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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勇的方大山同志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把小胖子赵子君掏出来的道具枪,实际上是一个沙袋,一脚踢开,手中81…1的枪口就直接顶上了小胖子赵子君扮演的敌方人员的头顶,暴喝一声:“不许动!解放军优待俘虏!”
……
这一天的训练,大家积极性都非常的高,在步哨这一角色扮演游戏中,七班的新兵蛋子们,还有我和方大山,都乐此不疲的扮演了各个角色,从单个敌人到小股敌人,台词也越来越丰满——是的,我很开心,我们都很开心。
方大山憨厚的对我说:“帅克,我觉得这个角色扮演完全可以推广到全军啊!要不,我先给文书庞炎说说,先整一材料出来?”
我笑着给了他一拳,说:“他妈的,留着自己玩呗,七班的保留节目!”
……
那天晚上,我和方大山同时惊诧的发现,七班的七个新兵蛋子不约而同的写起了荒废已久的日记,或许,这一天,似乎对他们来说,特别的有意义。
第一卷 醉里挑灯看剑 第廿八章 宁有种乎
第一卷 醉里挑灯看剑
第二十八章 宁有种乎
驻地是典型的热带气候,屈指可数的几个冷天一过去,马上又是艳阳天了,刚刚出完早操,那些温暖的阳光就温柔的洒在身上,使人感觉非常的惬意舒适。
当然,到了下午这阳光就不甚温柔了,甚至感觉有些像一个泼妇那样火辣辣的站在哪儿,凶焰熊熊,光芒四射,我和大山领着我们七班的兵跑步走到了枪械训练场,枪械训练场是建立在一个小小的山丘之上的,训练场上一侧临坡面上,有着不知是哪年的老兵在训练场上砌起了一溜儿黄土条,那是用来练习步枪一练习的场地。
大山对我说:帅克,你先去设靶吧。
我点了点头,肩枪换成一个大背枪,随后就一把扛起五个胸环靶,往直线距离一百米处的设靶点走去,步枪一练习,简单点说,就是一百米,五发子弹卧姿射击。
对于新兵蛋子们来说,他们现在练习的是固定枪瞄准,所以说他们还没有真正的过到枪瘾,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郁闷的脱下自己的一只草绿色的军袜,郁闷的往自己的这只草绿色的军袜当中灌满了沙子,然后郁闷的拿着一支弹匣里并没有装上一发子弹的81…1搁在军袜沙袋上——唯一的快感在于当他们瞄准好了之后,通过了我和大山或是目测,或是瞄准镜的检查之后,才命令他们轻扣扳机的那一瞬间。
我完全了解七班的这些新兵蛋子们的心思,事实上当年我是一个新兵蛋子的时候,也根本没有体会,是的,体会,直到后来我才慢慢的找到了体会,那是一种枪人合一的感觉,整支81…1如同自己的一条臂膀,一只手一般,她完全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她的准星就是我的眼睛,我和她浑然天成,不离不弃,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把我们分开,我们一起自由的,和谐的呼吸着,——当我的食指第一关节轻轻的扣下了扳机,那一声卡嗒之声以及肩窝出传来的后坐力顿时让我满心的欢喜,是的,这种感觉很奇妙,奇妙到让人欲罢不能,从此爱上这种感觉。
设好了靶,点上一根烟,纯粹是出于习惯,我压低身姿,蜷缩着靠在一块岩石后面,掏出腰间挂着的草绿色的,有些斑驳了的望远镜,朝对面正在瞄枪的新兵蛋子们巡视了一番,然后回过头来,胡思乱想起来。
毛爹爹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有时候我也在想,我爱上这样一支枪号为04230530的81…1式自动步枪,应该也是有缘故的——是的,我爱上一支枪,爱她沉默时的冷峻,爆发时的狂热。
这样深邃的说法,或许会让文化程度比我还要高的新兵蛋子张曦容易理解,但是如同刘浪之流就不容易理解了,事实上,在我们七班,就刘浪对自己的枪的态度有些与众不同,是的,他不是爱,是恨。
毛爹爹也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是的,刘浪之所以有些恨自己的枪,完全是因为他觉得背上这样一支笨重多达七斤的81…1跑步,是一种负担,折磨,尤其是当他全副武装越野跑不动的时候,这种感觉格外强烈,当然,这也只能怪他长久以来就只适应了一个大背枪跑步的姿势,长长的枪管一下一下,用力的敲打着他的屁股的时候,他总是会哭丧着脸,第一千次不厌其烦的鬼哭狼嚎着他跟小胖子张子君学的那些半生不熟的粤语:我要洗(死)了!点解?点解?点解唔俾我一鸡(支)手枪???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忍俊不禁的笑了,阳光如同爆炸时袭来的热浪一样,温暖的洒在了我的身上,屁股下面的黄土地也似乎越来越烫了,如同指间的短短的烟头一般,扔了烟头,我又摸出望远镜朝对面瞅了一眼,顿时就傻眼了,我靠,从我的这个方向看了过去,刘浪居然两个眼睛都闭上了?!
他奶奶的!
一阵风似的,我就杀了过去,离目标还有三十米的样子,我就开始轻手蹑脚了,离目标还有十米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在表演太空步了,高高的抬起脚,踩下,换另外一只脚,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才艺,实在是连我自己都太意外了,早知道就报名参加元旦的文艺汇演,也好过累死累活的夹在几根大竹竿里跳竹竿舞——那舞蹈,坦白说,也是练体能的。
意外的还有方大山,他正把军帽反戴着,趴在地上帮着江飙在看他瞄准的情况,一扭头他就看到了我,顿时觉得很意外,所以脸上就露出了些惊愕,我赶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语,伸手点了点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帅哥刘浪同志,不,应该说是衰哥刘浪同志。
他很快就要很衰很衰了,其他新兵蛋子也发现了我,区别于我的杀气腾腾,目露凶光,新兵蛋子们纷纷朝刘浪投去同情,怜悯的目光。
只是刘浪这鸟兵毫无反应而已,看的出来他非常的舒服,以至于我和方大山摸过去的时候,就更加看清楚了他的舒服状态:这鸟兵也是反扣军帽,眼皮耷拉着,由于我一再要求射击的时候要贴腮,紧贴腮,注意紧贴腮,这就使得一丝亮晶晶的涎水从这鸟兵的嘴角边拉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在阳光的照耀之下,五彩纷呈。
我伸手制止了脸色有些铁青的方大山,笑眯眯的,慢慢的拉着大山在黄土条上坐了下来,然后摸了摸口袋,掏出了四个硬币,一毛的硬币,早上在服务社给新兵们买邮票信封的时候找的零钱。
敢情帅哥刘浪已经由浅睡眠而步入了深睡眠了,嘴角旁边流淌着的哈喇子也越来越多了,但是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鸟兵睡是睡得很舒服了,可是完全还是保持着一个正确的架枪姿势,一支81…1纹丝不动,我小心翼翼的枪管上面一溜儿摆开四个硬币,居然一个都没有掉下来,见此状,我强忍着笑,强忍着笑出来的内伤,伸手把七班的其他新兵蛋子们都招集了过来,这些鸟兵,倒也配合,一个赛一个的鬼头鬼脑,纷纷踩着我刚才跳过的太空舞步,轻手蹑脚的凑了近来,近距离的观摩战友刘浪同志的精彩表现。
或许是我们使劲的捂住嘴笑,身体的剧烈颤抖引发了空气的震荡,一个激灵,帅哥刘浪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我凑近了刘浪,严肃的说:“帅哥,穆铁柱知道吗?”
刘浪可能是头脑当中一片空白,很茫然的,不知所措。
“穆铁柱,山东汉子,亚洲第一篮球中锋,身高2米28,潘长江你知道吗?《一张邮票》,去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你没看吗?和那大山演的啊!”我继续很严肃的问道。
众新兵蛋子皆是听得一头茫然,方大山却已经绷不住脸,哈哈大笑起来。
刘浪一瞥自己枪管上的四个硬币,刷的就脸红了,手一颤,硬币就掉了下来。
“帅哥,你知道潘长江碰到穆铁柱之后他说了些什么吗?”我顺手将硬币拾了起来,笑吟吟的看着刘浪问道。
方大山已经笑岔了气,捧着肚子,朝刘浪翘出一个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
咱们老兵在一起经常用这个形容,每每听来就有些忍俊不禁,这一下给新兵蛋子们抖了一包袱,顿时就有了很强大的杀伤力了,七班的兵,除了一脸窘迫不堪的刘浪之外,皆是笑得人仰马翻了。
……
大山看了看狂笑不已的我,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说道:“嗯,刘浪,你表现得很彪悍啊,所以,我和班副决定了,决定不惩罚你这个鸟兵!”
我很友好的拍了拍刘浪的肩膀,说道:“嗯,刘浪同志啊,鉴于你刚刚稳定的操枪姿势,我和班长一致决定,培养你当一名狙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