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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站在你们众人最前列,如果我退后一步,任何人都可以立刻砍死我。云西与我们同在,大周与我们同在!杀!”随着陆舒的一声怒吼,云西兵民一起向刚刚登城的迷齐人发起了进攻。
野利斯立刻发现了自己应该担心的问题——守城的周军和百姓都象着魔了或者说疯了。刀枪的锋刃对于他们来说象是苇草的秸秆,迷齐士兵恫吓的怒吼对于他们来说象是绵羊的叫唤,即便被砍得遍体鳞伤肠穿肚烂他们也用尽最后的力量用牙齿咬、指甲抓或者不顾一切地抱住登城的迷齐官兵一起坠下城头同归于尽。迷齐人的登城官兵几乎瞬间就伤亡了一半——尽管他们杀死了比他们多一倍的人,但这好像反倒让周人更加疯狂了。
迷齐人第一波进攻部队只坚持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彻底击溃,野利斯从他最勇敢的战士眼中发现了恐惧和犹豫的阴霾,拥有这样一支军队,拥有这样不顾一切保卫家乡的百姓的国家,难道是可以被征服的么?
日头已经逐渐移向中天,四处都是喊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疯狂的战争中。
为了鼓舞士气,野利斯亲手斩杀了两名进攻不利逃回来的百夫长,亲自挑选精锐,手持一对纯钢利斧,身先士卒,狂吼一声,再次扑向沃城。
东城。
狴沙部下的所有兵力加起来只有八百人,发动进攻的时候远没有野利斯那么排场,狴沙对于自己部众的性命也远比野利斯珍惜。因而狴沙采取了和野利斯完全不同的进攻方式。
狴沙部的大部分战士都只在关节处有简单的护具,但他们无一例外都佩带着坚固的青铜头盔,一柄锐利的短剑、两支标枪、一面几乎可以遮住整个身体的金属面大盾,他们是迷齐部队中少有地采用全制式装备的部队。
面对那一大片由移动的金属盾组成的严密的龟壳阵,苏华和宁卫都没有很好的对付办法。原本可能有点作用的两架投石机都坏了,普通箭矢完全不起作用。这些战士甚至完全不用云梯钩索,他们最强壮的战士组成人墙,其他战士就踩着袍泽的肩膀和大腿层叠而上,最剽捷的战士象敏捷的猎豹飞身登上城头,与守军展开贴身搏杀。
狴沙毫无疑问是最勇猛的战士,他也冲在所有人的最前面。短剑、标枪和盾牌以令人眩目的速度在他手上流转,仿佛那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尽管苏华已经尽可能抽调了善战的士兵,但没有一个能阻挡狴沙的脚步,连续刺杀了十几名云西士兵之后,狴沙周身毫发无伤。
“宁卫,代我指挥,我去挡一下那人。他会把我们完全打垮的!”苏华急促地对宁卫吩咐一声,自己提剑迎上狴沙。
“你不是他的对手!”宁卫着急地喊了一声。发现苏华还是一意孤行之后,宁卫忙召集宁氏旧部几个精干军官,紧跟着苏华迎战狴沙。
注意到了苏华和宁卫的到来,狴沙象是示威一样狠狠将短剑刺入一个云西士兵的颈动脉,喷薄而出的鲜血溅到他的脸上,他伸出鲜红的舌头贪婪地舔舐一下,忽然将手中的短剑盾牌换成了双手标枪,挽了一个漂亮的枪花,将正欲趁机偷袭的两个云西兵刺了个对穿,他对着苏华露出一嘴带血的牙齿,作出一个挑衅的狰狞笑容,故意不肯马上拔出标枪,而是将那两名士兵高高挑起在空中,听着他们的悲惨呼号,鲜血汩汩流下。
饶是苏华经历过这么多腥风血雨的人,碰到这种以残暴杀人为乐的也是头一次。苏华神气内敛,稍微放慢脚步,调整呼吸,让自己的气机紧紧锁定狴沙的一举一动。
狴沙猛然将那两名还没有断气的士兵掷下城墙,用极快的速度向苏华奔来,两人相距不到十步时,狴沙左手标枪猛然出手,标枪带着一道淡淡的残影越过苏华的头顶,一举贯穿了跟随宁卫赶来赴援的两名军官的胸膛。随后狴沙猛然撤步后退,短剑标枪齐出,一瞬间又刺杀云西四名官兵,嗬嗬大笑。面对这样凶悍的敌人,云西骁勇善战的官兵竟都不自觉地躲避开来。狴沙耀武扬威地高举双手,原地转身一周,竟无人敢趁机偷袭他,狴沙复迎向苏华。
仿佛对于狴沙的凶悍视而不见,苏华一步步向前移动着脚步,经过半年的静修苦练,她的剑法愈发精进,握剑的手一丝不抖,那些企图上来占便宜的迷齐兵都被她干净利落地一剑刺杀。
没有任何废话,两人几乎同时发动了攻击,长短剑的交击声沉闷粗重,“当”地一声钝响之后,苏华感到手臂有点发麻,狴沙的力量和兵器分量都明显胜过她。苏华银牙一咬,宝剑振起漫天狂雪,冰冷的寒意狂涌而出。
“好剑法!”狴沙大声赞道,一手别上标枪,转过大盾,却是以拙胜巧,用盾面接下了苏华所有的攻击,与此同时,短剑倏出倏没,却不是攻击苏华,而是割开了两个身边的云西士兵的咽喉。
“铿铿锵锵”随着一阵清脆的金属交击声,狴沙的盾牌上多出了十几道纵横交错的剑痕。与此同时,那两个士兵咽喉飚血,慢慢倒了下去。
狴沙仍有余暇对苏华一笑,猛然伏地急窜,短剑如电挥出,袭削苏华足下,苏华金鸡独立,挥剑斩削狴沙后颈,狴沙似乎早已料着苏华这一变招,忽然中途变招,一脚用力,踏碎城砖,整个人已经如大鹏一般离地窜起,大盾背到背后,硬将苏华的长剑抗在外圈,短剑笔直刺向苏华的咽喉。苏华急翻身躲过他这必杀的一击,冷不防小腹已经着实挨了一脚。虽然因为在空中难以借力,狴沙这一脚不过发挥出了五成的力道,却足以将苏华踢得口吐鲜血,踉跄后退。
狴沙狞笑道:“只有这种程度而已么?”
“放箭!”宁卫不想只是慢了两步苏华已经受了重创,这狴沙的武功委实强悍到难以想像,他自忖也不是对手,现在也只好以人多取胜,挨得一时是一时了。很有默契地,几名军官都取出十发连弩来,对着狴沙就是一阵乱箭攒射。虽然没有伤到狴沙,却也成功阻住他追击的脚步,将苏华救了下来。
“宁卫后退!”苏华虽然受伤,指挥却不慌乱,清晰地命令道:“长枪手集合,列猬集阵!”随着一阵急促的芦笛哨音,云西士兵快步后退,纷取长枪,在他们背后,弓箭手七手八脚拿起弩弓,组成第二道战线。就在这短暂的空档,狴沙部下的迷齐兵又有数十人登城,朝着云西兵猛扑过来。
“杀!”随着宁卫一声断喝,长枪手奋力刺出手中长达六米的长枪,狴沙部士兵虽然勇悍绝伦,但却无法对抗这密集的钢铁丛林,冲得最靠前的士兵立即就被锋锐的枪尖穿透了身体,他们坚固的金属盾牌虽然能够挡开几支长枪,但他们个人的力量在数十上百人的严密军阵面前却显得无比渺小和脆弱,很快这些骁勇的战士就被密集的枪阵逼得节节后退。狴沙眼看到手的胜利就要从手边溜走,急命道:“列盾阵!”
迷齐精兵的名头也不是盖的,只是稍作后退,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手中的盾牌层层重叠,迅速组成一面坚固的金属墙。士兵们只将眼睛和头盔露在外面。
“标枪——正前方十步——掷!”狴沙亲自呼喊战斗口令。数十支锋利的标枪随着他的口令飞向云西守军。猬集一起缺少防护的云西长枪兵当即伤亡惨重,没等苏、宁有机会调整队形,迷齐人的第二轮密集标枪投射再次到来。随后,趁着守军陷入混乱,迷齐兵齐齐抽出短剑,迈着整齐的步伐重新压迫上来。狴沙还是太过于谨慎,如果趁着守军这阵子混乱展开冲锋的话,苏华一定无力回天。迷齐兵谨慎的推进反而给了苏华重整队伍的机会。
苏华顾不上统计迷齐兵造成的伤亡,嘶声喝令道:“弓弩手!无保留抵近连射!”原本站位靠后的弓弩手受到标枪的伤害较少,被标枪刺死刺伤的袍泽们的惨状更激起了他们的同仇敌忾之心。趁着迷齐军缓缓推进的空档,他们迅速完成了队列重整。
精良的连弩的密集连射所形成的箭雨是这些落后的游牧民族士兵所无法想像的。即便狴沙也是首次“沐浴”在这黑色的风暴中,再密集的防御阵列也抵挡不住这样密集的攒射。狴沙这时候后悔已经晚了。迷齐人的盾阵立即垮了下来,将近一半的士兵被从各个角度射到的弩箭射翻。眼睛、关节甚至盾牌和头盔都被强劲的弩箭近距离射穿。
“冲上去!”即便狴沙武艺高强也被一支弩箭射中了大腿,这支带着倒刺和血槽的弩箭不完全割开皮肉根本拔不出来,铜制的箭头让狴沙略微感觉到中毒的症状,自从艺成,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重伤。狴沙咬着牙一剑将箭杆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