。
“好事,是好事。可大王……却绝嗣了。”
“……啊!”
虞卿和剧辛猛地一惊,呆了片刻才惊呼了出来。
……
许久过后,宫门前总算彻底安静了下来,何矍带着手下的扈从小心翼翼地出了宫门,一边环顾着四周,警惕着有没有躲在暗处准备闯宫的人,一边指挥着手下将堆在宫门外的一摞摞公文全数搬进了宫去,等最后一个人撤了进去,急忙命人再次关紧了宫门。
罪证很快便被抬到了内殿。此时瘫在御案边上的赵何依然没有从失魂落魄中回过神来,眼角余光看见弯腰抱着大摞公文的那些扈从走进殿门,登时被惊着了似地急忙挥舞着双手高声叫道:
“寡人不看!寡人不看!寡人不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