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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帝国1908-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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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荣寿公主对这件事的态度很坚决。总是说:“老佛爷若以为合适,就降旨意好了!”心里还有句话是:“我不敢驳回,可是别指望我点个头。”因为她的堂兄弟中,受妻子及岳家欺侮的很多,都出于慈禧太后的指婚,她不希望再有一个堂弟娶得悍妻。
为此,指婚的懿旨,迟迟未发。而风声已经隐隐传出去了!大家都觉得非小醇王不能娶这么娇贵的小姐,这位小姐亦非嫁世袭罔替的亲王,不足以尽其娇贵。奇怪着这么门当户对的一头婚事,慈禧太后何以至今还不得它“拴”起来?
李莲英是对促成这头亲事最热心的人,不断地找机会催促,催得慈禧太后也有些发慌了,不办成这件事,牵肠挂肚的,不能安心。
“提到福妞,你从没有搭过一句腔,我知道,你是觉得福妞脾气刚强,将来小五会吃亏。照我说,你这个心担得叫多余!他们这辈你居长,谁都怕你三分,将来如果福妞欺侮小五,你不会说她吗?”
这话说得相当透彻。荣寿公主想,事情反正已成定局了,自己默默的表示抗议,无济于事,徒然惹得老太后心里不痛快,又何苦来哉?倒不如趁她有这句话,为载沣稍做弥补之计。
“小五太懦弱,有福妞这么一个媳妇,倒正好补他的不足。女儿是怕福妞受不了王府的规矩,语言行为稍微不检点,或者小夫妻常常吵个嘴什么的,老佛爷不心烦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得一点不错。”慈禧太后急忙接口:“说真个的荣禄夫妇也太宠他们这个姑娘了!找一天,我好好说他一顿。”
于是回銮不久,便降了懿旨,将“荣禄之女瓜尔佳氏指婚醇亲王”。喜信一传,醇亲王的“北府”贺客盈门,那知老福晋刘佳氏,也就是小醇王载沣的生母,忽然得了急病,病状是喃喃自语,双眼发直,见了人都认不出来,仿佛中了邪了。

第一卷 叛乱的国度 第四章 苦难人生(二)
(更新时间:2005…5…8 22:21:00  本章字数:3831)

见此光景,贺客大骇,但“北府”上下,却还能保持镇静,因为这是老福晋旧疾复发,而得此近乎疯癫的痼疾,却是出于慈禧太后所赐。
原来老醇王有四位侧福晋,刘佳氏位居第二。嫡福晋及第一位侧福晋相继下世,便由刘佳氏当家。在老醇王病殁时(光绪十六年),老七载涛只有三岁,是她自己一手带大的,光绪二十三年,慈禧太后懿旨命载涛出嗣为贝子奕谟之子。刘佳氏的这个小儿子,简直就是她的命根子,平空被夺,哭得死去活来,从此就有些恍恍惚惚,言语颠倒的样子了。
但刺激犹不止此,尤其这一年接二连三地来。首先是载涛的“父亲”又变过了。这奕谟是咸丰、同治年间被尊称为“老五太爷”的惠亲王绵愉的幼子,严正不阿,是亲贵中的贤者,却跟慈禧太后不大合得来。当初载涛为子时,看他肥头大耳,十分高兴,但不亲自进宫谢恩,却大宴亲朋,就仿佛真的得了老来子一样。慈禧太后知道了,颇为不满,只是隐忍未发,以后闹政变,闹“拳匪”,没工夫去摆布他。这样五年工夫过去,载涛已经十六岁,相貌厚重而俊秀,举止稳健而潇洒,是少年亲贵中的美才,奕谟得意非凡。
那知乐极生悲,坏在他不该发牢骚,而且形诸笔墨,以致贾祸。他画了一幅怪图,悬空一只穿了“花盆底”的脚,再无别的,却有一首打油诗:“老生避脚实堪哀,竭力经营避脚台;避脚台高三百尺,高三百尺脚仍来!”。
这只脚一望而知是属于谁的,慈禧太后得知其事,勾起旧恨,勃然大怒,降了一道懿旨,将载涛改嗣为老醇王的胞弟钟郡王奕詥之后。奕谟夫妇所受这一番刺激,犹甚于刘佳氏,竟而双双病倒。刘佳氏一方面觉得慈禧太后喜怒莫测,十分可怕,一方面又心疼爱子改嗣,日子不见得会比在奕谟膝下来得好,因而又添了几分病症。
不久,刘佳氏又受了一个打击,事起于载漪别有归宿。他本来所得的罪名是“革爵,发往新疆永远监禁。”这年另有一道懿旨:“仍归本宗。”亦就是仍旧算淳王奕誴的次子。他本来承继为端郡王奕誌之子,而且袭了爵,如今一归本宗,变成奕誌无后。谁要是再过继过去、现成有个降封的贝勒在等着他承袭。慈禧太后倒是好意,将载沣的胞弟老六载洵,作为奕誌的嗣子,让他由镇国公一跃而为贝勒。可是刘佳氏又少了个儿子,自然大感刺激。
此时接到指婚的懿旨,是她一年中所受到的第三次打击。这一次的打击,又比前两次来得重,大有“不能做人”之感,所以病也发得格外重了!
这因为载沣原是订了亲的,亲家是蒙古人。嘉庆年间的三省教案,为仅次于洪杨的一次大规模叛乱,仁宗在宫中求卦,占得“三人同心,乃奏肤功”。其后果然,所谓“三人”,是额勒登保、德楞泰、勒保,刘佳氏所定的儿媳,就是德楞泰之后。德楞泰本人因功封一等继勇侯,长孙倭计纳袭爵,做过杭州将军;次孙叫花沙纳,官居吏部尚书,倭计纳的袭爵的儿子叫希元,做过吉林将军,死在光绪二十年。刘佳氏为载沣所定的亲,就是希元的小姐,如今由于慈禧太后指婚瓜尔佳氏,对希元家就必得退婚了!
这件事从人情上讲很难,因为希元家的小姐,是刘佳氏自己看中的,而已放了“大定”。照满洲的婚礼,男家主妇到女家相亲问名,合意了致送如意或首饰,名为“放小定”。然后择定吉期,男家聚宗族亲友带领新女婿到女家正式求亲,女家亦聚宗族亲友接待,彼此谦谢再三,方始定婚,新婿拜女家神位及父母,欢宴而散。这样经过一两个月,再挑吉日下聘,名为“过礼”,又叫“放大定”,婚姻到此为止,已成定局。“放小定”犹可变化,“放大定”则等于已经迎娶,所欠者不过洞房花烛有好合之实而已。
因此,“放大定”之后,如果新郎不幸而亡,则未过门的新娘子,殉节者有之,守“望门寡”者有之。是这样严重的情况,则退婚便如休妻,女家便认为奇耻大辱!尤其是希元家的小姐,守礼谨严,刚烈过人,得知退婚的信息,什么后果都可以发生的。那就无怪乎刘佳氏要急得发疯了。
这一夜,“北府”灯火通明,亲友至多,不过不是贺客,而是刘佳氏特为请来议事的。无奈大家畏惮慈禧太后,谁也不敢乱出主意,有的劝她遵旨为妙,有的始终不发一言。最后是刘佳氏自己定的主意,进宫面求慈禧太后收回成命。
慈禧太后只当她来谢恩,那知刘佳氏一开口便淌眼泪,“奴才的儿媳妇,已给奴才磕过头,是奴才家的人了!一点过失都没有,怎么忍心退婚,”她哭着说:“这一来,教人家孩子怎么得了?”
慈禧太后脸色铁青,连连冷笑,向左右的宫眷命妇说道:“你们看看,世上有这种不识好歹的人!”说完站起身来就走。
于是荣寿公主出面相劝,刘佳氏哭了一阵,噙泪回家,已有个极坏的消息在等她,希元家的小姐,服毒自杀了。
虽说是遭了灾,到老爷家借一点钱粮,精打细算也能把日子过下去,可是,一退佃,那庄户人家可就没有活路了。赵顺没有办法,只得跟着乡亲们上北京逃荒了。
“顺哥,你从东头,我从西头,其余的人从庄子的中间——大伙前后分开,走吧。”这伙讨饭的人知道,庄上的人家比他们好不了多少,这么多人一哄而上,想讨口饭吃是很难的,所以分开走或许每个人都能要到一点。
赵顺带回一个红竽和一碗棒子糊糊,这已经很不错了。不一会儿,狗剩回来了,拿回一只空碗。
“要到吃的了吗?”娘关切地问狗剩。
“要到了,我吃饱了。”
“睡下吧,明天还要赶路,你还要拉车。”爹说着,给他铺下席子。
于是狗剩在破席上睡下,妈妈拿了件衣服盖在他的身上。
“你吃了吗?”妇人关切地问丈夫。
“吃了。”
妇人于是把那个红竽掰开来喂女儿,女儿几口就把它吃光了,接着又喝玉米糊糊。
“你喝点吧。”赵顺对老婆说。
妇人于是从女儿的嘴边把碗拿开,女儿哇地哭了。
“这孩子的饭量也太大了,别管她。”赵顺把碗推到老婆的嘴边,从她怀里抱过孩子,任他哭嚎,其余同住的人对孩子的哭号早已习惯,听而不闻。
妇人几口把棒子糊糊喝完,放下碗。赵顺又把那碗拿起来,一遍一遍地舔着。
“你没吃呀!”妇人着急地说。
“吃了。”
“你的腿肿得快出水了,看样子不只是累的,还缺盐,你没有要点盐吗?”
“要了,我喝了一碗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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