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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苍蓝向陆九微使个眼色让她安慰安慰宫羽裁,眼看危流觞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飞烟阁,他跟了上去,“楼主。”
“嘘,”危流觞走出去之后,站定转身,冲着他摇了摇头,“别解释什么,我知道。我只是有点措手不及,你让我花点时间想想好不好?”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眉宇间带着倦色,慵慵的倦,让她看起来不像是平日里那个妖孽楼主,深沉了数分,也疲惫了数分。
陆苍蓝伸手,以指腹抹平她微皱着的眉,“难得见你这样,还是笑着好看些。”
危流觞真是胸闷,她难得严肃一次,他反倒顾左右而言他!她略微不满地挥开陆苍蓝的手,道:“笑笑笑,我成天笑来笑去,又容易变老又要花力气,哪有那么容易笑啊!”
“你难得说一次真心话,”陆苍蓝却轻轻笑了,趁着危流觞被他这句话弄得犯傻,或者说是被他的笑容迷晕乎了,他俯身下去,亲了亲她眉心。
危流觞看着那张俊美的脸朝自己贴近就愣住了,不过她脑子不清楚,身体反应却挺快,陆苍蓝刚要撤身而退她就一把拽住了他。她盯着陆苍蓝漆黑的眼眸半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苍蓝于是继续道:“不想成天笑,就别笑啊。”危流觞摇摇头,“不对,我平时都是真心笑的。”
“现在呢?”
“现在我想狠狠打你一顿!”她想了想,“还有……”
“还有?”
“我还想在打你一顿之前亲你一下。”她老老实实承认,顺便谴责他,“你好可恶,可以随便引诱我,但是我引诱你,你都不领情!不领情就算了嘛,还非得这么俗气,马上就给我看你的青梅竹马,实在太过分了!”
他可没有故意让她看到宫羽裁,明明是她自己非要来看一眼好安安心。她倒好意思,没有安心,就声称他是故意要惹她生气。
她行事风格,倒确实有些贴近市井无赖,不过对于她的身世——自幼丧亲、从此沦落街头、以偷窃为生、后来被风烟霜月楼收留——这种说法,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她自己胡编乱造的。
不过,也并非是全都是假的。她做事那么随心所欲,一定并不全是因为天性,还可能是某些经历造成的。如果没有经历过被人鄙夷说闲话直到麻木,她怎么能毫无顾忌地忽略世俗规矩忽略外人对她的看法?如果不是吃过苦知道生命的可贵,又怎么能如此珍惜,从不浪费生命,只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她勇敢直白地追寻他,在旁人眼里只不过是笑话,但他从未带着半分玩笑的心态在看。他甚至一开始就为她的勇敢直白感到震撼甚至心酸。勇敢直白常来自苦痛,她自然不会告诉他这些,恐怕她也早已察觉不到那些痛了,但他一旦明白,就想为她记着。
即使冷淡如他,也从不想让她真正被伤了心。今日亲眼见她笑容尽褪,他无法描摹心中那一刹的感受,虽然那感受浅淡,但总归是自责的。
他不愿成为她伤心时投靠的唯一去处,他愿她永不伤心。若他使她失去了笑容,他会再为她找回来。
飞烟阁四周无人,唯有水声涌动,掩藏着莲花即将盛开的声音。
陆苍蓝道:“是我太过分了,就让你实现心愿吧。”
危流觞觉得自己在做梦,梦中陆苍蓝在说梦话。
不过她才不管这到底是什么,她很懂得抓住机遇地凑上去用力啃了他一口。
第二十一章
“楼主呢?”
“在厨房剥豌豆。”
“什么!!!!她不在飞烟阁?!”
“……宫家小姐今日又带着九姑娘来看烟伎大人了。”
“哦,难怪。”
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过不止十几二十次了。在这短短的三个月里,宫家小姐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和坚韧,也把危流觞气得都快麻木了。陆苍蓝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陆九微却向她提供了情报。
“楼主,你别怪我七哥,其实羽裁姐姐第二次来的时候七哥就要她别再来了,一是她一个官家小姐,纵使风烟霜月楼名声清白,她常出入此地也是不好;二是因为他心有所属,不想让她再浪费感情。”
危流觞“哼”了一声,“那她还来的这么勤?”
“羽裁姐姐她……”陆九微当着危流觞的面,实在说不出宫羽裁对陆苍蓝一片执着情深实在令人感叹,她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能不顾面子到这种地步,可见的确是爱到了难以割舍。
危流觞愤怒了:“他陆苍蓝有什么好!”明明这么冷淡了还能勾搭上如此难缠的良家少女。
陆九微无奈:他有什么好你最清楚的不是吗……
“还有你!胆子挺大的啊,竟然不顾我的威严敢一次一次地和宫羽裁一起往这里跑!”危流觞怒气转移到了可怜的九公主身上。
陆九微下意识就要反驳,却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红了:“我又不是自愿的都是羽裁姐姐拉我来的!”
危流觞一阵惊吓暗道不妙,迅速转移了话题连宫家小姐的醋也来不及吃了,一待陆九微两人离开立刻堵上了凉息雨:“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凉息雨本来正站在湖边喂鱼,除了手里一袋饵身旁石头上还搁着一袋,那是刚走的陆九微留下的。他眼见着楼主像一团火大夏天的从回廊烧来逼问,语气还阴沉无比,却没怎么反应,望着湖里的鱼道:“知道。”
陆九微自从见过他之后每次来就会找他说话,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危流觞看他这么平静也就没了气势,拎起一把饵料洒进湖里决定把鱼喂饱点煮了吃,一边开口:“我就不提醒什么了。不过,小九再率性随和,终究是公主,若不能承受后果,就别再招惹她了。”
凉息雨还是没什么反应,危流觞知道他心里难受,也不吵他,拍拍他肩膀捡了根枯枝快准狠戳起一条大肥鱼走了。当晚这条肥鱼就出现在了桌上并且特别交代是专属凉息雨的。
此后陆九微的神色就开始些许黯然了。危流觞其实相当不忍心,但是又别无他法,联想联想自己的身世她就更难受了,其实凉息雨跟她一样,都不是能被皇室接受的人,她只能管闲事提点别人,却管不住自己。
千万种情思涌上心头,都化作了奋力剥豌豆的斗志。
萧铭从旁边蹦出来,“楼主!宫家小姐已走,现在可以让我们的厨子进来了吧?”再晚今夜的晚饭就没着落了!
危流觞站起来,脸上没什么神色,只是把豌豆递给萧铭,“先把这个煮了,我一会儿要。”
萧铭看着那只有半盆的绿豆子稍稍诧异,心道今儿个怎么只剥出来这么一点,不过他也不敢在危流觞心情不好的时候多说什么,赶紧办事去了。
落日不觉晚,犹自照孤阁。
红纱轻拂,纤指扣住碗沿将大海碗递到他面前。陆苍蓝对危流觞的骤然出现习以为常,将碗和调羹接过来,舀了一勺尝尝,却没说什么。
危流觞本来心里不太好受的,见了他这一副天塌下来也与我无关的平淡神色胸口竟然没那么堵了,挪挪身子坐到桌子上,眉眼间习惯性地带出一个笑容来,“是不是觉得今天豆子比以往少了?”
每每宫羽裁来,她要发泄心中不忿,又不能干拆楼打架那档子事,也只好小家子气地去剥剥豌豆。一颗豆子即是一份怨苦的心情,她这人是最吃不得苦的,'。 '也不喜欢见陆苍蓝那毫不关心的模样,所以干脆把这些豌豆用水煮了,让他尝尝自己的心情。
不过,陆苍蓝是不是能吃出她的心情,可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并不接口她刚说的话,烟伎大人只是伸手推了她一把,让她别坐在桌上换个文雅点的坐姿。危流觞连生气的想法都被气没了,被推下桌子又跳上来,见他不答话就自己说好了,“我今天不开心不舒服总是走神所以连剥豆子都剥不好了!”
陆苍蓝这才赏了她一句话,“不开心?”
危流觞不过是求他开个尊口,也不指望他能安慰自己,所以刚刚还说着不开心的人反而笑了,得意而一纵即逝,很快沉了脸色。
“嗯……你做兄长的,是不是应该劝慰劝慰小九?她好像伤心得挺厉害。”陆九微行事爽朗不避讳,有心人都看得出她的心思。
陆苍蓝又吃了几勺豌豆才抬头看危流觞,那眼神让她一阵泄气。
“算了,指望你,还不如指望二皇子!哈哈,你要是开口劝慰人,小九都要被吓死,哪还顾得上伤心!”危流觞看他不抱怨不抵抗地吃着那一海碗豌豆,突然来了食欲,抓住陆苍蓝的手舀了一勺豌豆送到自己嘴里,边吃边说,“不过,你威胁威胁她不许再来倒是可以……唔,这豌豆挺嫩的。”
陆苍蓝似笑非笑地再舀了一勺豌豆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