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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危流觞下楼出了小院,伸长了脖子一直在观望的萧铭这才放下心来,看她脸色并不好体贴地没有多问,扶着她出了渔更楼。掀开轿帘,竟然看见轿中坐着陆苍蓝,两人顿时都是一愣。只见陆苍蓝对危流觞伸出手,道:“来!”
危流觞头痛加剧,眼前也快云里雾里的了,还没反应过来,萧铭却十分熟练地将她推了进去。陆苍蓝接过她,让她靠着自己坐好,随后抬起手来解下她的面纱,再力道适中帮她揉着脑侧穴位:“喝了几杯?”声音平淡,听不出是喜是怒。
“三杯罢了……”却足以让她头痛欲裂。
轿子做得大气,里面也宽敞,坐两个人也不嫌挤。
他本来不想说什么的,可是视线扫到她破裂的衣袖,目光还是一沉。明知道她并没有被怎么样,也已经得到消息约她的不是觊觎她美色的客人而是找她商事的二皇子,更知道她此刻应该休息受不得打扰,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她笑着,为他的出现,“我灌醉了二皇子,见到了他背后的高人……我是不是很厉害?”
“嗯。”他应着,决心等她醒了之后教训她不许再孤身犯险。
“他们想让我编出假情报害你,还要向他们提供你的消息……呵呵,他们真傻。”她真的开始晕了,想说胡话想吐露心事:“不要怪我,殿下,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陆苍蓝听清楚了她的前半句话,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她的后半句呓语却声音太小又说得口齿不清,他实在听不懂,只能随意应声,安慰般地揽紧了她。她的脸越来越红,热烫无比,教他忍不住以冰凉的手掌包住她的脸颊,试图让其冷却。
虽然头痛,但是他的动作却温柔得让她安心。疲倦和醉意很快击败了疼痛,她肆无忌惮地靠着他就这么在上下晃动的轿子里昏睡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唔,时央?”再醒过来时,天还是亮的,不过危流觞没傻到不知道这已经是第二日了。看看周围,陆苍蓝不在,时央小丫头倒是挺尽责地守在一边做针线活。她问:“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了?”
“楼主,你醒了!”时央放下针线,面上掩不住欣然地奔过来,“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你一天没吃饭了,饿吗?我特地熬了粥做了点小菜放在灶上温着,我去拿给你。”
“先洗漱吧。”身上是干净的还带着花香,穿着亵衣,知道昨天定是时央伺候沐浴过才睡的,“时央,辛苦你了,总让你费心。”
“说什么呢!这是我该做的。”时央笑得爽朗,“不过,楼主以后要是安分点,我就没那么辛苦了。”
“那可糟了,时央啊,我看你是得一直辛苦下去了!”她也笑。
美美地睡了一觉,什么不适都没有了。洗漱过后换好衣裳,让时央把粥和小菜端上楼来,危流觞边吃边问:“殿下呢?”她本以为他会守着她呢!唉,她又自作多情了。
时央脸色暗了暗,才道:“殿下本来一早就过来了,陪了你不过一个时辰,就有消息说四殿下府上的下人被突击盘问……”
“没人阻止吗?”
“四殿下被禁在宫,四福晋回许相府上暂住,这次盘问来得又突然,在各方面得到消息之前就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时央道,“殿下虽然匆匆赶去了,但没有赶上……”
“上次串通的事被戳穿了吧?”
“有个小丫环顶不住,承认了那天四福晋没有在书房陪四殿下,而是和丫环们在学女红。除此以外,还意外查出了一件事。三皇子曾经因恋慕四福晋而动过手脚,虽然被四殿下察觉而阻止了,但此后两兄弟就一直不和。”
“这个三皇子还真是不懂得收敛,惹了哥哥惹弟弟,被人利用致死也是报应,只是却害了凝熏,”危流觞叹口气,压低了声音,“夜里我有封信要送去浮光,帮我准备下吧。”
“好,”时央答应了,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笑道:“楼主,今天别跟喜爱大人说话。”
“咦?”为什么?
“昨天殿下抱你回来之后,对喜爱大人说了一句话,结果喜爱大人直到今天都还火气十足呢。”
“他说了什么?”
“殿下其实也没说什么重话,就只是很平淡地说了一句:‘下次这样的事,别再挑唆她以身犯险’然后就抱着你上楼了,留下喜爱大人反应过来以后气得张牙舞爪,却又拉不下脸去上楼讨个公道。”时央道,“挺奇怪的,明明殿下看起来也不怎么生气,但是我站在旁边听他说那句话,却觉得瞬间乌云罩顶电闪雷鸣,吓得我气都不敢出!”
危流觞顿时苦了脸:“那喜爱岂不是恨也恨死我了?”
“楼主,你该担心的是殿下。等殿下见你没事了,说不准要狠狠教训你一顿。”时央绞尽脑汁地想歪点子,“比如,殿下为了气你,故意找宫家小姐来,两个人诗情画意却让你寂寞凄凉……”
“呸呸呸,再说我就罚你去跟萧铭算了!我和熙君正想着要给他找个好姑娘家呢!时央啊,我看你花容月貌的,年纪也合适……”话还没说完,时央拔腿就跑,边跑边叫:“楼主,我这就不说了,不打扰你了!碗筷我会叫别人来收走的!”
危流觞见她跑得飞快也有点好笑。其实,像时央这么贴心的丫环,留在身边多好,她才不会便宜了萧铭呢!
危流觞下午无事,也帮不了凝熏什么忙,倒是好好地整理了下手边的事,情报分类完收好,重要的则托三娘带进宫。慕喜爱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一下午没见到人,危流觞也就躲过了被她报复的可能。
入夜后,让时央守着门,她迅速写好一封信,封好了交给时央,带下去给以客人身份进楼来的花馆安排在雪朝的人。虽说明面上花馆的人是不能进雪朝一步的,但其实也只是限定于馆主和各个花主等有身份的人罢了,私底下花馆在雪朝还是稍微有一点势力的。
看着时央下楼,危流觞倚在门边沉思了半晌这才转身回房,刚踏进书房想收拾一下笔墨纸砚,却看到椅子上坐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一下子呆住了。
她方才写信的时候在纸下垫了一张纸,墨迹透过了洇到下面那张纸上。陆苍蓝正凝视着那张纸,过了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看着危流觞。
那目光有些陌生,然而又不是她所想象的那么凛冽如刀,只是带着探究和猜测停留在她身上。
松了一口气,危流觞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弯腰辨识着纸上模糊不清的墨迹,坦白道:“花馆馆主龙冠华是我大哥,他长我十岁,从我才只有三岁大就带着我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相依为命……”
“是亲的吗?”
“不是,”她眼里噙着温柔的光,道:“他说,我父母成亲后一直没有孩子,于是收养了他当作亲儿子抚养,然而几年后我却出生了,他那个时候还很是难过了一阵子,以为要被抛弃了,不过我父母仍然待他如旧。后来我的父母双双死于战场,临死之际将我托付给了才十三岁的他。”
“幸而我大哥天生福命,竟然在荒山野岭里遇到了师父,连带着我也跟着享福。”危流觞看了陆苍蓝一眼,见他听得认真才继续讲下去,“也许你不会信,不过我师父真的是仙人,从我小时候到现在,他的模样一直都没有变过。大哥本来资质就是万中挑一,小时候也跟着我父亲练武,遇到师父以后,稍经点拨就有所小成,何况师父对我们很大方,更是欣赏大哥,什么提升武功内力的仙丹都给了大哥,授与大哥久已失传的旷世武学……所以,大哥十六岁便一鸣惊人,开创花馆自立门户,给了我一个家。”
说到这里,危流觞疑惑道:“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来历吗?”
陆苍蓝颔首:“虽然你破绽百出,我猜得到你与花馆有关,若我愿意问墨白他定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但是,我从未想过要追查你的来历。”
心,一下子被感激填充,感激他如此盲目信任,也羞愧于自己的一味隐瞒。危流觞忍不住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继续道:“从那以后,我们就离开了师父,不过师父仍然会每年来看我们一次。我性子懒散,学武天分也就那样,大哥看我是女孩子,比较疼我,也就没怎么逼我练功,所以我长大了也只是他的拖累,什么忙也帮不上。大哥看我整天没事做,就让我整理整理资料,到后来我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江湖上无人知其真面目的罂粟花主。”
她也很无奈啊:“其实只是因为我这张脸太妖孽,又爱惹是生非,大哥不许我出门而已。没想到一传就传成了那样,还说我是收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