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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真实的资料,我们仍能从这组信件中看出当事人情感的变化,特别是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中国人两性观念的一些履迹,显然与我写作此书的九十年代末已有很大差别。需要说明的是,男女主人公以现在的眼光观察,均属于时尚青年,应该是所处时代的观念前卫者。这也正是我在本书中坚持使用未经修饰的原始材料的目的:为后人保留一份真实的时代纪录。
当然,要读懂这份纪录,需要耐心、细心与思考能力。
××老弟:
你好!
回长春之后,忙忙乱乱,直到现在才静下心来写信与你联系,我是很珍惜这份偶得的友谊不想与你失去联系,我性格内向,交友并不多,而且谈得来的更有限,以你性格而言,你的朋友一定很多吧?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我这样认识的朋友了。现在冒昧去信,也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
天津各方面都比吉林要先进,还望你有时间多向我介绍那边的情况,让我开阔眼界。人活世上,以我的想法,多交几个异地谈得来的朋友,是十分美好的,海阔天空纸上大谈一气,也是一种享受,而我特愿与心胸宽知多见广的结交,人生活在社会当中,交往是必不可少的。有些交往非人所愿,有些则可相互得到充实和满足。
希望我的去信不会打扰你正常的生活学习、工作,不占用你更多的时间了,有机会来长春,我这不合格向导免费为你提供导游服务。
此致
遥祝安好!
ZL(草)
1991…17…9于长春
(【方评:】很有分寸的开始,格外强调了“朋友”的意义。但那份特殊的好感,不是已经跃然纸上了吗?)
××
您好!
来信收到,十分高兴你把我当成你朋友,你对我评价太高,实不敢当,实在我是一个极平凡的人,无论从哪方面讲。
与你通信,我感到很快乐,看到你的信就会想到我们的相识,当然你的音容笑貌就会浮现在我眼前,你实在是一个好男孩,而我是一个平凡女子。
我对于文学、艺术方面知者甚少,不过我很希望你能与我谈这方面的知识,使我为知不多变为知更多。工作之余,我最大享受是躲在家中看喜欢的书使自己超脱尘世,仿佛进入书中世界。当然醒来往往很惆怅,不愿回到现实中,我是不是太伤感了,还是那句大实话,我走过的生活道路在我的同龄人中,也可算坎坷了,与你相识,真是老天有眼,使我寻到了与我精神上相遇的朋友,所以我现在最快乐的是经常收到你的信。
希望你我友谊长存,当在某地相遇时,能相互认出对方。你说呢?
ZL
7…25
(【方评:】初始时相互的“评价太高”,才使这份情感的产生与滋养成为可能,同样也为日后的失落埋下伏笔。偶遇中激发出来的情感,往往会坠入这种模式。女主人公是个渴望内心生活、内向的人,甚至有些孤独,更是开始一份信中情缘所不可缺少的。)
××老弟:
近来好吧!
很高兴这么快又收到你的来信。正如你所感觉,我的内心是很苦的,生活道路的坎坷,命运的不佳已使我变得很孤独,不太愿接近更多的人。更谈不上讲知心话了。所以常去教堂去听教,也是一种解脱吧!
与你相识,并与你保持友谊,一方面是你这个小兄弟值得交往(有思想深度,善解人意),另一方面我认为你不会伤害我,这是凭直觉。这一点请千万别误解。受伤太重的人,往往很怕再受任何伤害。
这次去出差,就很有感触,情绪很是消沉,有幸遇见你,与你很谈得来。当然我是否很自私,因我认为你思想有深度,俗话肚中有货,才想与你交往。与你交往有益无害,而且凭第六种感官,觉得你能成为知心朋友。
通过这一段时期的交往,证实了我的感觉是对的,你的确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男孩,使我感到宽慰在千里之外,有个关心我,与我真心交往的好朋友,我是很感谢你的。人总是需要朋友的。
我真心祈祷,愿你一切如愿、幸福!
Godbewithyou!
友:ZL
91…8…22
(【方评:】仍然是过高的评价,进入了“蜜月期”。)
××:
你好!
今天一起收到两封你的来信,真是太高兴了。
知心朋友之间,最宝贵的就是坦诚,只有真挚的友情,才经得起时间之考验。感谢你对我的信任,这个社会总存在不平事,但对一个有为的青年,困境只是暂时的,他的光和热及价值终究会为社会接受的,所以你一定能成功的。
我写信虽没直说,因为我认为你可能从我的字里行间看出,我已结过婚了,因为我认为与你交往,没有必要提及这些,与我的家庭无关,不是吗?我认为一个人(无论男女),在他(她)的一生中,除此之外多些朋友,总是有益处的。人的生活中,烦恼的时候总是比快乐的时候多,所以总是希望从自己喜欢的朋友那得到安慰和温暖,有些时候,有些话愿同知心朋友说,而很难跟家人说,可能你还没这方面的体验。
一个人是否孤独,并不在于他是否有多少一般朋友,我性格虽很内向,但绝不孤僻。朋友之间玩玩闹闹,只是暂时热闹,并不能消除孤独。往往热闹之后,倍感失落,所以人更需要知心朋友,能说说心里的真实感受,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但爱人并不一定就是他的知音,知音的方面包括含义是全方位的。
我认为男女之间除了爱情,是可有真正的友谊的,我也不列举中外名人的事例,因为我相信,知音可遇不可求,只看是否有天意。
不记得是谁说的了,人在世界上最需要两个人,一个是生活的伴侣,一个是生命上的知音。当然这有些过激,不过也说明了人需要友谊。
因为你提到了这方面的问题,我也就说了这么些可能你认为不恰当的言论,有不同看法可以探讨。
我一直把你看做小弟弟,当然这不是小看你,这不妨碍我把你当成知心朋友,知心朋友是不分贫富高低的……我认为做为有志青年,最好别急急忙忙成家,因为成家之后,总或多或少受家庭的牵联,对事业的发展不利。28岁结婚不算迟,当然这也与找知音一样,是可遇不可求的。是要靠缘份的,当然我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善良的、美丽的伴侣,可能你已遇到,如果那样,我祝福你们!
有你这个知心朋友,很是高兴,当然也十分珍惜这份友情。希望我们相互信任,理解,进步!
实在惭愧,你对我的评价太高了,我没那么完美。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
Godbewithyou!(愿神保佑你)!
ZL
91…9…2
(【方评:】回避谈及婚姻,是因为一份很微妙的心情。至少是想利用某种模糊状态,担心身份的改变会破坏这份友情。但是,如果是绝无一丝一毫其它色彩的友情,哪里会担心婚姻关系对其构成破坏呢?再次强调友情的重要,朋友的可贵,也正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那种心情。)
××:
你好!
有半个月没能收到你的信了,不知你那边一切都好吧!很是惦念。
自上封信邮走后,一直盼你回信,可一直到现在也没收到,使我十分担心,是否我话说的太坦白,无意中伤害了你,还是我把自己剖析得太直接,使你害怕与我交往,还是别的原因,我始终十分珍视你我之间的友情的。因此很怕失去,当然假如你认为我不太适合,那则又当别论了。
有些经历,我是不愿随便告诉人的。但我认为你是我的知心朋友,故说了很多,当然有些经历和感受,用言语实在是很难表述的,所以我也十分担心给你带去不必要的伤害和误解,那实不是我所愿。
我的心已受过创伤,再次受伤,也只能是多一道伤口,不希望你小小年龄受到伤害,尤其别是由于我言语不当,使你受伤害。这也可能是我多虑了,但愿如此。
不论你如何看我,我不后悔与你相识相交,这份友情我将珍惜到永远。
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佳节,祝你一切好,健康,快乐!
ZL
91年中秋
(【方评:】坦言了婚姻状况后,担心失去这份感情的心态便跃然纸上了。)
Dear×弟:
你好!
很长时间没给你去信了,甚是思念,有件事我实在不好开口,可又不得不开口,请你把我给你的我的照片尽快给我寄回,请别问我原因,我是有难言之苦的,如果你希望要我照片,过后我一定补寄一张。谢谢!别不多谈,下次再细谈。
此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