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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的高级骨干又多数是湖南人,这也是他所难以放心的。他的运用和打算都是有极
高明的权术的,你还骂他昏!可见你还是年轻不大晓事,你自己才是有点昏。“
他的这个看法倒是正确的,可见他对蒋也正和蒋之对他一样,是看透了的。但
是,尽管如此,贺衷寒在反共反人民这个根本方向和维护反动统治阶级利益上,是
与蒋完全一致的。正因为这样,蒋虽疑忌他,也还是用他;他虽怨恨蒋,也还是服
从蒋。从他在蒋介石的整个法西斯运动和在复兴社这个组织中所起的极端反动作用
来看,他实在是黄埔系和复兴社中首屈一指的尖端人物。
邓文仪是一个“拥蒋狂”和“反共狂”,狂到几乎难以令人理解、甚至连他自
己也莫名其妙的地步。他对于拥蒋和反共,一直都像发疯似的,老是狂喊狂叫、乱
蹦乱跳,却又张口结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文章和讲演,都只是一大串语无
伦次、乱七八糟的口号,简直使人无法懂得他到底是说的些什么。但是他无休无止
的活动,乱冲乱撞的劲头,却是他的最大特点。他满口“需要即是真理,行动即是
理论”,这两句话倒也的确是他自己的真实写照。1927年“四一二”前,他从苏联
回国,即与贺衷寒、萧赞育等向蒋介石提出反共的主张,蒋因而派他到黄埔军校任
人伍生部政治部主任。在“四一二”后的黄埔军校“清党”期间,他是“清党”的
积极主谋者和执行者之一。其后他即任蒋的侍从秘书,一直到1934年,是非浙江籍
的黄埔学生中侍从历时最久也最被亲信的一人。虽然蒋喜怒无常,时而挥之便去,
又时而呼之使来,他却总是摇着尾巴,毫无怨色怨言,还老是厚颜无耻地向人说:
“谁能离得开自己的领袖呢,在他身边是在他身边,不在他身边也还是在他身边,
这便是所谓精忠的那个‘精’字;”因此蒋对他倒也不像对贺衷寒那样的有所疑忌,
而对他亲信的程度几如对浙江籍的其他侍从一样。
1930年他利用侍从秘书的地位,在黄埔学生中纠资创办了拔提书店,并亲自主
持,专门发行蒋介石言论集和他自己所编的为蒋个人作宣传的什么“领袖言行”以
及他与黄杰等所写的几本蒋介石传记之类的东西,此外便是什么(剿匪手册)、
(剿匪主要文献)之类的反共宣传品,大量向部队及一切有关机构强行推销,借以
扩大蒋介石的个人影响和反共宣传,并以之谋利敛财。这笔收人很不小,有一半人
了他的私囊。同时他还收罗了留俄学生中一些中共叛党分子如王志文、王新衡等人,
着手研究和准备进行反共间谍组织,并由王新衡。陆梦衣译述了几本关于“格柏乌”、
“切卡”之类的书,以耸动视听,并为其组织反共间谍活动的借口。1932年初,他
的献策和计划经蒋介石批准,于“南昌行营”、“豫鄂皖三省剿匪总司令部”及
“保安行营”分别设立以“调查科”或“第三科”名称出现的谍报机构,而以南昌
行营的调查课为总机关。在各“剿共”部队及湘、鄂、赣、豫、皖等“剿共”省份
的保安处,都分别派驻间谍股,进行反共军事谍报和间谍活动,并在各“剿共”军
事机关和部队驻在地进行搜捕共产党和镇压人民的特务活动,同时还对“剿共”部
队的各级部队长进行侦察监视。这些特务机构的血腥罪恶活动,曾经给当时社会带
来了极广泛的恐怖气氛。这是复兴社的又一特务机构,到了1934年邓文仪被撤免一
切职务后,便归并统一于戴笠的特务处系统。1933年他还向蒋介石建议在南昌行营
内设立一个设计委员会,罗致了一些留学德、日、美等国的博士硕士之类的文人政
客为设计委员,协助策划进行“政治剿共”和“文化剿共”。这批人之中,不少是
复兴社分子,也有后来参加复兴社的。他们企图逐步渗透到杨永泰和熊式辉把持的
政治垄断圈里去,以扩大复兴社的势力和活动范围。可是杨、熊对这些人并不重视,
其后这些设计委员也就被分别遣散了,但也有些人如蒋志澄、李勄九等凭借这种关
系而在各省当了厅长。
邓文仪虽然自己写不通一篇文章,也说不清任何一个什么道理,较之刘健群相
去不可以道里计,可是他却居然以复兴社的戈培尔自许。他曾对我说:“我对特工
到底是外行,太不行了,要做希姆莱只有雨农(戴笠的别号)才够格,我只有甘拜
下风。但戈培尔是我们大家都可以作的,我们组织里就正少一个戈培尔。”因此,
他不但到处找机会讲演,东扯西拉、长篇大论地写文章硬交给复兴社的各种报刊发
表,自己还印了不少小册子四处散发,又办书店、出版社、通讯社和报纸杂志,甚
至居然主持文化学会而搞起文化运动来。1934年他被撤免一切公开职务后,随即被
派任复兴社助理书记,到1936年又被派任书记长。在他任助理书记的期间,书记长
虽屡经更换,而他这个助理书记,却一直在“勤慎从公”,成了组织的看家人,并
且能“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在调解内部纠纷方面出了不少力量,因此才得
被任为书记长。“西安事变”后,他也同样以有贰心之嫌见疏于蒋介石,不再被重
用。抗日战争后,仅得任军事委员会战时干部训练团第一团的政治部主任,后调任
成都中央军校政治部主任。直到抗战结束后,他才得任国防部新闻局(即复兴社政
训系统的后身)局长,又恢复了他进行反共特务活动的老本行。他曾在任蒋介石的
侍从秘书期间,凭借这个近侍的地位,对黄埔系的将领广行结纳,在黄埔系中也颇
有点地位。同时他这个侍从秘书又是对复兴社组织的一个“承启官”,负有上承下
达之责(他被撤后,由萧赞育接替),因而在复兴社的领导层中不能不特被推重,
有其一定的权威。
至于康泽和戴笠这两个人,真可以称作两个活生生的法西斯特务典型;可以说,
即使在世界上没有过希特勒、墨索里尼和蒋介石,他们也是不会变成第二个样子的。
康泽曾当过蒋介石的侍从副官,因而特受蒋介石的信任。在复兴社组织成立之
初,他主办《中国日报》,负责文化宣传的时候,即已突出表现其热衷于法西斯特
务活动的特性。其后他在星子主办中央军校“特别训练班”,培养特务骨干,同时
组织“别动队”,在进行“剿共”军事的前方和后方广大地区,大肆活动,对人民
所施镇压和屠杀之残酷惨毒,与戴笠的特务处系统互为表里而有过之无不及,特别
是在江西、湖北及四川为尤甚。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他被派任复兴社书记长,
还大量布置他的爪牙于各省市分会,并更换了许多分会书记。到复兴社解散归并于
三青团后,他任三青团中央团部组织处处长,还继续进行复兴社的法西斯特务活动。
1941年他和我同在重庆浮图关分别主持中央训练团的青年干部和兵役干部这两
个训练班时,他还对我说:“三民主义青年团的干部,还远不如复兴社时代的有活
力,可见秘密组织要比公开组织有力量,更能发挥作用些。如果复兴社当时不改成
三青团或不归并过来,现在的情况一定要好得多。对付共产党必得使用特殊的组织
力量,因为共产党非一般性的政党组织可比。”从这段话里,可见他如何念念不忘
于他那个充满血腥气的别动队了。
远在1930年,戴笠即自动以搞特务为专业了。据毛庆祥(蒋介石的机要室主任)
和我谈,最初戴笠经常亲自跑腿,自动搞些情报,送到他那里请求转呈于蒋介
石,每隔两三天就亲自送一次,每次都从后门送到厨房交给厨师或勤务兵,也不问
有没有什么反应。毛庆祥起初并未加以注意,也就懒得为其转呈,后来看到那些情
报中有些也还有点意思,便开始转呈给蒋介石看。蒋看了几次,便交给戴一点钱作
活动费。从此以后,戴便开始雇人进行活动,情报也就多了起来,内容也更充实了
些。
蒋看了很满意,便亲自召见表示嘉勉,并按月发给较大数量的活动费。戴便进
一步组织起秘密机构,大肆活动起来,并直接向蒋报告请示了。到1932年春天复兴
社组织成立时,戴便成了当然的特务处处长,因为他的特务机构早就存在,已有了
相当基础,并且久已为蒋所直接使用的了。其后直到他死为止,他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