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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满打满算练剑四年,有如此进步,为父甚是高兴。”
能逼得汝阳王用处这招,他自己本身都没料到,贞娘笑吟吟的说,“老子英雄,儿好汉,王爷,世子可别再谦虚了,嫣然方才还同我说世子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将来定能继承王爷的志向。”
汝阳王神色一顿,拍着赵睿琪肩头,“琪儿不可骄傲自满,尚需努力。”
赵睿琪点头,贞娘对汝阳王带着一分的敬佩,“王爷的剑招行走如游龙,妾身看得真真是心折。”
他收了宝剑,腿上已经感觉不出不适,赵睿琪恰好在此时放手,避开贞娘,说道:“表妹说青出于蓝我相信,但后面一句···表妹断不会说。”
他信任含笑的目光落在几步远的嫣然身上,唇边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贞娘垂下眼,只听他说:“表妹知晓我的志向,我同父王不同,我练剑只为了强身健体,并非如父王。”
汝阳王皱眉,他只能有琪儿一子,虽然他现在远没到退隐的年岁,但腿伤不一定能准许他上疆场,开始听见继承他志向时,汝阳王心中不悦,他还没老到指望儿子的地步,后又听见赵睿琪说这句话,“琪儿,你不想承爵?”
汝阳王的继承人必然得经过王府的淬炼,皇上到现在没给赵睿琪授予明确的官职,便在于此。即便他从事文官的差事,将来一日必会统兵出征,这是每一代汝阳王肩上的责任,代代相传袭来,只是祖宗中有平庸的,无法立下显赫战功,但继承人没有怯懦畏惧战争的。
“王府的责任儿子知晓。”赵睿琪眸光宁静,“父王以武力称雄,以计谋奇袭取胜,儿子并非畏战,想为三国周公瑾一般的儒将,儿子身体底子不好,一味求武力反倒不妥。”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嫣然走过来,同赵睿琪相视而笑,“表哥想做这样的儒将呢。”
贞娘歉意的笑道:“我没了解世子的志向,听嫣然所言,我想差了。”
预期逃避不如大方认错,汝阳王同样没料到赵睿琪由此决定,儒将曾经也是他的追求,但上过疆场就明白,成为算无遗漏的儒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只要儿子能继承王爵就行了,汝阳王满意的笑道:“好,有志气,本王等着你。”
“是不是应该去给母亲请安了?”
贞娘柔声提醒,汝阳王道:“看时辰母亲也该醒了,一起去。”
他们随着汝阳王向太妃的院落走去,贞娘看着脚下,今日过后她会将礼法重新看过,不能再用她脑子里的古代知识衡量这个架空的时代,书本好找,但真正世家名门的约定俗成的东西,她能同谁学?
孟林氏指望不上,柔娘也不会帮她,同她交好的人大多也只是知晓皮毛,贞娘犯了难,她怎么就传到架空的朝代里了,早就发现虽然年代像是明清,但有些民俗同明清有很大的区别,贞娘一直比较在意,然勋贵人家的规矩远非她可想的。
她也不奢求呼风唤雨,只想着能平安就好,贞娘悄悄的看了眼汝阳王,心中泛起苦涩,有世子比着,他更显老了,同样做人继室,为何她做得高难度?
贞娘心里羡慕起那些做继室的身边有个对嫡妻厌烦的丈夫,如是想着心事,贞娘耳边是汝阳王指点儿子的殷勤话语,贞娘只觉得她的日子过得真实,做人继室衣食无缺,看似地位尊贵,但原配嫡子已然成亲,根本不需理会她,丈夫妾室成群,有娘家地位高的侧妃,贞娘发觉想在王府过安静的日子有些难。
且不提娴娘留下的暗桩,嫣然对她的敌意,心里有发妻的汝阳王都不好对付,贞娘眼见着汝阳王,赵睿琪走进屋子,她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来,阻挡她进门,贞娘停住了脚步,“你是?”
“琴妈妈,是祖母有事吩咐?”嫣然问道,她是跟在表哥身后,有人拦住了贞娘,她自然也进不去。
圆脸富态的琴妈妈笑着让开了路,“太妃等着您呢,快进去,外面起风了,您着凉了太妃不知晓如何心疼呢。”
以往琴妈妈对她亲近,但远远赶不上今日亲切,嫣然很有自知之明,太妃在故意刁难贞娘,除了有弯月的原因之外,哪个做母亲的想看着儿子洞房娶妻时差一点丢了性命?在太妃心里,儿子比孙子还重上一层。
太妃不喜欢娴娘,厌烦孟家女儿,贞娘得正经废些功夫改变太妃对她的印象了。
贞娘不愧是贞娘,她反倒温言宽慰嫣然,“太妃疼你,你想进去吧,记得伺候太妃同王爷,我在外面等等好了。”
话语里不见一丝一毫的抱怨委屈,嫣然觉得眼前的情景很熟悉,无论多铁石心肠的人,对她抱有多少偏见的人,最终都会被贞娘感动,她又开始了?嫣然心思转动,道:“那我就先进去给祖母请安了。”
贞娘眼看着嫣然走进温暖的屋子,说不失望是假话,但她深知有了洞房那一出,太妃没那么容易接受她,慢慢来吧,石头总有捂热的时候,况且她也不指望太妃对她掏心掏费,只要大面上过得去,不着她毛病就好。
嫣然进屋后,见到汝阳王陪着太妃坐在上位,赵睿琪站在下手处,汝阳王只看见嫣然进门稍一愣神,随后继续同太妃说话,无非就是询问身体状况,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她,奴婢伺候得好不好等等寻常小事。
太妃同样表现得很在乎儿子,也是一直不停的询问汝阳王,嫣然说道:“祖母,您见了父王都不疼我喝表哥了。”
“你呀,谁说我不疼你了?”太妃抿嘴笑着,手指虚空点了点嫣然,“你父王许久没见,才说了两句话。”
这是汝阳王续娶继妃之后,首次来给太妃请安,半个多月他一直在养病,太妃顾忌汝阳王面子,诀口不提他养病的事儿,汝阳王心知肚明,原本想为贞娘说两句好话,此时也歇了心思。
“祖母疼我的话,一会有没有鸡羹用?有没有水晶虾饺?有没有花生松糕?有没有鱼肉丸子?”
汝阳王抬了抬眼睑,这些大多是他爱用的,太妃点头说:“有,有,都有,知晓乖孙儿同青儿都喜欢的,看你那馋猫样儿,怕是饿了吧。”
“祖母英明,孙媳陪表哥练剑,后来又看父王同表哥舞剑,他们除了好多的汗呢,一准累坏了,我们都饿了。”
“合着你们不是来给我请安的,是想着大吃我一顿。”
“呀,被祖母发现了,请安,是来请安的,但慈爱的祖母哪里舍得父王饿肚子?您也舍不得我们受苦,好吃得快端上来吧,祖母···”
嫣然的语调上扬了一分,娇俏的小模样逗得太妃大笑,汝阳王也不觉莞尔,虽然是娴娘亲手教导出来的,然和娴娘略有不同,娴娘可不会如此,她也许有过,可能自己没注意。
汝阳王说道:“儿子有一事禀告母亲。”
太妃示意汝阳王继续说,只要不是为孟氏贞娘求情就行,当太妃看到满身是血的汝阳王时,吓得魂都没了,再晚一点点泄阳!精,他会被贞娘吸成人干儿,在太妃眼里贞娘就是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要不汝阳王吃了这么大的亏儿,差一点将命搭上,怎么还会对贞娘和颜悦色?
她绝不承认儿子不好,都是贞娘迷惑勾引的。汝阳王说道:“我想从落玉岛上搬回原本的院落。”
嫣然垂下眼睑,即便汝阳王整日的呆在大姨母住过的屋子里,大姨母不可能来见他的。太妃同样也不喜欢强势眼里没她这个婆婆的娴娘,然瞧出汝阳王不会轻易改变主意,怀念娴娘总比整日同狐狸精呆在一起好,太妃不想违逆儿子的心意,心里怨恨他们赵家是不是欠了孟家的情债?
左一个右一个的娶进门,太妃说:“我早就看你住在岛上不方便,王府这么多间屋子不够你住的非要挤在岛上?搬回来好,屋子不用大动,不过我得请风水师看一看。”
赵睿琪皱眉,“娘屋子里的摆设不动得好。”他并未直言反对请风水师,但显然不赞成。
“琪儿说得是,屋里的摆设不动,维持原样。”汝阳王得顾虑太妃的面子,“最近王府不太顺,是应该请个风水师来看看状况。”
“如果请风水师的话,是不是以王府西边重新修缮过的阁楼为借口?”嫣然轻声说:“父王刚娶了继妃,京城才消停了,孙媳实在不想让闲散嘴碎的人总是提王府的是非。”
汝阳王点头,将王府交到嫣然手上,他也可以放松心了,最近几年汝阳王府的闲话没少传,并非汝阳王所愿见到的,
太妃也赞叹:“还是你想得周全,我老了这脑子跟不上趟,这事依你所言。”
“孙媳就是帮您捡漏补遗的,大事上还是得听您的。”
“这丫头嘴就是甜。”太妃笑容满面,对琴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