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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昱,你那几个兄弟呐?”
“嗐。别提了,六叔。”
那个名叫赵昱的将领是赵造远一层的侄儿。此时正在晋阳将军周绍手下做裨将,率军驻守榆次。说没有能力是假的,但能从千万军中爬上来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宗室身份,所以他得以宗室子弟身份自持,更得无限忠诚的紧紧依傍在宗室集团周围。听见赵造这样没好气的问上了自己,他“嗨”的一叹气,急忙禀道,
“侄儿在榆次也不知道邯郸这边的情况,五哥没到之前大将军的手谕便已经先到了,说是敌袭在即,军将擅离职守者格杀勿论。侄儿们不明就里,只能规规矩矩听话,后来五哥去了之后说了邯郸的情况,侄儿便去寻那几个就近的宗室将领,谁想,谁想他们都不敢跟侄儿回来。侄儿没法子了,又记挂着六叔的安危,便一个人随五哥赶了回来。”
赵谭离开邯郸的时候,赵胜的奏章连影儿都还没有,赵造完全占据这上风,哪会有什么安危问题,可人家赵昱会说话,将上风说成了下风,在踩低别人的同时很顺利的将自己抬了起来,更是显得孝心一片。说完之后正想着搏一声彩,谁想赵造忽然喝道:
“牛翦老匹夫,老子跟你没完!”
这是怎么了……赵谭和赵昱完全不明就里,顿时被赵造吓了一跳,还没稳下神呢,就看见赵代一众人同样黑着脸陆陆续续地跑了进来,他们似乎都有着满腹心事,虽然看见了久别重逢的兄弟,却没有一个人上来打招呼。这架势顿时吓到了赵谭和赵昱,他们心里咯噔一下,已然意识到出现了什么大变故,顿时不敢再吭声,只能一头雾水地注视着在厅里越聚越多的那些人发傻了。
挤进这厅里来的人不下四五十,每一个人都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注视着赵造。赵造一副颓丧模样,佝偻着身摸到尊席上坐下,呆呆的发了半晌的愣,忽然仰头怪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今天可都看见了……赵胜居然要杀老夫。好啊,实在是好啊!好!好他娘的一个侄孙!好他个祖宗!”
这一声骂顿时让满厅人的脸上都布满了黑线,十个人里头至少得有九个跟着赵胜一起挨了骂。赵谭猛然意识到了严重性,见赵造一时半会儿还无法从悲伤之中转回神来,忙悄悄走到赵代身边轻声问道:
“老六,怎么了?”
“唉,别提了……”
老爷子在那里着急发火,赵代哪敢大声说话,只得俯在赵谭耳朵边上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低声说了起来,赵谭越听脸上的惊惧越大,到了最后忽然“啊”的一声惊呼了出来。
“喊你娘的喊!”
赵造像被针刺了似地猛然回过了神来,一双通红的老眼如同见到累世仇人一般盯住赵谭,猛地一声暴喝,顿时吓得赵谭一哆嗦,急忙辩解道:
“六,六叔。您,您别急呀!……这,这,平原君这不是挖坑套您吗?这这这。他当众这样弄,说出了这种话,可如何收场是好啊!”
赵造厉声怒道:“收他娘的场!平原他娘的君!赵胜这次摆明了要除掉老夫!你们都听着,这次有老夫没他赵胜,有他赵胜便没老夫!”
“六叔六叔,您先消消气,这不还没到那个地步么。”
赵谭不了解具体情况,赵代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四下的转着头望了望无措之中的亲族们,急忙说道,
“六叔,您想啊。平……赵胜他这样说不就是不想交出相权么。只要咱们不逼着他交相权,他自然不会跟咱们彻底交恶,等以后咱们再……”
“放你娘的屁!”
赵造又是一声厉声高喝,勃然怒道,
“以后?还有以后吗!你赵代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心眼儿。没听见赵胜说的是老夫谋逆?赵翼因为这事儿被杀了,莫非老夫让他赵胜一步,这谋逆的事就能这么算了,他不会再继续追?他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当众说出这种话。那就是要跟老夫见死活,是在要老夫的命!这不是彻底交恶是什么?你他娘的还以后!”
赵代被骂的一阵委屈。连忙辩解道:
“侄儿不是那个意思。都是自家人,什么谋逆不谋逆的。万事都好商量啊。”
“是啊,是啊,六叔先消消气。”
“咱们向他低低头不就过去了么,难不成他还真敢逼着大王杀六叔么。”
……
赵代一番和稀泥的话顿时引来了一片附和。赵造顿时恼透了,心知这些人里头已经有人怕了,若是不戳起他们的火,自己只能更孤立,于是啪的一拍几案,高声喝道:
“不敢杀老夫?你们一个个都没长眼,看不见赵胜这些话是当着全数朝臣说的?他要想继续当这个相邦,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当初挖好了坑让老夫去跳,那就是想好了要置老夫于死地。你们别觉着没你们什么事儿,这件事里头你们谁没参与?你们为何要撺掇老夫与赵胜为敌,还不是因为赵胜做的那些事是在挖咱们宗室的墙角!老夫告诉你们,赵胜他想做商鞅!他想学赵雍……”
“六叔!”
“六叔慎言啊!”
赵,赵雍!……众宗室顿时被赵造的话吓得大张开了嘴,怎么也闭不上了,可赵造根本不在乎这些,大手一挥继续怒道:
“他就是想学赵雍,吃里扒外的东西,跟他爹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可他不想丢命,他跟你们都有仇。你们都别忘了当年的沙丘宫变!这次看上去是赵胜对付老夫一个人,可老夫倒了,死了,你们以为自己有的跑?老夫死了,你们便是一盘散沙,擎等着他有仇报仇吧。到时候就是丢不了命也得乖乖的听他摆布,他让你们交封地你们就得交封地,他要削你们的君号你们就得乖乖的去当平头百姓,要是敢不听话,照样还得杀头!杀头!”
赵造这番话顿时把满厅宗室说的垂下了头去,他们清楚,这些话虽然有些过激,却也是实情,沙丘宫变那些过去的事先不去提了,就说赵胜当相邦这两年来做的事,不就是在学秦国的商鞅吗,虽说做法不大一样,但目标却必然是一样的。若是让他做成了,最倒霉的必然是宗室。虽然就算是秦国,宗室也并非被彻底打倒,反而依然是家国的重要力量,但那是在宗室们有本事立功的基础之上,谁要是除了吃什么都不会,怎么再指望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自从各国进行变法之后,这些话放到哪里都是道理,可道理归道理,实情却又是另一回事,他们这些人要是真有赵禹、赵奢那种靠自己立功封赏的本事,又何必再对赵胜的做法恨之入骨,以至于亲而不亲,恨不得把赵胜打倒弄死而后快呢。
赵胜既然这样做,那么确实已经到了跟他拼命的时候了,不然大家最后什么都没有,还不如跟他拼上一拼,说不准还真能整倒他,以后不就可以继续高枕无忧安享荣华了么……
不少人心里此时都已经起了杀机,但是怎么做却无人知道,也不知有多少双目光斜斜地望向了赵造。就在这时,只听赵谭突然低声说道:
“六叔……赵胜他可不在邯郸啊。”
不在邯郸……这句话顿时让满厅的人心里发起了毛,大家都已经意识到了赵谭要说什么,固然有人已经起了歹心。却也有胆小怕事者不由自主的偷偷向后出溜了起来。
赵造要的就是响应者,赵谭的话让他心中峥嵘更盛,斜着眼瞥了瞥那些神情各异的宗室子弟,忽然哼的一声笑,招手将赵谭叫道身边凑着耳朵说了几句什么,待他点点头走了出去才对众宗室低声笑道:
“老夫不瞒你们。赵胜这样对老夫,那老夫就只能跟他拼了命了。若是不成,无非是个死。不过若是成,宗室皆安,大家都有好处。不过老夫一把年纪了不怕死,却不想让你们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老夫去拼命。这样吧。你们若是愿意鼎助老夫,那便站到左边,若是怕了,那便站到右边。不过老夫丑话说到前头,只要参与其事。成事以后便是大功,若是不愿因参与,那等成了以后也别怪老夫不计他的赏。老夫倒不是想难为你们,毕竟这是牵扯到生死的大事。你们就算不敢参与,老夫也得交代你们几句。以免你们在外头乱说,嗯。你们出去以后千万不能……唉,你们先表个态站好地方,容老夫想想周全再交代你们。”
赵造说完话便一脸沉思的低下了头去,众宗室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无不砰砰乱跳,相互之间你看我我看你,都想看看别人准备怎么做。这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