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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卡车,他们给我支票,就这么简单。”
“恭喜。”
“是,不过,问题是,”肯尼说,“我仍然非常需要你在华盛顿为我工作。我在寻找可以和我一起投资、弥补我资金上的不足的伙伴。如果你愿意工作,你还可以给你自己发一点儿工资。”
“听起来不错,”乔伊说,“可是我必须回学校了,而且我也没有可供投资的资金。”
“好的,没问题。这是你的人生。可是来一小块怎么样?按照我对合同细则的理解,波兰生产的普拉德斯基A10就完全符合要求。这种车型已经停产了,但在匈牙利和保加利亚的军事基地周围,还停着很多这种卡车。在南美的某些地方也有,不过那里的我根本弄不到。我准备在东欧聘请司机,一路护送卡车经土耳其到基尔库克交货。这件事会让我脱不开身,天知道要多久。我这里还有一份九十万美金的卡车配件分包合同。你觉得你能够对付这份合同吗?”
“我对卡车配件一无所知。”
“我也是。但是普拉德斯基过去生产过多达两万辆A10,市面上肯定有大量配件。你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它们,然后装箱,发货。投入三十万,六个月后拿回九十万。就眼下的情况来看,这样的毛利相当合理。我个人甚至觉得,如果为政府采购,这种利润值都算是低的。没人会提出质疑。你觉得你能搞到三十万吗?”
“我几乎连我的午餐钱都要搞不到了,”乔伊说,“还有学费什么的。”
“是吗,好吧,可是,其实你只需要找到五万块。拿着这笔钱,加上手头签好的合同,国内的任何一家银行都会把剩余部分借给你。你在宿舍上网就可以完成当中的大部分工作,或者你看着办。这可比在餐厅打工强多了,不是吗?”
乔伊说他需要点时间考虑一下。其实就算他过度享受了所有那些外卖和出租车,他还有为新学年储蓄的一万美金,以及信用卡上可透支的八千美金。互联网上的快速搜索结果显示,很多家银行都可以提供高息贷款,且需要的担保金额并不高,而在谷歌搜索中键入“普拉德斯基a10配件”,也显示出很多匹配页。他明白,如果这些配件真的如肯尼说的那么好找,他不会把这份合同让给他,可是之前在RISEN,肯尼兑现了他的所有许诺,而乔伊无法停止想象一年之后,二十一岁的他成为半个百万富翁的美妙滋味。冲动之下——因为当时他激动不已,并且仅此一次,他没有一心只想着他们的关系——他打破了他和康妮之间的沉默,向她征询意见。很久以后,他会为自己在潜意识里想到了她的存款,以及她现在可以合法支配这笔钱的事实而责怪自己,可是在他打电话的那个时刻,他并没有感到任何利己的动机。
“哦,老天,宝贝,”她说,“我都开始以为我再也不会接到你的电话了。”
“这两周可不好过。”
“老天,我知道,我知道。我开始觉得我应该永远都不向你透露那件事。你能原谅我吗?”
“可能会。”
“哦!哦!这可比可能不会好多了。”
“非常有可能,”他说,“如果你仍然愿意过来和我见面。”
“你知道我愿意。这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愿意做的事。”
她听上去一点儿也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个独立、成熟的女人,胃部的紧张感正在告诫他放慢速度,想清楚他是否真的想要她回来。告诫他不要把失去她的痛苦错误地当成想得到她的强烈愿望。他急着转换话题,不愿陷入抽象的感情泥沼,于是他问她对肯尼的提议怎么看。
“老天,乔伊,”他解释完后,她说,“你一定要做。我会帮你。”
“怎么帮?”
“我会给你钱,”她说,仿佛只有傻瓜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我的基金账户里还有不止五万美金。”
单单是说出这个数目就让他性兴奋。它把他带回到高一的那个秋天,在巴瑞耶街,他们刚刚配成一对的那些日子。U2乐队的《注意点儿,宝贝》是他们两人都喜欢的一张专辑,尤其是康妮,正是在它的陪伴下,他们向对方献出了自己的童贞。在专辑的第一首歌中,博诺唱到他准备好迎接一切,准备好接受那一下。这成了他们的爱之歌,他们的创业之歌。它让乔伊觉得,他准备好开始过性生活了,准备好步出他的童年,准备好在康妮的天主教学校卖手表,真正像样地挣点钱。他和她成了所有意义上的伙伴,他是那个创业者和生产者,她则是他忠诚的快递员和天赋惊人的女销售员。直到他们的买卖被不满的修女们终止,她已证实了自己是一名掌握了所有软推销技巧的大师,她那种酷酷的冷淡能够使她的同学们为她和乔伊的产品发狂。巴瑞耶街上的所有人,包括他妈妈,总是把康妮的安静误看作迟钝,反应慢。只有拥有第一手信息的乔伊看到了她的潜力,现在,这看起来就像是他们共同生活的主题:他帮助她,鼓励她,让所有人都对她大跌眼镜,尤其是他的妈妈,她低估了康妮潜在的价值。他坚信自己将成为一名商人,这种在其他人还看不到时就识别出事物价值、窥见机会的能力,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对他和康妮的爱情也很重要。她以神秘的方式行动!他们两个是在她从学校带回的成堆的二十美元钞票中开始做爱的。
“你需要用基金里的这笔钱上大学。”他还是这样说了。
“我可以迟一些再上,”她说,“你现在需要钱,我把它借给你。你可以迟些时候再还给我。”
“我会双倍还你。那时你就有足够读四年大学的钱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她说,“但你不必非得那么做。”
他们约定,在他二十岁生日那天于纽约见面,那将是自他离开圣保罗之后,他们作为一对情侣最幸福的几个星期。第二天早上,他打电话给肯尼,宣布说他准备好做这单生意了。伊拉克的这批新合同要到十一月才会出来,肯尼说,所以乔伊应该享受他的秋季学期,只要保证作好融资准备就可以了。
提前就感到资金充裕的他,大手笔地乘坐阿西乐特快来到纽约,并在去阿比盖尔公寓的路上买了一瓶一百美金的香槟。阿比盖尔的公寓比之前更加凌乱拥挤了,而他却高兴地关上身后的房门,打车去拉瓜迪亚机场接康妮的航班——这次他执意要她坐飞机而不是长途汽车过来。这整个城市,以及在八月的热浪中半裸的行人、被热霾变得模糊的建筑物和桥梁,都像是春药一般。他将去迎接他的女朋友,这几乎使他成为了这个城市的王——她曾一度和别人上床,但现在又嗖的一声回到了他的生活,像一块磁铁奔向另一块磁铁。当他看到她从机场大厅走过来,紧张地躲闪着其他旅客,就仿佛她过于全神贯注以至不到最后一刻不会看到他们,他感受到的不再仅仅是金钱上的充裕。他感到了重要性的充裕,可供燃烧的生命的充裕,可供把握的疯狂机遇的充裕,他和她的故事的充裕。她看到他,然后开始点头,同意着某件他还未说出口的事情,脸上满是喜悦和惊叹。“好的!好的!好的!”她同时说道,扔掉行李箱的拉杆,和他撞在一起,“好的!”
“好什么?”他说,笑着。
“好的!”
他们甚至没有接吻就跑去领了行李,来到外面的出租车站,那里奇迹般地没有人在等车。在出租车的后座,她脱掉汗湿的棉上衣,爬到他的身上,呜咽起来,那是类似于高潮或者癫痫发作时的那种呜咽。在他怀里的她的身体似乎是全新的,全新。其中有些变化是真实的——她身体的棱角柔和了,女人味增加了——但多数变化只是存在于他的脑海。他觉得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对她这次不忠的感激。此刻,他的感情是如此强烈,似乎只有向她求婚才能使之缓和。甚至,他或许会在那时那地就开口求婚,如果他没有注意到她左前臂内侧那些奇怪的伤痕的话。柔软的皮肤上有一串平行的直线割痕,每条约两英寸长,最靠近肘部的那条最浅,已经愈合,而越是靠近手腕的就越是新鲜、红肿。
“是的,”她说,脸上湿漉漉的,困惑地看着那些伤痕,“是我自己割破的。不过没什么。”
他问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他早已知晓了答案。她吻吻他的前额,吻吻他的面颊,吻吻他的嘴唇,然后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别害怕,宝贝。这只是我为惩罚自己而一定要做的事。”
“老天。”
“乔伊,听着。听我说。我很小心,我在刀片上涂了酒精。我只是一定要为每个接不到你电话的夜晚划上一道。第三晚,我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