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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化胡人统绪并加强管理,收编胡人军队,加强并规范胡夏贸易往来,促进胡夏百姓交往,将胡人的战马完全掌握在赵国朝廷手中,吸收胡人贵族子弟进入邯郸学宫学习华夏礼仪,并向胡人地区传播华夏文化,悄然间对其进行同化,虽然这些事并非一天之内就能完成,但一切都已在赵胜手中抽出了头绪,广阔的草原上已经先于中原腹地发生了历史的转向……
在赵胜留在云中对赵匈之战的后续工作进行努力的这两个多月里头,中原的局势同样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先是秦王突然率先称了西帝,紧接着没过多久齐王便向山东各国传檄声讨秦王的狂妄之举,并力促各国合纵,准备攻打秦国。
在消息传到云中的时候,牛翦和受了伤的赵奢已经回了邯郸,而赵胜和从邯郸赶来帮着处理善后事宜的大司寇剧辛等人还在高阙接见安抚着匈奴和楼烦各部首领。就在剧辛拿着邯郸送来的密信匆匆忙忙去见赵胜时,未经传召楼烦王突然风风火火的从阳山郡赶到了赵胜的官邸,没说明来意便急忙请门口守卫通禀了进去。
楼烦王是个直筒子,赵胜倒是颇有些喜欢他这样的性格,见他到了,又说是有急事禀报,自然不会拿他的架子,当即便把他传了进去。
楼烦王早已经在府邸外等了许久了,得了命令连忙闯了进去,在官衙门里见到赵胜,连礼都来不及见便气喘吁吁的说道:“相,相邦。小人的部众抓住於拓了!”
“噢?抓住於拓了!”
楼烦王自从归顺赵国以后一向谨小慎微,完全是早请示晚汇报,生怕赵胜疑心他有异心,这次出高阙关安顿各部部众并携主账部众迁居河套之前已经原原本本的向赵胜作了请示,所以赵胜根本没想到他这么快便返了回来,更没想到他带回来这样一个消息,陡闻之下不由略略一惊。
楼烦王一边擦着汗一边急切的禀道:“正是。小人这不是奉相邦之命回去安排部众了么。没想到於拓从高阙逃走以后居然一路向北跑到了大漠里,后来在大漠之中实在难捱,死了逃了不少部下,居然带着剩下的不到三千人马攻下了丁零人的一个部落,准备裹挟着他们向东边的荒原中逃去,以便重整旗鼓回过头来将丁零占了。”
赵胜脱口问道:“於拓想借丁零人重振旗鼓?”
楼烦王连忙点着头道:“谁说不是啊,於拓再次败的实在不甘心,而且他在草原上得罪的人实在太多,就凭手底下剩下的那点人马,要是没有了依靠只有死路一条。可丁零人虽说弱小了些,却也有上万的骑兵,而且依附于东胡,知道了这事儿以后,立刻集起全部人马并向东胡王求援,两三万人把於拓给困在了丁零和东胡之间。
不过於拓倒是真像条滑鱼,虽然没能将虏获的丁零部落带走,却愣是带着千把部下冲开包围逃了出来,后来一路南下偏偏好死不死的闯进了小人的辖地胡乱掳掠,准备再转向北边逃进大漠。小人自然不会对他客气,与丁零人,东胡人三个角上一围,便将他给拿住了。
丁零人和东胡人都对大赵很是敬畏,已将於拓交到小人手上。小人知道此事重大,没敢怠慢,已将他带到高阙来了。”
楼烦王的话差点没让赵胜笑喷出来,他说得这么热闹,闹了半天还是别人抓住了於拓交到他的手上,那这功劳的成色实在有些令人怀疑。不过抓住於拓终究是好事。赵胜轻轻一拍几案,高声笑道:“好,楼烦王功不可没,快将於拓带进来。”
“诺诺,多谢相邦夸赞。来啊,将於拓带进来!”
楼烦王得到了肯定,顿时兴高采烈,道了谢便连忙反身向门外高声吩咐了一句,紧接着门外呵斥声,铠甲碰撞声齐响,两名楼烦壮汉挟着个中等个子的匈奴中年人走了进来。那匈奴人手脚都被捆了起来,嘴上还被塞了一团麻布,被两名楼烦壮汉狠狠的往地上一贯,闷哼了两声却极力的抬起头愤然的向赵胜望了过去。
这就是於拓?虽然相互斗了大半年心眼,又同时率军上十万相互大战了一场,但就算当日高阙鏖战,赵胜也没有跟於拓正式打过照面。此时看到了真人,见他实在是其貌不扬,与自己想象中的形象差的未免大了些,不觉微微有些诧异。
赵胜本来是想亲自上前好言劝服一番的,但看到於拓双眼之中充满了不服和倔强,不免又收回了善意,抬手向身旁的苏齐一招,冷冷的说道:
“你去把他身上的绳索解开,让他站起来说话。”
“诺……起来!”
苏齐叉手应命,大步走过去俯身解开了於拓的束缚,紧接着拽住他的胳膊往上一提,谁想於拓猛地一挣,险些将没有防备的苏齐晃倒。苏齐哪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愤然之下狠狠地踹了於拓一脚,一边往赵胜身边走一边自顾自的说道,
“嗬,好大的力气。”
苏齐这番举动也就是给自己遮着脸罢了。赵胜也懒得理他,目光冰冷的盯住於拓道: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踹你?”
於拓不懂中原话,楼烦王连忙帮赵胜翻译了过去。然而於拓听闻了以后却紧紧地闭着嘴一声不吭,完全是一副死硬到底的架势。
赵胜等了片刻,悠悠然的说道:“你挨踹也是活该,这一脚乃是替那些因为你的狂妄,白白死在沙场上的人踹的。”
这番话似乎触动了於拓,於拓听完楼烦王的翻译,虽然依然没有吭声,但却微微垂下了头去。
赵胜见他这幅模样,心里多少有了些谱。呵呵一笑道:“不错,还知道心中有愧,总算不失为大丈夫。”
於拓听到这里,猛地抬起了头来,低沉的问道:“你将我的儿子抓去邯郸做人质了?”
“不止你的儿子,还有所有匈奴贵族的子弟。”
赵胜不以为意的笑了两声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他们送去邯郸?他们去邯郸好歹还能活着,总比那些战死沙场的人要幸运许多。”
於拓被赵胜挤兑的几乎疯了,挥着双拳目眦俱裂的勃然怒道:“我不服!你们赵国人只会使诈,有种跟老子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回!”
赵胜笑道:“这种话只怕你还没有资格说。什么叫使诈?你先与楼烦王假意结盟,诱使他屡屡进攻高阙,待我大军北征,害得楼烦王丢弃阴山阳山,只能困守狼居胥山之时,却又弃盟友于不顾,迫使他孤立行险为你试探我大赵实力,你这样做便是光明正大么?”
楼烦王被於拓当了枪使,经赵胜这么一明点,顿时羞愧难当,将赵胜的话翻译过去以后厉声喝道:“於拓,你这个奸猾的狐鼠实在让人不齿,也好意思提这些话!要不是大赵相邦宽宏大量,我楼烦恐怕早就被你害的灭族了,别说赵相邦不会饶你,就是老子也恨不得把你撕碎了生吞下去!”
於拓狠狠地瞪向了楼烦王,丝毫不让的高声应道:“你又能好到哪里去?见我大军战败,即刻向赵国人屈膝投降,你也配说我!”
“我,我……”
楼烦王顿时没了话,急眼间却不知该怎么反驳,听见赵胜让他翻译,才嗫嗫的道,
“相,相邦,於拓这狗东西在骂您。”
刚才於拓跟楼烦王吹胡子瞪眼,楼烦王这么明显的挑唆赵胜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丝毫不介意的笑了笑道:
“骂便骂吧。不过我中原有句话叫做上兵伐谋。与朋友共当赤诚相待,但打仗若是只凭血气之勇实在算不得什么英雄,受你几句骂便要跟你翻脸相搏更是匹夫之勇。於拓,不管怎么说如今你也是败了,你所不服的不过是自持骑兵勇猛罢了,但只有勇猛却丝毫无用,就算我当真放了你,让你再来攻次高阙,先别说胜负如何,你手上又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军力来战胜大赵?莫非去向单于借兵么?”
赵胜实在不想跟於拓在口头上争胜,不管於拓说再多如果,现实之中他的军队也已经尽数被灭,根本不存在反复的可能。
於拓刚才赌的就是一口气,被赵胜把他的气儿连根斩断,也便没话可说了。楼烦王见他又低下了头去,顿时心气陡气,扬声说道:
“於拓,你还有什么话说?”
於拓半晌未语,紧紧的捏了捏拳头才费力的抬起头道:“赵相邦既然肯跟我於拓费这么多话,必然是不想杀我的。不知赵相邦准备如何处置我。”
这不是堵我的嘴,让我实在不好意思杀他么……赵胜一阵无语,思忖了片刻才笑道:“於拓,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