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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生死劫-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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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斗争的继续,也是共产党对国民党阶级斗争的继续。〃自从这个指示发表以后,便开始了根除国民党残渣余孽的运动。每天报上,都刊载有揪出暗藏的国民党军官,及对台湾国民党表示同情的人的报道。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深挖出众多的敌人,看来,好像中国到处是些私下怀念国民党的人。多年来,共产党反对国民党的那些宣传,似乎收效甚微。因此,人心诚惶诚恐,惶惶然不可终日,使极左分子得以趁机再加紧政治迫害,将阶级斗争形势逐步升级,在民众中制造恐怖紧张的气氛。人们可以证明自己是清白无辜的唯一办法,就是对极左集团表现夸张的崇拜,把口号喊得更震耳,以自我牺牲的精神不计报酬地努力工作。而对待阶级敌人,则要嫉恶如仇。报上呼吁,要求无产阶级们提高警惕,密切注意邻里及同单位同事们的反常活动及不顺眼的表现,并加强对那些留在监狱外的阶级敌人的管制。
接下来的一次提审,是我意料之中的。那些妄图迫害我的家伙,为着表示自己是紧跟最新指示,是不甘心白白放我躲过这次阶级斗争的车轮大战的,因为起码我丈夫是个国民党政府的官员。
我一走进审问室,那审问员就立即要我读念毛泽东的最新指示,并向着他的画像鞠躬。读完后,又令我再重复一遍。随后那审问员就开口道:〃找们要揭发国民党的残余分子,你就是其中之一。〃这时房里还有其他两个人,忽然其中比较年轻的一个吼道:〃交代!〃〃交代什么?〃我问。
〃别强作镇定,装聋作哑了,交代你和国民党的关系。〃〃我和国民党没有关系。〃〃你是国民党的忠实走狗。〃〃我很怀疑国民党是否会与你的这个看法一致。〃我说着,一边打量着其他两人。从他们的衣着及发式,我想他们是北方人。中国人大家都讲普通话,而那两个青年人的口音中,还带着一些北京土话。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要从北京赶来参加对我的审问。在我刚刚受审时,我已把自己家庭成员一一作了汇报,其中也包括我在北京的弟弟和弟妇,以及历年来我们之间的交往关系。
〃你是国民党的忠实拥护者,你不必再诡辩了。〃〃你得有证据。〃我说。
〃当然我们有证据。否则,我们也不会打老远来对你审讯了。〃那两人中一个年龄较长一点的说,看来,他的地位较高一点。他那讲话的语气,挺像那种文化水平低下的工人,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缀;那年轻的,看上去像个学生。
〃你有无在国民党旗前拍过照片?〃审问员问。
〃可能的吧,我记不清了。〃我回答。我以为他是在问我二次大战期间,解放以前的事。那阵我丈夫任驻澳大利亚堪培拉中国使馆的外交官。
〃你怎么会不记得?你不能借口记忆力不好而妄图蒙混过关。〃那个北京后生说。
〃时间太长了。〃我说,〃假如有照片的话,红卫兵到我家来时会看到的。他们把我的照片全拿走了。〃〃你一定把那张照片烧了,那边没找到。〃那大年龄的说。
〃我为什么要把它烧掉呢?大家都了解我们在澳大利亚时,我丈夫是位国民党政府的外交官。〃〃你在胡扯些什么?谁问你那个时候的事?〃那审问员不耐烦地说。
〃你们不是指我们在澳大利亚那个时期?〃我问他。
〃胡说!我们是问你在解放之后。解放后你有无在国民党旗前拍过照片?老实点,彻底交代!〃那北京青年身子往前一探,对着我说。
我真感到莫名其妙,怎么可能在解放后,在中国,还可以有人在国民党旗前照相呢?我问道:〃解放后怎么可能在中国还会有国民党旗?它在哪?〃〃别管它在哪,就交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否要对国民党大表忠诚?〃那审问员问。
〃解放后,我从来没有在国民党旗前拍过照片。〃我断然说道,认为就此可结束掉这场无稽之谈了。
〃别关门太早,你会后悔的,你会失去从宽处理的机会。〃另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北京人说。
〃我弄不明白你们所说的,我并不拥护国民党,假如我真如你们所说的,那我现在怎么会不在台湾呢?〃我问他。
审问员低声与那两人交谈了几句,然后对我说:〃你现在还是回到牢里去好好回忆一下。你在这里呆的时间也够长了,你应该明白政府的政策,你应该明了,拒不承认已被证明的事实,只是妄费心机。〃我被带回囚室,继续寻思着这件颇感意外的事。那两人神态十分严肃,他们一定是已掌握了一些足以指控我的证据。是否有人在蓄谋陷害我?我已被定罪为帝国主义特务,为什么突然又转向国民党呢?
三天后,我又被提去审问,又强迫要作交代;我还是像上次那样如此这般地作了回答。后来,我又被带回囚室,要我再反复就这件事考虑回忆。此后每隔二三天,我总要被带往审问室,如是继续了三星期。审问室的空气也很是紧张,但我无法猜到他们葫芦里究竟卖些什么药。在这个阶段,为了对我施加压力,那些看守拒绝供给我迫切需要治疗牙龈炎的消炎片,因此我的炎症很快就更严重了,不仅是牙龈、甚至连口腔两侧的凹陷处都发炎了,我无法进食了。我请求看守给我吃稀饭,如是可不必经咀嚼而仍能使身体得到一些维持生机的营养。我的牙龈的剧烈疼痛令我无暇他顾,即使身子坐在审问室里,也令我无法集中思想以应付审讯。我切身体会到为何有些犯人到了这种地涉就会屈服投降,那只是因为肉体的疼痛动摇了他们的意志。我时时告诫自己,不管经受怎样的苦痛,也要保持意识的清醒。
我要求吃稀饭,倒给他们机会以减少我的伙食定量。吃饭时,他们只给我半碗灰糊糊的水,里面飘浮着几颗米粒,这样的伙食吃了几天,我就昏厥了。那个比较好心的看守叫来了医生,他给我注射了一剂葡萄糖静脉针剂,又和那看守一起把我送去监狱医院就诊。不知那位看守私下对医生说了些什么,那医生给了她一张书面证明。当我被带回看守所时,他们恢复供给我定量的消炎片,吃饭时也给我一碗稠稀饭,外加一个馒头。
待我又一次被带去审问室时,那审问员要我读三遍毛泽东的最新指示。待我念读完毕坐下,他就问我:〃你完全理解伟大领袖毛主席所说的吗?〃〃我想是的。〃我回答。
〃解释一下。〃〃我想毛主席要大家都知道,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实质是一场政治革命,不仅仅只局限于文化领域。〃我回答道。
〃对啦。那两个'继续'又是什么?〃〃文化革命是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的继续,这不仅是个新的斗争,而且还是正在进行着的斗争的继续。〃我解释着。
〃有关国民党那段,又是怎么说的?〃〃文化大革命也是一九二七年以来,共产党反对国民党的阶级斗争的继续。〃〃对啦,既然你对此很了解,那你就得认清你自身问题的严重性了。国民党是我们的敌人,被我们的军队打败后,他们在美国的庇护下,逃亡至台湾。在我们解放台湾,把伟大领袖的红旗插到台湾之前,我们对国民党的斗争还要继续。要完成这一项革命,必须先彻底捣毁国民党。伟大领袖决心要解放台湾,我们的林副主席有信心夺取最后胜利,但以刘少奇为首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反对他们。他们说,台湾的问题要等下一代来解决。那是投降派的态度。我们伟大领袖认为,有关台湾的去从,是我们当代的职责。我们有决心在现阶段解决,因为我们打败过国民党的军队。我们有林副主席那样富有经验的军事家领导我们,我们必定会取得最后胜利的。我们与刘少奇这伙走资派的阶级斗争,与对国民党的阶级斗争,有着密切关系。现在,我们已彻底打倒了刘少奇一伙,已再次把领导权夺回到伟大领袖毛主席手里。我们还要与国民党斗到底。这就是为什么必须对我们的队伍加以清理,以防止他们为敌人组织第五纵队。国民党的残渣必须集中隔离,严加看守,不让他们危害人民。〃那审问员说。
〃你丈夫是国民党高级官员。〃那位年纪大一点的北京人紧接着说。
〃不属高级,只是中级而已。但不管怎么说,在国民党撤到台湾时,他就选择留在这里。〃我提示他们。
〃就是呵!许多国民党官员都这么做,有许多是国民党有意安排他们潜伏下来进行破坏捣乱的。他们个个都要经过详细审查的。〃〃我丈夫就任上海亚细亚的总经理,是经过上海市政府批准的,那时候,我想共产党已对他的政历作过全面审查了。〃我跟他们说。
〃那并不说明什么,那个审批者可能就是个'走资派'。我们造反派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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