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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晓飞笑着溜了下来,伸手拉了正在攀着树干往上爬的我说道:“你的兵啊?”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共产党员呢!”
“啊?”孟晓飞一愣:“呵呵,不会吧?”
预备中的预备的!”我哈哈一笑,和孟晓飞一起排排坐上了一根树枝,屁兜里似乎有东西一咯屁股,一摸,嘿,敢情这光头梁老爷子传授于我的武功秘笈咏春拳谱还没弄丢啊,还好,我看着孟晓飞白花花的大腿暗自思忖道:还好老子的迷彩裤没有让狗日的洪水给扒了。
正准备休息一下,突然就听到身后有个缥缈的声音再喊:“救命啊,救命啊!”
扭头一看,我靠,一个人影儿正搂着一个白色的玩意顺水而飘下。
正攀爬上对面一颗树上的小胖子赵子君立马喊道:“班副,我去救他!”
“站住,老子去!”
扑腾一声,我就跳下水去,孟晓飞见状马上跟着我跳下了水,边游边喊:“我也去!”
愈游愈近,我看清楚了,一个**的,瘦瘦的老人正抱住一个白色的泡沫箱子,在水中一浮一沉。
好在是顺水,我鼓足力气奋力游了过去,一边游一边喊:“老大爷不要慌,我们来救你了!”
其实,我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就在我靠近了老大爷,准备游到他的后面按照救助溺水人员的标准处置方法勾住他的脖子之时,却不料这老大爷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哗啦一声就伸出一支骨瘦嶙峋的手臂,一把倒掐住我的脖子,愣是不松手,力气还忒大。
转瞬之间,我就呛了四五口水了。
我又看到了水中那种诡异的碧绿色和疯狂上升着的气泡,他妈的,我想我要死了!
就在我绝望的挣扎的时候,还好,我的援军到了,孟晓飞死活将这个老大爷给扒拉开了,一个标准的动作勾住了老大爷的脖子,仰泳着,使劲地将老大爷往后拖。
我一把扑倒在老大爷抱着的白色泡沫箱子上,不停地咳嗽着。
够呛,我真他妈的够呛啊!
那边孟晓飞他们特务连的又下来几个兵,合力将老大爷给拥簇着,如同众星捧月般把这位老大爷弄着往树林那边去了。
在我的老家,对于这种莫奈何的情况,当事人往往会极其痛苦和极其郁闷地描述道:妈妈的鳖,被搞醉哒!
我现在的状况就是被搞醉了,剧烈的咳嗽使得我感觉到血液都急剧地往脸上冲,烫得不行,脑袋也有些发晕,眼神也有些晃悠——如同醉酒一般。
“班副,你没事吧?”一个声音在高喊道。
我欣慰地想,还是老子的兵对我好哇。
“我没事,小胖子……”我虚弱无力地趴在白色的泡沫箱子上说道:“老大爷呢?”
“弄上去了!”小胖子赵子君几拱几拱就游到我的面前,撇了撇嘴说道:“班副,你这半桶水的水平还想救人啊?““我操,我是被他锁喉……”一口气没接上来,我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呵呵,行了行了,回吧班副!”小胖子赵子君呵呵一笑道:“这破箱子又不是洗白白的**,有什么好抱的!”
“不行……我得休息一下……”我看了看小胖子说道:“休息一下下!”
……等到我精疲力竭地回到树林,爬上一处低矮的树干,我觉得我全身都脱力了,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了。
“谢谢你晓飞哥啊!谢谢你救了我!”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谢啥呢?啥话呢!”孟晓飞眼一瞪:“咱俩的关系那还用说?那叫一个刚刚的!”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顺眼一瞥,看到被救起来的老大爷已经有兵脱了条裤子给他穿上了,正骑在一根树叉之上,搂着树干不停地用听不懂的广西白话朝这些兵们表白着他的感激之情,我没有理他,也没精神去理他,一想到如此骨瘦嶙峋的老年人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我就有些怕怕。
正当我还在累得直喘气的时候,忽然又听到水面上传来缥缈的救命声,似乎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救命啊!”
孟晓飞勾着脚丫子在树干上站了起来,伸手拨拉开头顶的树叶观望着,喊道:“嘿,兄弟们,在哪儿呀?看到了没有?”
这时候我听到小胖子赵子君大声的喊道:“我看到了,我去救!”
“小心点小胖子!”听道一声水响,我赶紧扭头大声喊道。
“没事班副,是个女的,哈哈,说不定又是**的!”小胖子赵子君猥琐的说道。
“我靠!”孟晓飞笑骂道:“帅克,这就是你带的兵?这他妈就是预备党员?”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牛逼吧?!”
孟晓飞吐了一口唾沫,啐了一声,突然,我发现他的脚趾头一根一根都死死的扣住了树干。
然后,我听到孟晓飞一声惊呼:“洪峰来了!!!”
第二卷 梦回鼓角连营
第八章
第四节 谨以此章祭奠我的战友
风很冷,如同千万柄钢刀一般在各个奇怪的角度将我劈砍;雨很小,如同千万枚钢针一般在各个诡异的角度把我穿刺。
夜,黑夜,冷雨夜。
昏暗的路灯光线若隐若现地照出这一条泛动着银色光芒的路,牵引着行尸走肉般的我,是的,我是一个步兵,但是,我不知道我要去那里,我也不知道我在那里,我只知道,活在这个该遭千刀该遭万剐的贼老天的种种阴谋之下,到处是他妈的问不出答案的问题,到处是他妈的得不到结果的努力。
我脚上的解放鞋已经找不到了,而我的战友,我的兵,小胖子赵子君,我也已经找不到了。
我曾经寻找过小胖子赵子君一次,那是他还在新兵期的时候,这个屌兵睡熟在了军绿色的高低床的床板之下,而我们大家却误以为他受不了艰苦的训练而跑路了。
那一次我没有找到他,是我的战友找到了他,当我看到他那张睡眼惺忪的肥脸时,想狠狠的揍他,不过被他搞笑的案件回放又给逗笑了。
那一次我是奔跑着去追寻他的,而这一次,我却再也没有力气去奔跑了,一点子力气都没有了。
那一次他对我说过:班副,我不会当逃兵的,我回去之后还要当村长的;而这一次,他对我说过:班副,老子是步兵,但是决不是跑路的兵。
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到他,然后一定要好好的揍他——但是,我找不到他。
在小胖子赵子君扑入水中去解救那个不知名的女人时,他前脚跳下水,第五次洪峰后脚就跟着来了,我拼命地叫小胖子赵子君回来,拼命地叫,叫到我几乎失声,但是他似乎没有听到,于是,我跳下了水。
孟晓飞也跳下了水,他对我说,帅克,你疯了!你疯了!
我说,别拦我,我最后收到的命令是要照顾好他,他是我的兵。
孟晓飞不放手,他对我说,帅克,洪峰来了!来了!
我说,放手,来了我也要去,他是我的战友,我的兄弟。
孟晓飞最后对我说,帅克,他也是我的兄弟,我的战友。
然后我们一起游了过去,直到洪峰来临,将我们俩个分开。
还好,我看到孟晓飞在那一瞬间抱住了一颗露出水面一人多高的光秃秃的树,蹭蹭的就往上爬,洪水还是没有放过他,径直扒了他的草绿色四角大裤衩,我听到这个鸟兵在那里破口大骂。
可是我的手气就没他那么好,我抓住了一根树枝,最后张开手,我的手上只有一片绿叶。
水流湍急,太他妈的湍急了,是他妈的上级情报工作没有做好,第五次洪峰的威力也十分巨大。
我看到岸边有一些巨大的石头砌成的斜坡,我看到斜坡之上有一幢幢连在一起的仓库,我看到红砖砌成的有些念头的仓库的墙壁上飞快的掠过粮食两个字,然后我的背就重重的撞在一个奇怪的机器之上,那是一个类似于消防兵用的救生梯一样的东西,上面是一层结实的皮带,我强忍着疼痛,就顺着这个救生梯一样的玩意,爬啊爬啊爬,一直爬到了这玩意的尽头,最后,当我摔下来的时候,感觉触地软绵绵的,伸手一抓,居然抓了一把沙,这可算是老子命大啊!除此之外,我还惊异的发现,原来那玩意的下层也有一层结实的皮带,敢情是来传送啥玩意的皮带轮了。
我从来没有晕倒过,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但是当我从那玩意上面摔下来之后,我翻了个身,仰面朝天,第一次历经了晕倒——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看着天空,看着天空在慢慢的开始顺时针旋转,然后越转越快,越来越朝我压近,我终于受不了这种让我的眼睛和我的胃都受不了的感觉,于是眼睛一闭,嗡的一声——这就是昏迷,我所感知到的昏迷。
……现在的我清醒过来了,赤足走在这条