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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端的不只是区区几十个人才,而是燕国再次复兴的希望,燕国的整个朝堂。这比燕国直接被赵国吞并还让燕王心碎。
燕王一阵一阵的眩晕。一阵一阵的恶心,怒不可遏之下猛然拍几起身,但当看到对面赵胜一脸宠辱不惊的淡然笑容时,他发干的嗓子里却只能挤出一句近乎于哀求的话来,
“邹先生……邹先生是愿去赵国还是。还是已成阶下之囚?”
“邹上卿么……燕王也知道他并非燕国人的。”
赵胜这句话对燕王来说不啻于掏心窝子的一拳重击,邹衍被燕王当做师友一样对待,他尚且如此,其他的人又会如何那还用说么。黄金台,黄金台。原来一切不过是幻象一场,用重金礼聘的这些人在大难之下又有几个当真愿意做宁折不弯的忠臣……
燕王连死的心都有了,哪会再顾忌什么,恨恨地盯住赵胜愤怒的咆哮道:
“赵胜,你不要太得意!就算这些人全部被你弄去赵国,那也不是你的人!你那君王兄长要削你的权,要收你的相邦之位。等你丢了相位,你什么也不是,你要有种就把你那兄长的君位夺了!
寡人是败了,寡人半辈子的心血都被你除尽,寡人可以认栽,但你有没有胆子杀了寡人。有没有胆子灭了大燕的社稷?只要大燕还在,只要大燕的数百万臣民还在,寡人就不怕后世子孙没有报仇的那一天。可你有什么?你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赵胜静静地注视着燕王在那里发怒,等他再也说不下去,只能瞪着通红的双眼费力的喘起了粗气才慢悠悠的说道:
“燕王说再多的话,燕国不也是败了么。当初燕王不听赵胜的劝告一心要吞并齐国时可曾想过到今天?燕王忍辱负重二十年,励精图治缓缓而行。可还未翻身全胜之时便忘了形,请问这是败在敝国手里还是败在燕王自己手里?”
“你……你不敢杀寡人。你不敢灭大燕,你不敢……”
燕王顿时被问哑了声。软软的往下一坐身,无力低垂的脸上顿时只剩下了死灰的颜色,他仿佛完全痴了,半晌的沉默过后只能絮絮叨叨的重复起了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赵胜怜悯的望着燕王,见他絮叨之中已经带上了哭腔才道:
“诸国横纵牵连,牵一发而动全。燕王错就错在这里,你嘲笑田地之时可曾想过自己所犯的错跟他一样?齐国毁在了这件事上,燕国也毁在了这件事上,有这两条前车之鉴,敝国自然不敢灭了燕国,赵胜也不敢杀了燕王。
燕王必然想过当年魏军占领敝国邯郸三年之久,最终在各国威慑之下不得不退兵之事,寄希望于敝国大军最后也不得不走这条路。但是可惜,赵胜别的不懂,以前车为鉴却是明白的。所以以燕王之见,敝**队有那么容易退回去么?”
燕王此时虽然已经处于绝望之中,但心里并不糊涂,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赵胜如此坦诚的原因就是要一步步打灭他再次复兴燕国的念头,然而明白又能怎么样?赵胜并没有像别人那样用虚假的东西去恐吓哄骗他,这种实打实的阳谋任谁也是难以招架的。燕王彻底没了希望,只能勉力地抬起头来愤恨的说道:
“这样说来,你要做的事就是像寡人当初要将田地擒住,控制在手里作傀儡了。你……你不要怪寡人没有提醒你,你这样做与灭了燕国无异,秦国不会放过你,楚国不会放过你,就算韩魏也绝不会放过你的。”
赵胜点了点头,呵呵一笑道:“这些就用不着燕王操心了,燕王只要按我说的话去做就可以了。其实正如燕王刚才所说,败了便是败了,留在蓟都又能如何,去邯郸又能如何?其实为君为民不都是过这一辈子么,燕王这二十年来对齐国谨如臣下,敢说自己当真是个君王而不是为他人守一方疆土的臣僚么?”
“我……”
燕王突然间感觉到了极度的屈辱,他猛然间发现赵胜这些话实在是诚实无比,他这二十年来一直以复兴燕国为己任,但是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自己真的是一国君王么?臣僚们还能有不遂己愿便拂袖而走的权力,而他却连这点尊严都无法保全。他确实傻傻的做了二十年不是齐国臣僚的齐国臣僚,虽然其间扬眉吐气了一把,但最后才发现原来一切不过都是转头成空的一场梦而已,自己依然还是个臣僚,一切都没有变,只不过换了一家君王罢了……
这便是偏居一隅的燕国唯一的宿命么……燕王释然一般的摇着头轻轻笑了一声,仿佛放下了所有包袱似的轻声问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
赵胜并没有回答,淡然的笑了笑接着转头望向了殿门之外。燕王随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这才发现远远近近的到处都是脚步声,就在内殿的院门之外,一群一群熟悉的寺人侍女扛着行李卷在赵国兵士的押解之下匆匆地一散而过,于此同时另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同样扛着行李的寺人侍女却向着相反的方向匆匆的走了过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赵国人应该把在王宫里伺候的人都换了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谁可为霸(上)
一场大雨洗净了大梁满城石板路上的尘土,雨后长空一碧,天边一道彩虹横跨天际,骄阳也不似先前那般炙热了。
雨刚刚过去,商贩们还来不及重新出摊,路上行人更是稀少许多。一道宽敞的大路之上,数十名骑跨高头大马的铁甲军兵士纵马疾行,一边高喝“闪路”,一边用手中去了戈头的长杆驱赶着前面挡了路的行人。
这大概就是赵燕之战在天下引起的第一个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仅仅是七月中旬的天时,远在燕国蓟都之南一千五百多里地之外的大梁就已经出现了坐鞍踩镫的新式骑兵。虽然魏国拥有的骑兵撑死也不过四五千余,此时新军普现,连鞍镫都属初造,已经装备的不过一两百匹战马,至于赵国骑军手里那种斩玉如泥的神兵利器更是连仿造都无从仿造,但这样的行头出现在大梁街头也足以扎眼了。
这些骑兵是魏王王驾的先导部分,就在他们之后,数十辆各式马车载着魏王以及他的仪仗扈从,旌旗招展地成三列整齐并行,整条街上都是“踢踢踏踏”的马蹄和车轮巨响。
坐在层层保卫之中的那辆御车上的魏王心情极是低沉,甚至有些狂躁,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赵国闪击燕国半月成功的消息刚刚传回大梁没多久,那位在他心目中最适合担任相邦,并且他也已经说服范痤退让,以便让他上位的孟尝君田文竟然连面也不肯见,便遣人将辞行的信札送进了王宫。
“‘薛邑养老,再不问外事’……孟尝君啊孟尝君,你这到底是冲着寡人还是冲着平原君来的呀!什么缘由也不肯说,莫非寡人待你不好,莫非寡要人将这君位让与你才算心诚么?”
颠簸的马车之上。魏王心已经碎了。他手心里紧紧攥着那份田文亲笔所写的帛书。皱纹渐显的眼角都挂上了浑浊的泪珠。他并不像齐王田地那样狂暴骄横,也不像燕王姬职那样心机深沉,更不像赵王赵何那样疏荒政务。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是个比上不住比下有余的平庸之资,但这并不妨碍他兴国的抱负。并不妨碍他重现魏文武之世辉煌的期望。
他知道此世已不同往世,西有强秦、北有悍赵、南有强楚,东边的齐国虽然遭受涂炭,却也不知今后如何,身处四战之地的魏国已经再难现当年的盛况了。他并没有指望自己能像魏文、魏武那样有所作为。但续存社稷,子孙永在总不算过分的期望吧?为了这个目的他极尽礼待贤士、为了这个目的他他就差将心掏出来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到了如今他连一个真正的孙吴之臣也未成遇到,而唯一的那个让他抱有一线希望的人也要理他而去了呢……
魏王想不明白,魏王心有不甘,他要亲口问一问田文。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不肯来见寡人,寡人亲自来见你还不行么。
君王之行,令如山倒。社稷大事面前市井的黎庶又何须顾及。长长的车马队伍驱赶着行人,像是一阵风一般扫过长街,没过多久便停在了魏王亲赐给田文的那处府宅大门之外。
魏王此来并没有提前通知田文府。当看见魏王车驾突然出现时,门禁上的仆役登时吓了一跳,刚刚派人进府传报,心焦不已的魏王便已跳下马车疾步闯进了门去。
刚才的大雨延缓了所有的户外活动,雨过天晴,田文府中众仆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